波西正向木空晨招手，冷不丁見夜澤衝了過來，頓時大驚。
「別過來，木空晨大哥，救……」
波西本能的一抬腳，正踹到夜澤的肚子上。
夜澤哎呦一聲，身子一趔趄，腰部一扭。
波西一聲驚叫，跌出懸崖，倒飛出去數米遠。呼嘯不停的狂風，頃刻之間便將波西捲了進去。
依稀，波西的聲音沖狂風之中傳來：「冰……」
「啊啊啊嗚嗚嗚……」夜澤嚎啕大哭：「波西……」
洛麗塔和火氏兄弟大眼瞪小眼，一臉的茫然。木空晨臉色陰晴不定，緩緩開口：「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夜澤擦著眼淚走了回來，哽咽道：「波西和我們是一隊，也是在剛才走散的。一路上我們同甘共苦，共禦強敵……沒想到，竟然……」
「夠了！」木空晨就算是個白癡，也能看出不對勁。如果不是估計洛麗塔的身份，從一開始他就不會輕易罷休。現在夜澤又如此明目張膽的把他當猴耍，是人都忍不了。
「我不管你想隱瞞什麼！」木空晨目光灼灼的看著夜澤，威脅道：「但最好別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否則的話，就算有守墓一族做你的後盾，你也休想活著離開大雪山。」
「這位大哥，您這話是怎麼說的。」夜澤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故作茫然道：「波西的確跟我們是一起的。那邊的火方，就是他的試煉夥伴。還有艾瑪和火宗，他們一開始就在一起。就算我是半路加入，您信不過，總該信他們吧。」
一名學徒小聲道：「波西確實從南大陸找了兩個人幫他試煉，艾瑪也是他找的幫手。」
木空晨點點頭，哼了一聲，對夜澤喝問：「那你究竟想隱瞞什麼？為何殺人滅口？！」
「我哪有啊！」夜澤一臉的無辜：「是波西太激動，不小心掉下去了。剛才，你們都看見了啊……」
「他分明用腳踹你！」木空晨怒道。
夜澤連連點頭：「所以我才說他太激動……」
「你……」木空晨頓時氣結。
有洛麗塔在。夜澤跟他玩這套貴族的無賴把戲，木空晨一點脾氣都沒有。就算坐實的事情，只要死不認賬，都不能怎樣。現在死無對證，就更沒得說了。
更何況。木空晨是因為有所懷疑才質問夜澤。本身他對所謂的秘密也沒什麼興趣。雖然，他也懷疑過夜澤和冰戀草有關。可是，夜澤那暴躁的元力波動，又給了他錯覺。
「洛麗塔！」木空晨不想在波西的事上繼續糾纏。道：「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還是那句話，別動什麼小心思。如果你們惹到我……」
「木空晨，別以為我怕你！第二聖徒了不起嗎？」雖然夜澤叮囑洛麗塔少說話，但小蘿莉還是忍不住了。怒道：「如果你再敢衝我大吼大叫，我就讓夜哥哥揍死你。三十六名都打死了，也不差你這個第二名！」
夜澤想捂洛麗塔的嘴，但已經晚了。
「你殺了諾維爾？」木空晨第一次用慎重的目光看向夜澤。
夜澤訕笑道：「運氣好，運氣好。諾維爾膽敢對洛麗塔小姐下手，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不過，我是從背後偷襲的……」
「諾維爾雖然不怎樣，但畢竟也算一名聖徒，黃金級。」木空晨深深的看著夜澤：「就算是偷襲。能殺掉一名聖徒，也足以說明了你的本事。」
「呵呵呵呵……」夜澤乾笑不語。
木空晨也不在說話，意味深長的看了夜澤一眼，轉身離去。
看著木空晨離開的背影，夜澤的笑容漸漸散去。面沉似水。
「夜哥哥……」洛麗塔扭著衣角，不安道：「我，我不該說那些……是麼……」
「沒關係。」夜澤歎了口氣，道：「你說與不說。那傢伙都會注意到我。接下來，咱們小心一些就是了。」
「夜兄弟。」火方上前道：「能不能給句實話。冰戀草。是不是被你拿到了。」
夜澤看了看火方，道：「是的。」
火方點點頭，沒吱聲。
夜澤道：「冰戀草對於我的意義有些不同。如果你們有別的什麼需求，我會竭盡全力……」
「你誤會了。」火方道：「我們是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但和冰戀草無關。冰戀草固然珍貴，但我們兄弟也無福消受。之所以問你，只是我們不喜歡被隱瞞。」
「很抱歉。」夜澤誠懇道：「是我的問題。」
「咳，你也沒做錯什麼。」火宗大大咧咧道：「波西那個混蛋陰險毒辣，擱我也得防備一二。」
洛麗塔看了看艾瑪，問道：「艾瑪，你……」
「我也沒事。本來我連試煉都沒打算參加的，都是被波西那個混蛋騙了。」艾瑪笑了笑，故意調侃道：「不過，要是你實在不好意思的話，就讓你的夜哥哥努努力，幫我取的聖徒資格唄。」
「當然沒問題！」洛麗塔一拍胸脯。
幾人將話說開，無形之中也少了幾分膈膜。又休息了一會，便起身繼續趕路。
從山下到冰霜尖塔，有多條小路。繼續攀登暴風崖，也同樣不止一條。為了避開木空晨，幾人專門換了一條有些繞遠的路。
在幾人離開之後，從崖邊的一處雪包後面，探出一個腦袋，確認了夜澤等人走的路線，身影又再度消失。
等那身影消失之後，夜澤回了下頭，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
在巖壁的另外一邊，木空晨等人正在休息。
「木空晨大哥。」去監視的那名學徒跑了回來，一臉興奮道：「您果然沒猜錯，他們走了另外一條路。」
「哼！」木空晨哼了一聲，起身道：「我們跟上去，保持距離。」
「你懷疑他們拿了冰戀草嗎？」唯一倖存的那名黃金級學徒皮特問道。
「或許吧，雖然我不覺得他們有那個本事。」木空晨很不喜歡皮特，但現在卻是除他之外的最強戰力，耐著性子道：「只是，我們無論走那條路都一樣。既然發現有趣的東西。跟著看看也不耽誤什麼。聖徒試煉真正的難關，可是在最後面呢。」
「木空晨大哥英明……」以皮特為首，一片吹捧之聲隨即響起。
…………………………
幾個小時後，傍晚。
「真見鬼！」火宗狠狠的將一具屍體丟下懸崖，隨即從肩膀處拔下一根羽箭。怒道：「這才多長時間。不下十次的襲擊了。什麼樣的老鼠都敢往外蹦，不知死活！」
夜澤抖落刀牙利刃上沾著的血跡，收回體內，歎道：「馬上就要登頂了。只有三十六個名額。多死一個。自己就多一個機會。」
火方抬頭向前方看了看，道：「我們先前耽誤的時間太多，大多數人都跑到前面去了。後面的襲擊，或許更多吧。」
「還好夜哥哥聰明，中途又換了一條路。」洛麗塔得意道：「木空晨那個笨蛋。肯定還以為跟在我們後面呢。」
「對對，你的夜哥哥最厲害。」艾瑪一臉的調侃：「你一路上說了多少遍，我都數不清了。」
「那又怎麼樣，就是厲害！」洛麗塔絲毫不覺得害羞，叫道：「說一百遍我也不嫌多……」
「好了，你們別鬧了。」夜澤無奈道：「避開木空晨，只是怕節外生枝。要想登上頂峰，只有冰雪洞窟一條路。在那裡，或許有著比木空晨更難對付的人。」
「帝摩斯麼……」艾瑪若有所思。嘀咕道：「不過，他應該不會來參加試煉才對。」
「那個第一聖徒。」夜澤看向前方，自語道：「我倒是很想見見呢。」
洛麗塔一改常態，很少嚴肅的用力搖著頭：「夜哥哥，我相信你很厲害。哪怕對手塔伯。我也不怕。但是，如果是帝摩斯，你一定要認輸！」
「也有你怕的人麼？」夜澤調侃道。
洛麗塔沒有反駁，認真的點著頭：「他是個怪物！」
「怪物？」夜澤自嘲的笑了笑。
要說怪物。沒有人比自己更有資格了吧。那個帝摩斯，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
第一聖徒帝摩斯。自從十年前成為聖徒之後，便一直牢牢佔據著第一聖徒的位置。但是，從他成為第一聖徒第三年起，第一聖者就特許他不用再參加聖徒試煉，只需等待最後的排位賽即可。到今年，第一聖者乾脆下令，禁止帝摩斯參加初段的試煉。
這樣做，無疑觸及了大雪山的根本。可是，大雪山上上下下，沒有一人反對這個決定。
帝摩斯，從參加聖徒試煉第一年起，便堵在冰雪洞窟洞口。無論誰要進洞，只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從他褲襠下爬過去。另外一種，是和他打一架，被他揍的鼻青臉腫，然後進洞。
帝摩斯實力驚人，無論是聖徒學徒，無一人是他對手。後來，聖徒們聯合起來與其交手。帝摩斯也不在乎，來多少，打多少。
前幾年，帝摩斯還經常被人聯手擊敗。可是，從前年起，就算是多名聖徒聯手，也一樣不是他的對手。
這就是使得，無論是誰要想登頂，都得先挨帝摩斯一頓老拳，最後鼻青臉腫的通過試煉，成為難以啟齒的人生污點。
而如此變態的帝摩斯，竟然不是封魔師，而是一名黃金級的大戰士。
這樣的人物，夜澤自然會產生相當濃厚的興趣。
不過，還沒等夜澤見到帝摩斯，就先見到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出乎意料，夜澤非常不想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