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一群老神棍（第三更）
卡米拉並不奇怪夜澤的反應，淡淡道：「不用那麼緊張，先坐下。」
「噢……」夜澤腦子一片空白，順從的坐了下去。
噗通一聲，坐到了地板上。
夜澤哼唧著爬起來，揉了揉屁股，扶好椅子二次坐了下去。將羊皮紙和金屬棒小心的放回盒子，合上蓋。又端起水杯，喝了幾口水，順了順氣。
經這麼一摔，讓夜澤冷靜了許多。不過心情，還是難以平復。
卡米拉道：「這個煉金陣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強大。雖然能製造獸魔，但僅能製造一種，而且是瀕死狀態的幼生期獸魔。從製造出來之時算起，成活時間超不過六個小時。」
夜澤微微舒了口氣，但隨後想到了什麼，心頭又是一緊：「是哪種獸魔。」
「黑甲！」卡米拉幽幽道：「全力運轉的話可批量製造，每日十隻。」
「絲……」
夜澤倒吸了一口冷氣。
黑甲，最具實用性的輔助型獸魔。就算是瀕死狀態，也可以製造成封魔器。幼生期又怎樣？一隻由黑甲武裝出的軍隊，有誰能擋？這樣的力量，足以顛覆大陸現在的格局。
「這麼說，德雷斯頓當初的反叛事件也是假的了？」
夜澤之前就感覺奇怪，一家封魔師學院，怎麼會被牽扯到叛亂事件當中。聽上去，反倒更像是政客們的手段。聽卡米拉的話，夜澤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叛亂卻有其事，不過卻有蹊蹺。」卡米拉道：「那位親王與德雷斯頓學院的關係非常密切，許多利益牽扯環環相扣。叛亂發生時，幾乎把德雷斯頓學院全部的封魔師都牽扯了進去。
雖然那位親王也力證學院未參與叛亂，但北霜皇室又怎會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德雷斯頓學院的老師們足夠強大，畢業於學院的封魔師更是遍佈天下。但帝國長老院也是強者如雲，暗金級強者亦是更勝一籌。如果雙方發生衝突，產生的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最後，雙方各退一步。皇室不追究叛亂責任，保留學院。五大暗金級封魔師加入長老院，出任分散到各大城市出任監察使。其餘的教師也被遣散，所有人都不得進行任何與學院相關的活動。」
「真他**窩囊！」夜澤卡嚓一聲，將水杯捏的粉碎，怒道：「明擺著被栽贓，憑什麼受人擺佈？德雷斯頓的畢業生遍天下，又都那麼強。這樣的力量，怎麼就任由北霜皇室牽著鼻子走？」
「正是因為德雷斯頓學院潛在的力量太大了。」卡米拉歎道：「一個小小的封魔師學院，雖然沒有傳說級強者，但封魔師成才比例非常高，八成的畢業生都能進階黃金。日積月累，潛在的力量已經可以影響整片大陸的格局。不光北霜皇室不能容忍，哪怕是大雪山那樣的存在，也是有些看法的。」
「大雪山？」夜澤一愕，隨即怒道：「跟那群老不休又有什麼關係？！」
因為艾德和那蘿莉少女的關係，夜澤對所謂的大雪山聖地是沒有絲毫好感。
「老不休？這個形容倒是蠻貼切的。」卡米拉品味了一下，笑了笑，又解釋道：「大雪山不介入世俗爭端，但一直以守護整片大陸為己任。兩大帝國共存千年，大雪山也是起了一定作用的。
德雷斯頓學院的影響力，讓大雪山感覺到一些潛在的威脅。故此在叛亂事件風起雲湧之時，大雪山派出使者，壓制了許多意圖給學院支持的人和勢力。要不然，光憑北霜皇室，不會讓德雷斯頓學院妥協。」
「去他**的守護大陸！」夜澤狠狠的呸了一口，罵道：「我看就是覺得搶了他們的地位和風頭。尤其怕那麼多優秀的人裡，再冒出十個八個傳說級強者，成了另一塊聖地。」
「你這麼說，到也有些道理。」卡米拉幽幽一歎：「就算是傳說級又如何，最終還是擺脫不了人心的束縛。」
「對了。」夜澤突然奇怪的看向卡米拉，道：「恕我冒昧，我記得您是站在北霜皇室一邊的吧？」
卡米拉笑道：「我只是絕望沙漠的鎮守者。說我忠於皇室，倒不如說我忠於這片土地的人民。」
「您才是真正的聖者。」夜澤由衷道。
「這些恭維話，有時候我還是挺愛聽的。」卡米拉又是一聲輕笑。
夜澤搖頭道：「不是恭維，我是認真的。」
「好吧，我接受的讚譽。」卡米拉點了點那個木盒子，道：「這個東西，你也要收好。」
「不要！」夜澤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雖然德雷斯頓學院的衰敗有多方原因，但盒子裡的東西，也是不容置疑的禍根。
卡米拉道：「這裡的陣圖，是完全按照德雷斯頓學院地下的那個煉金陣刻畫的。那根金屬棒，是煉金陣不可缺少的核心部件。皇室知道煉金陣，卻不知道金屬棒的存在……」
「等一等！」夜澤打斷了卡米拉，道：「這個為什麼一定要給我。如果怕惹麻煩，直接毀掉不就完了。要是捨不得毀，就算放您這裡，也比我拿著安全吧。」
「我只是受人所托，這些問題你不應該問我。」卡米拉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道：「選你做這個古代煉金陣的守護者，可不是我的主意。」
「到底是誰？！」夜澤問道。
「魯道夫，當初學院的五位暗金級封魔師之一。」卡米拉認真的想了想，道：「現在的他，應該是斗街的監察使。」
「斗街的監察使？」夜澤腦子裡閃過一個邋遢的身影，不確定問道：「是穿著破軍服的那個嗎？」
「就是他。」卡米拉笑道：「魯道夫曾經在軍中服役，後來才回到學院任教的。」
「靠！」夜澤陣陣無語。這麼說的話，那個該死的老頭子，在斗街的時候就惦記上自己了。
夜澤不由得抱怨道：「您可是傳說級強者，他才是暗金，您幹嘛要聽他的啊。」
「哈哈哈哈……」卡米拉發出一陣大笑，道：「年輕人，實力的高低，可不是交朋友的標準。這一點，你應該很有體會才對。更何況，我與魯道夫相識的時候，他是要強過我的呢。」
「那他更沒出息！」夜澤還是忿忿。
夜澤能想到，魯道夫既然是德雷斯頓學院出身，北霜帝國肯定會監視他。如果他親手把東西教給自己，勢必有一定風險。但由卡米拉這個名義上忠於皇室的封魔師來中轉，就再安全不過了。
只是理解歸理解，心情還是很忐忑。如此重要的煉金陣，魯道夫為什麼一定要自己保管？
卡米拉看著夜澤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道：「雖然我不知道魯道夫真正的用意，但也可以猜到一些。」
「是什麼？」夜澤感覺自己真的是要瘋掉了。本來身上就帶著一堆事，現在好像又莫名陷入更大的麻煩當中了。
「煉金陣可以焚燬，可那個金屬棒是無法被損壞的。」卡米拉道：「哪怕是我，也難以傷其分毫。」
「這麼結實？」夜澤有些驚訝。能承受傳說級強者的金屬棒，究竟是怎麼造出來的？
「除此之外，還有德雷斯頓的遺言。」卡米拉道：「德雷斯頓死之前曾經給學院的繼任者留下話，說煉金陣萬萬不可損壞。一旦古怪強大的外來者來襲，這個煉金陣，將會成為抵抗他們的有力保障。」
「什麼意思？」夜澤滿頭霧水。
卡米拉搖頭道：「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也許，你應該去問魯道夫。」
「我會去的！」夜澤咬牙切齒。
卡米拉努嘴示意了一下，道：「不過，這個東西你要帶走哦。千萬別說出委託我來保存的話來，我是不會同意的。」
「……」夜澤無奈，只得將木盒拿在手中。隱約的覺得，自己好像抱著一個原子彈似的。暗自琢磨，一定要找個安全地方，把這玩意埋起來。
夜澤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問道：「還有一件事，在絕望沙漠的時候，您說是兩個老朋友拜託您來救我。除了魯道夫，還有一個是誰？」
「那個人，你也認識的，而且很熟。」卡米拉玩味的看了看夜澤，提醒道：「你從花園進來的時候，就沒注意到什麼嗎？」
「花園？」夜澤仔細想了想，搖頭道：「除了製造幻象的煉金陣，我不記得有什麼。」
卡米拉若有所指的說道：「煉金陣與封魔陣不同，每個煉金師的手法有有所區別，煉金陣自然也有差異。有的時候，從煉金陣的紋理上，就能看出煉金師的身份。我這裡的煉金陣，就是那位老朋友早年佈置的。」
夜澤愣了愣，腦中閃過一片清明，脫口道：「貝恩哈德！！」
「呵呵，我可沒提他的名字。」卡米拉狡詐的說道：「不過，他的事情你就不要問我了。如果他想告訴你，他會說的。」
一群神叨叨的老神棍。
夜澤心中暗罵，嘴上陪笑。
與卡米拉又交談一會之後，看再也套不出什麼話，夜澤便起身告別。
在夜澤臨出門之前，卡米拉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叫住了夜澤，轉身又從屋裡拿出一個小方盒子，遞了過去。
夜澤一臉的緊張：「這又是什麼？」
「呵呵，別擔心，這個你肯定喜歡。」卡米拉笑道：「是一頭剛孵化不久的獸魔。」
夜澤擺弄了一下，隨口問道：「什麼獸魔？」
「赤吼！」卡米拉意味深長的看著夜澤：「可是還未簽過血契的哦。」
夜澤的眼睛，一下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