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借助空羽之力,女武士的長劍從天而降,將夜澤刺了個透心涼。
女武士衝勢不減,繼續推著夜澤向下急墜。看樣子,想把夜澤釘到地上。
夜澤面無表情,目光空洞。看的女武士,莫名的心頭一突。
突然,夜澤猛然探手,一把抓住劍身。右手一揮,匕首直奔女武士咽喉劃去。
女武士大驚,掙脫不及,頭奮力向上一仰。
「唰——」
匕首在女武士喉嚨上留下一道血痕。
女武士驚怒交加,右手鬆劍,左手一掌擊到夜澤面門。
轟的一聲,夜澤墜落到地面,砸塌了半垛土牆。
該死的小賊!
女武士捂著喉嚨,面目猙獰。她閃避及時,傷口不深,但竟然傷在一個普通人手上,讓她惱怒異常。
女武士沒有立刻療傷,而是落了下來。一是拿回自己的劍,二是對夜澤餘怒未消,想要在其屍體上補幾下。
女武士剛剛落下,還沒等站穩。
寒光一閃,女武士只感覺胸前一涼,接著一陣眩暈感湧了上來。
在失去意識前,似乎看到面前站著一個面容冷峻的少年,手中,握著她那把細劍。
少年的胸前,一片血污。在心臟處,還有鮮血在咕咚咕咚的冒出。
是幻覺麼……
我,鴉鳴的精英,堂堂的封魔師,竟然會死在這一個山野少年手中……
女武士的手向前抓了抓,噗通一聲,屍身栽倒在地。
…………
夜澤掃了那女人一眼,低頭看了看胸口。
心臟的位置,一道細小的傷口,汩汩的往外湧著暗紅的血液。不過此時,血液的流速已經放緩,傷口似乎也有些許蠕動。
沒有真正的力量,不死之身又有何用!
夜澤眼中閃過一抹苦澀,整了整衣服,擋住傷口,抬頭看向天空飛翔的獅鷲騎士。
獅鷲騎士們震驚萬分。一個少年,竟然殺掉了一名封魔師。
過了片刻,一名獅鷲騎士似乎按捺不住,騎槍一挺,直奔夜澤撲來。
來吧,用你們的命,為村子殉葬。
夜澤巍峨不動,劍指長空。
就在這時,突然,只聽得一陣破空聲響。
「唰——」
一道巨大的風刃呼嘯而過,那獅鷲騎士一聲慘叫,連同獅鷲,被斬成兩半。
「哎……」
聽到背後傳來一聲歎息,夜澤一回頭,驚喜叫道:「風叔?!」
在黑石村內,亦師亦父的風叔,是夜澤最為親近的人。原以為他也遭遇不測,沒想到還活著。只是,現在的風叔,夜澤總感覺哪裡有些不一樣。
風叔沒有說話,環顧四周,不禁閉上了雙目。
終究是晚了一步。
黑石村……
風叔將雙眼又緩緩睜開,殺意凌然。
獅鷲騎士們好像發現了什麼,發出陣陣驚呼:
「獸魔!!」
「小心,是封魔師!!」
………………
順著騎士們的視線,夜澤抬頭觀瞧,眼睛不禁瞪的溜圓。
只見一頭四米多長的生物,懸浮在上空。
綠色的細長軀體,金屬質感的肌膚。四翼、六足,三角腦袋上的一對巨大的複眼映射著冷冽的寒光……
獸魔鐮足,成熟期!
………………
鐮足:
攻擊型獸魔
六足均似長刀,前端刀臂巨大,外表酷似螳螂,週身上下分佈鋒利的尖刺,可以在空中飛行,力量一般,有釋放風刃的能力。
………………
「你是什麼人?」一名中隊長裝束的獅鷲騎士手持長槍,驚怒喝問。其餘的騎士也停止了攻擊,結成一個陣勢,萬分緊張的看著風叔。
看那獸魔的體型,分明是一頭成熟期獸魔。也就是說,眼前這老者,至少也是一名白銀級的封魔師強者。
風叔靜靜的看著他們,淡淡道:「你們,該死!」
中隊長臉色一變,騎槍一揮,果斷道:「撤!」
白銀級的封魔師倒是也能硬吃下,但肯定是兩敗俱傷。獅鷲騎士們是出來賺錢的,不是來玩命的。
「留下吧……」
風叔左手一翻,一張黑色卡片立於胸前。右手五指大動,連結印記。一股金黃色氣旋隨之閃現。
「黃金級強者!!」
獅鷲騎士中隊長立馬就懵了,其餘騎士也是大驚失色。不用下命令,就跟屁股著了火似的,玩命的四散奔逃。
…………
獸魔從誕生到成長,分幾個階段。每個時段,分別對應著封魔師的等級。封魔師所能封印驅使的,只能是等同或者低於自己級別的獸魔。
幼生期(黑鐵)、成長期(青銅)、成熟期(白銀)、完全體(黃金)、超級體(暗金)、究極體(傳說)……
獸魔每度過一個時期,力量都會成倍的增強。尤其是完全體之後,更是強大的可怕。一個獅鷲中隊,或許還有對抗成熟期獸魔的可能。可面對完全體之上的獸魔,就不是人數和計謀所能應對的了。
能夠封印驅使完全體獸魔的黃金級封魔師,即便不使用獸魔,肉身戰力也是堪比大騎士的存在。哪裡是這些獅鷲騎士能抗衡的?
夜澤不知道風叔有多強。但他知道,那些騎士現在想走,已經晚了。
「獸魔技——斬風!」
只見風叔嘴唇微動,鐮足的複眼忽的閃過一抹綠光,兩隻刀臂一晃,兩道肉眼可見的風刃橫掃而出。
「噗噗噗噗……」
巨大的風刃從獅鷲騎士們之間呼嘯而過,十餘名騎士和獅鷲好似紙片一樣被輕易切開。
獅鷲中隊長大驚,急怒道:「散開,都散開……」
風叔神色不動,雙手上下翻飛,連結幾個手印,雙掌一合,再度沉喝:
「斬風……七十二!!」
鐮足發出一聲淒厲的鳴叫,猛的拔高身形,兩條刀臂猶如旋風般舞動,一道道風刃連續掃出……
淒厲的破空聲,獅鷲的哀鳴聲,騎士的慘叫聲……
漫天的血雨,四散的肉塊……
在夜澤的面前,上演了一出地獄的舞曲。
先前看到伊蓮恩的雷牙,夜澤以為自己已經見識道了獸魔的力量。可見到風叔的表演,夜澤才知道。獸魔的力量,封魔師的力量,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強大的多。
那種力量,已經超脫了夜澤的認知。
在夜澤的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方纔還不可一世的獅鷲騎士們早已看不到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血腥……
夜澤呆愣了片刻,喃喃道:「風叔,你早回來一會該有多好……」
獅鷲騎士們是死了,可那些死去的村民們,也不會活過來。
但只是這些獅鷲騎士……
不夠,還不夠!
夜澤雙目赤紅。獅鷲騎士只是幫兇,他們背後,還有主謀。
那些人,必須付出代價,血的代價!!
這個仇,一定要自己親手報!
「風叔!」夜澤抬起頭,問道:「你說的那些、還有教我的那些東西,都是真的?」
此時的夜澤,對力量有著前所未有的渴望。
風叔點頭:「本想先給你打牢基礎,然後再……算了,事到如今。有些事,也該告訴你了。」
「我們路上說。」風叔點點頭,道:「先去救那個女人,她堅持不了太久。」
夜澤被風叔拽著,下意識的跟著走。
身體的特殊,風叔早就告訴了自己。除了這個,難道還有其他的秘密嗎?
……
…………………………
此時,在另一處。
伊蓮恩傷痕纍纍的半跪著,不住的喘著粗氣。雷牙站立一旁,身形亦真亦幻,好似要隨時消失一樣。
與伊蓮恩對戰的那名中年武士則橫躺於地面,通體漆黑如碳,氣息全無。鎧化在手臂上的蠍尾,也消失不見。一張漆黑的卡片,斜插在地面上。
壯漢靜靜的看著伊蓮恩,沉默良久,歎道:「雷牙,果然名不虛傳。」
伊蓮恩想站起來,但身子晃了晃,跌坐在地。雷牙嗚鳴一聲,化作一團藍光消失不見。
壯漢瞳孔一縮,開口道:「我很好奇,沒有封魔卡,戰鬥時也未結印。你的雷牙,是如何戰鬥的?」
「要殺便殺,哪那麼多廢話!」伊蓮恩冷冷的注視著壯漢。
「你不是普通的封魔師。」壯漢淡淡道:「你身上的秘密,可能比雷牙更有價值。」
壯漢一揮手,吩咐道:「帶她走。」
兩名黑衣人應了一聲,就要上前。
突然,破空聲響,兩名黑衣人一凌,迅速後退。
噗的一聲,一道風刃閃過。在二人面前的地面上,多出一道溝壑。
「誰?!」
壯漢與其餘黑衣人如臨大敵,每人手中均扣上了一張或兩張黑色卡片。
風叔踱著四方步,從山崖拐角緩緩出現。身後,則跟著魂不守舍的夜澤。
風叔環視四周,在壯漢的臉上停留了下,露出一絲訝然的神情,沉思片刻,回頭對夜澤道:「計劃調整下,你先帶那個丫頭到盾甲城等我。我可能要晚些日子去找你了……對了,還有這個……」
風叔又交代了幾句,將一張卡片塞了過去,拍了拍夜澤的肩膀。
夜澤的神情漸漸沉穩了下來,點了點頭。邁步走到伊蓮恩身邊,將其攙起,道:
「我們走。」
「走?」伊蓮恩掃了一眼以方臉壯漢為首的黑衣武士們。
「這裡交給我,但小澤就先交給你了。」風叔開口道:「替我教他一些東西。」
「你們……是不是忘了些什麼……」
方臉壯漢終於按捺不住了。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給他的壓力很大,大到透不過氣。可如果只因為這樣,就放伊蓮恩走,那也未免太可笑了一點。
幾名黑衣武士聞聲而動,就要攔截夜澤與伊蓮恩。
突然,風叔身子一閃,唰的一下擋在夜澤與伊蓮恩身前。
「你們的對手,是我……」
風叔的眼睛豁然睜開,一股金黃色氣旋隨之以其為中心,爆發開來。風叔的衣角獵獵作響,身上好似燃起金色的火焰。
「黃金級強者!!」
伊蓮恩驚呼出聲,方臉壯漢的臉上更是驚駭莫名。身體,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伊蓮恩和黑衣武士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風叔,我等你。」
拋下這一句話後,夜澤背起還處在驚愕中的伊蓮恩,揚長而去。一眾武士,無人敢攔。
方臉壯漢目光凝重的看著風叔。
「你,究竟是什麼人?!」
「呵呵,連我都不認識了麼?不過,我的樣子好像也確實變了很多……」風叔摸了摸自己的臉,二目緩緩睜開,道:「海風!鴉鳴現在的統領,是夜雨麼?」
看著風叔那冷冽的眼神,方臉壯漢似是回憶起了什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脫口驚道:「是你,怎麼會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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