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近況,和守城戰之前並沒有太大了的變化。除了多了一些殘埂斷壁,唯一的不同恐怕就是金陵城的朝氣了。
與大戰之前的死氣沉沉不同,如今的金陵城到處充滿了生機。一些膽子大一點的平民已經敢上街瞎逛了,街道上也因此零零星星地出現了一些普通人的蹤跡。
戰爭勝利了,就意味著金陵城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人們不用再擔心金陵城有一天會被突然攻破,也不用再隨時準備著踏上逃亡之路。可以說,人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希望。
只是默默走在街道上的夏尋,卻不能像普通人那樣去放鬆。金陵城要想真的穩固下去,必須還要經歷數場戰火,而要在這些戰火中安身立命,就必須更快更好的強大起來。
漸漸地走進了城南的區域,以往死氣沉沉的街區,居然出現了一大堆人圍在一起,互相推搡的嘈雜情況。
「出了什麼事嗎?」夏尋扭頭看向身後的紙芥末與葉飄零,兩人腦袋頓時像撥浪鼓一樣搖動起來。
怎麼說城南從今天開始,也劃入龍庭的勢力範圍。夏尋不好視而不見,只能向人群中擠了進去。
一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原本正在向前擠,卻突然感覺背後被人拉了一把,頓時就感覺自己被拽出了出去。
「你!你……」那漢子登時大為惱火,轉身就要發飆,可是突然看見夏尋背後背著的雙劍,頓時就把到嘴的話嚥了下去。
「職業者大人,請問有什麼事嗎?」經過末日的洗禮,金錢和權勢都化成了灰燼,現在大多數人已經承認了職業者優越的地位,從而對職業者多出了很多尊敬。
「這裡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多人圍在這裡?」夏尋指著面前人頭攢動的景象,疑問道。
「啊,這裡是軍系的招募點。現在城北將要建立地下軍工廠,城東也會建立食品、輕工廠。金陵城需要大量的員工,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人選擇過來應聘。」
那漢子將眼前的情況,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夏尋,繼而又補充道:「四城雖然一直在施粥,但這樣吃下去雖然餓不死人。可這樣忍饑挨餓的日子實在太難過了。現在有這樣一份能保證一家人填飽肚子的簡單工作。大家自然都很積極。」
說著,漢子看著排在前面擁擠的隊伍,頹然地歎了一口氣:「哎,看來今天也沒戲了……」
「呵。」夏尋微微一笑沒說話。一把拽住了那漢子,就鑽進了人群之中。
說也奇怪,夏尋拖著那漢子,身形就像是陷進淤泥裡的泥鰍。在擁擠的人群中徐步滑行,居然三兩下就衝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姓名。住址,家中情況……」
軍系的報名點很是簡陋。只是一張長桌,後面坐著三個登記官,還有幾個維持秩序的軍系戰士。感覺到前面換了一個人,那些登記官也不抬頭,例行公事的問道。
「胡…延凱,城……南麗園,家裡還有一個老母親和一個孩子。」那漢子被剛才眼花繚亂的場景,繞的有些眼花。但是一聽對方問自己話。立馬神情一凜,情緒激動的報了家門。
「那你呢?」一個登記官抬起突然了頭,打算繼續詢問胡延凱身邊的人。
驟然,那抬頭的登記官神情大變,就像是白日見過鬼了一樣。瞬間站了起來繃直了身體、低頭敬禮道:「劍王大人!」
場面為之一肅,看著登記官敬禮的樣子,很多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這裡,不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夏尋好奇的看了一眼這個登記官:「你認識我?」
「我是嚴師長手下的兵。城南城防戰,僥倖見過大人雄姿!」那登記官神情一肅。崇敬的向夏尋道。
「老嚴的兵,果然不一樣。」
客套了一句,實在不適合寒暄的夏尋,消失在了人群當中。徒留胡延凱和登記官在原地發呆。
「剛才那個職業者是誰,你認識?」現場有些嘈雜,另一個登記官根本沒有聽清自己的戰友說了什麼。
「剛才那個人是劍王啊,就是現在金陵城戰力排行榜名列第二的龍庭之主,劍王啊!」站起來的那個登記官激動的說道。
「什麼?!居然是劍王大人!」那個登記官神情驟變,騰一下也站了起來,抬頭向人群中張望,卻最終沒有找到夏尋的身影。
「哎,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那登記官搖頭歎氣了一聲,放棄了自己無聊的想法。
人群中間,看著互相擁擠的人潮,胡延凱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剛才的那個年輕人,就是龍庭劍王?自己居然也可以和那樣的英雄一起說話,被那樣的英雄幫助?!」
胡延凱突然不想去當一個平凡的工人了,他深呼了一口氣,扭動著身體,向募兵的人群擠去。
………
「還沒醒嗎?」
偌大的衛生院裡,一間除了床位便什麼都沒有的露天帳篷中,一個巨大的藍色身形被塞了進了,然後輕聲發出低沉如咆哮般的響動。
「還沒有,大人帶他回來的時候,他全身的骨頭已經全部被衝擊波碾碎。沒有馬上死去都是一種奇跡,要讓他醒過來,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年輕的護士拿著記錄本,向一頭成年狼人微笑著說道。
如今戰爭剛結束不到兩天時間,龍庭特別組建的衛生院裡,躺滿了各式各樣骨碎筋折的職業者。
像這種扭曲性的傷害,不是光靠治療藥劑就能馬上治癒的,即使在衛生院上了固定夾板,也需要三四天的靜養。因此小小的衛生院裡,免不了會人滿為患。
「說的也是。不過當時西城牆的大爆炸威力,也太強橫了一點,整個守備力量居然死得只剩這一人了。」齊奇有些唏噓。
核彈的餘波剛結束,自家老大就讓大家振作精神,去城西救援傷者。結果到了西城牆的殘埂下,所有人才發現那裡已經成了修羅地獄,無數的職業者被炸成粉碎,埋葬在厚重的磚石之下。最後搜尋了半天,才僅僅只找到這一個瀕死的職業者而已。
「呵呵,大人說的是。對了,我還有其他病人,就先離開了。」對於齊奇的唏噓,那女護士沒有參與。是戰爭就會死人,與其緬懷逝者,不如將目光放在以後。
「小女孩真乖,將來也要做英雄才是。」臨走之前,女護士對齊奇肩膀上的小女孩一笑,輕聲地誇讚了一句。
「聽到沒有,小齊月要乖,這兩天不能出城!」齊奇藉著機會,對肩膀上吵鬧著要去城外平原透氣的小齊月微微說道。
「嘁,小氣鬼。」小齊月狠狠一聲,然後看向了熟睡在病床上的那個青年。
這個青年有一種得天獨厚的霸氣,讓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之忽視,而且實力很強勁,即使是處於熟睡之中,全身的魔能也在不斷的流淌。
「醒了!」小齊月的大眼睛一睜,法師靈敏的魔能感知,瞬間就分辨出了那青年體外,異常的魔能抖動跡象。
「我周雲,豈會這麼容易死去!」果然和小齊月說的那樣,那青年在此時醒了過來。
不過這個人也奇怪。醒了的第一件事,既不是睜眼,也不是起床,而是說出了一句令齊奇側目的輕聲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