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煜緊繃了無數天的神經放鬆了下來,當即神清氣爽地喊來了王小帥,讓他匯報了這幾天的日程安排。
王小帥覷了眼他那臉上隱藏不住的笑意,簡直驚喜得不知道怎麼表示好全能貼身高手。
頭兒這樣笑的意思很明顯,某件讓他困擾憂慮的事情,一定是有了下文,他這幾天一直忙著其他繁瑣的事務,沒有機會參與那次精彩的聚會,顯然事情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他當然不會排著念日程表,只是掃了眼密密麻麻的日程表,恭恭敬敬地匯報了很重要的必須會見的幾名m國政府官員時間之外,還有各州名校挑尖的留學生,即將開始的為期一周的大型會議,他也有很重要的發言。
宋書煜身體很放鬆地斜靠在棕色的軟皮沙發上,一邊聽著,一邊指節輕微地有節奏地扣著,眼睫低垂,似乎在斟酌什麼。
他這樣放鬆的姿態,別說王小帥很久沒有見過,就連前來送文件的秘書長都覺得稀罕。
宋書煜翻看著秘書長遞過來的文件,心情似乎極好,隨意地問了幾個小疑問,秘書長一一作答之後,他就點頭批示了意見。
目送秘書長離開,王小帥收了臉上一本正經的神色,笑嘻嘻地問宋書煜,想安排添加什麼新活動。
宋書煜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當然有新活動,你得給我擠出時間來。」
「嘿嘿,那當然,什麼新活動,透露一點內幕。」
「你給我暫時把日程擠擠,先給我擠出一周的時間好了。」宋書煜眼裡閃著促狹的笑意說。
「一周!還先給你擠出一周!頭兒,你乾脆殺了我好了,這不可能,事務再精簡也不可能擠出這樣長的時間,外交無小事,你的一言一行都將舉世矚目,影響到國與國之間的關係,請一定慎重。」
王小帥驚呼一聲,連忙收了臉上嬉笑的神色,盡職盡責地提醒宋書煜。
難得看到王小帥這麼一本正經,宋書煜不由也呵呵笑了,他笑著抬手搓了搓面頰:「呵呵,開個玩笑,瞧你緊張的!
是不是因為我不常和你玩笑,你都忘了我偶爾會冷幽默一句了?就像——額——就像我很久不曾痛快地笑過,對了,我這臉上的肌肉覺得有些僵硬,你看這樣的笑容有沒有不夠真誠?」
「嘿嘿,怎麼可能,您人長得威武,氣場又強大,笑得太開不適合您的身份,這樣恰到好處的微笑,顯得深沉又含蓄,很自然很合適,再真誠不過了;
不過,頭兒,你一貫遇喜都極少喜形於色,今兒怎麼了,這笑就是藏不住?說說分享一下,或許我會相出辦法幫你盡量多地擠出時間。」
王小帥很會拍馬屁,一邊寬解一邊利誘。
「你小子,太會說話了,和你一起我確實會放鬆些;實話告訴你,她有了準確的消息,我想過去找她,接她回去。」
宋書煜說到她的時候,看著王小帥,那表情生動明朗,眉毛眼睛都是笑意。
王小帥做出吃驚的樣子:「她?真的?你接她回去?這——恐怕不好吧,讓媒體發現的話,麻煩就太大了,當然,你做出妥善安排的話,另當別論。」
「你聽聽這樣是不是合適——我已經著人在台灣給她找好了地方,她懷孕了,那裡的氣候和環境對她和孩子都會好一些,今年一年,咱們部門和台灣有幾個很重要的磋商會議,估計隔上十天半月,我就會飛過去看她;
此行找到她後,在回去的時候,繞道過去把她安置好就行了。」
宋書煜對王小帥坦誠地說,他確實需要一個局外人幫他冷靜地看看惹愛成性。
「她懷孕了?恭喜頭兒啦,我說你為什麼嘴巴笑得合不攏,原來老婆孩子一起突然有了消息,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好,這樣挺好的,台灣的位置好,氣候宜人,不像這裡冷得不像話,而且,那裡水果種類多,不用擔心營養問題。」
王小帥順著他的話,說得讓宋書煜眉開眼笑。
「說到營養,正是我揪心不已的問題,她從懷孕開始,就沒有過過什麼平靜的日子,經歷這麼多的變故,我又沒有及時地體諒她的敏感脆弱,到了今天這地步,誰知道她現在過得是什麼日子;
她最怕冷了,卻藏到了滴水成冰的西部,暴風雪中的惡劣天氣,不知道她是怎麼忍受的。」
宋書煜說著說著就滿面憂色,英挺的眉毛凝成了川字,不過這種憂已經讓他的面孔籠罩著溫情脈脈的神色,看著尤其動人心神。
「頭兒,你不會是提前進入了准爸爸的角色吧!真的無法想像,你們兩個人的孩子生出來會是怎麼一副可愛的模樣,不知道會像你多些還是像她多些。」
王小帥覺得宋書煜的苦日子終於熬出頭了,峰迴路轉,竟然生機重現,果然是老天有眼。
宋書煜聽他這樣一說,不由想像著迷你版的小桑紅和迷你版的宋書煜,他覺得心底的激動和喜悅再也無法掩飾:
「你看我什麼時候能動身?趕緊想辦法給我安排出時間來。」
宋書煜自從確定了桑紅隱藏的地點,他那又忐忑又驚喜又惶惑的心情,簡直無法表達,總之,他從來沒有這麼迫切地想做一件事過,但是他明白此次m國之行,肩上承擔的重擔,一切必須以大局為重。
「好好,我趕緊,立刻,馬上,就幫你想出法子來;你也該忙了,還有十分鐘時間,就是你和m國商務部部長的會面。」
王小帥說著翻看著厚厚的十多頁日程表,看不出頭緒,乾脆就轉身出去,打算到自己的房間,從電腦裡邊進行整理規劃,他出門的時候,就和前來催促宋書煜前往會客室的秘書長迎面碰上,相互的點頭,臉上都是笑。
一天後,王小帥終於費盡心思,給宋書煜調整了日程,找到了很合理的借口,安排到了離開之前的時候,時間只有五天,理由是到甜水鎮觀光,順便觀看「新西部牛仔大賽」。
宋書煜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目的賽事,就疑惑地問他這大賽是怎麼一回事。
王小帥從網絡上調出了《甜水鎮報》上專門給「新西部牛仔大賽」做的專頁,讓宋書煜看。
他挑的當然是很能代表《甜水鎮報》水平的頁面,上邊是湯姆克魯斯寫的稿子,言辭精確詼諧,加上附帶的思想深刻、犀利尖銳的社論,讓宋書煜讀著覺得爽快得汗毛眼都綻開了,他的大腦裡閃過一個念頭——估計也只有m國的土地上,能誕生和孕育這樣優秀的充滿個性和民族自由精神的刊物。
「這份刊物很棒,小地方竟然能藏著這樣鍾靈毓秀的人物!
咱們國家就缺少這樣勇於為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大聲疾呼的勇士!
都說m國是一個沒有歷史和文化的國家,其實,他們國家的歷史雖然短暫,卻很精純!
他們的民族精神根源顯然就是這次大賽倡導的牛仔的自由精神,這字裡行間流出的反對金融經濟新秩序的觀點很了不起,確實了不起。」
宋書煜很少稱讚人,顯然他多年沒有讀過這樣尖銳到酣暢淋漓的社論了,不由慨歎之餘,連連讚賞。
「頭兒,你再看看這個重生之嫡女梟妃最新章節!」王小帥把頁面往上推,報刊的一角是一張圖片,圖片下方附註著——報社專職攝影師黃一鶴提供作品。
宋書煜死死地盯著那個名字,黃一鶴,為什麼明明不是桑紅那兩個熟悉的字眼,他此刻一看,竟然覺得眼睛發澀,面皮滾燙,好像和她面對面一樣。
「頭兒?」王小帥看他就這樣瞪眼屏幕愣下去,不由促狹地伸手在他面前晃晃。
「怎麼?」宋書煜抬手揉揉滾燙的面頰,覺得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他的耳朵因為過於驚喜和震驚,竟然嗡嗡的幻聽聲響。
「她什麼時候學攝影的?看看這照片,確實很有風格。」王小帥納悶不已,她怎麼會這麼快就混成了專業攝影師了呢?
國外可不是憑著面子和背景就能混飯混日子的環境,桑紅的照片和新名字能夠被放在這樣好的位置上,就顯示出報社對她的看重。
「專職攝影師!乖乖,她怎麼做什麼都能輕易就讓人看出她的出類拔萃來呢?」王小帥繼續嘖嘖有聲地讚歎。
——宋書煜很清楚,桑紅以前的生活環境,說不定連屬於自己的相機都不可能有,跟著他之後,也不過是在他的教導下,幫他拍過幾張照片,他在暗室沖洗照片的時候,她在黑暗裡雙目炯炯地充滿好奇,小心地圍著他轉來轉去地幫他遞東西。
回顧往日耳鬢廝磨,而今各在天涯,令人不由心神黯然。
如今她一個人漂泊在異國他鄉,憑著新身份靠著新職業生活,她本身就沒有積蓄,他送給她的工資卡和銀行卡,她從出事後,就沒有任何的開支記錄。
那她靠什麼生活呢?
宋書煜的心底充滿著憂慮。
凝視著那張暗沉的酒吧裡拍攝的那張賣酒女的照片,他的心一點點地漸漸冷靜了下來,他不得不面對一個新問題——看她這架勢,看她的成績,顯然,她付出了很多的精力去鑽研攝影。
但是攝影是一個耗費極大的職業,他也玩過攝影,知道拍出一張好照片,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底片和材料,那消費水平,幾乎等同於燒錢,桑紅離開後幾乎是一無所有,怎麼能這麼順利就能有拍照器材呢?
難道她得到了林家的資助?
如果有了林家的支持,她再堅持和他決裂的話,好像真的有些棘手。
打住打住,不能胡思亂想了,林玄玉和林青燃那遭受打擊的淒慘模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當初他們要護著桑紅,不讓她跟著他受委屈,完全可以把她保護得小公主一樣,哪裡需要讓她選擇那麼慘烈風險極大的脫身方式?
他果然是思慮過度,神經變得過於敏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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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排練到十點回家,看到閃花眼的鑽鑽,不由渾身疲倦頓消,說句實話,這是我所得到的最高的獎勵,偏偏又發生在我更新極少的時間裡,這就讓人更加慚愧不安!
於是坐下寫了今天的這章更新,寫完已經十二點半了,明天早上五點還要起床去學校排練,明天白天需要批改中招考試試卷,明天晚上要到學校去綵排,後天和明天的安排一樣,不過後天晚上就演出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