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宅主樓門前站著的警衛,都被宋書煜這一出給鬧得目瞪口呆。舒殘顎副
回過神,那個肥胖的副隊長就慌忙捏著手裡的無線聯絡器,一邊往門口跑,一邊問門口警衛,情況怎麼樣。
那警衛打了好幾個寒顫才出了聲:「這位爺太猛了,你剛剛一通知他可能要開車出來,我還專門打算站到門前邊和他打聲招呼,這一閃神之間,他竟然那麼氣勢洶洶地過來了,瞧得我——」
「喂,你小子說話乾脆些,到底怎麼樣了?」
警衛隊的副隊長一邊跑一邊催促門口這個囉嗦的傢伙,他身材有些發福,說話間已經喘著粗氣地站到了大門口的門崗邊。
站在那裡看看空蕩蕩的街道,沒有恐怖的血腥味,他幾乎腿發軟,彎腰喘著粗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我了!」說著抹了臉上的汗珠兒,一屁股坐在廊下的軟椅上。
「隊長,你怎麼沒按常識想?他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可能坐在這裡給你匯報情況?」那警衛笑著端了杯茶送過去。
那隊長接了,啜了一口試探一下茶溫,遂仰頭灌下,問道:「就那樣過去了?」
那警衛一臉慶幸地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幸虧我今天太累了,沒有平時的機靈勁兒,如果擱在平常,你一個電話過來,我就會快速地操作擋車欄,按這位爺剛剛的速度,估計也就升起來一半而已,你想想,升到一半的後果,不是剛好把他給撞下來?」
那隊長笑道:「我就是擔心這個,嚇得我心臟都要跳出喉嚨口了。」
那警衛轉而一副崇拜至極的模樣:「都說這位爺是家裡脾氣最難琢磨的傢伙,今天露這樣一手,看來有關他身手車技的傳言都是真的;
我操——那傢伙的油門聲震得我耳朵都嗡嗡響,我嚇愣了,連轉身按開擋車欄的動作都想不到,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到了這門口不足十米的距離處,一加油門,嗖地一下,老天爺啊,我眼睜睜地看著他那車,愣是高高地騰空而起,發出刺耳的尖聲,竟然越過欄杆了,我探頭細看,門外車輪落地之後的尖銳擦痕,竟然足足劃了五米遠。」
「是得看看,走,咱們到門外看看去,回頭我取了那錄像帶子,再細細揣摩。」
胖隊長此刻已經緩過來氣了,就起身往門外走。
「那是,那一段要是做了你兄弟開辦的駕校的技術片片頭,你說會不會吸引更多的學員?」那警衛眼珠兒一轉,慫恿道。
「這主意好是好,要是讓他知道,還不是找抽?」胖隊長隨口笑道。
「怎麼回事,什麼事情值得他這樣趕?」
警衛向胖隊長打聽小道消息,因為半個小時之前,警衛大隊長下令,讓副隊長親自帶了六個人去主樓大客廳前邊站崗,不許外人出入,一會兒,這位爺就氣沖沖地飛車而出了。
「閉嘴,這事兒也是咱們能打聽的?記住規矩,和家裡的正主兒有關的事情,少議論!
胖隊長警惕性很高,雖然他也納悶不已,他又不是聾子當然能聽得到客廳內隱隱約約的打鬥聲,畢竟,客廳的正門兒連關都不曾關,隔著棉簾子,猜也能猜出大概,就是不知道誰有這豹子膽,敢在那個地方打鬥,照著情況看,氣走的這個爺顯然算一個。」好了,估計問了你也不會知道。「那警衛沒有聽到預期的小道消息,竟然被訓,不由小聲咕噥,這剛剛都送了茶給他潤嗓子了,還不說難道不急得慌?」小樣,用激將法對付我,這手段太幼稚了。「
胖隊長說著,繞著那車輪落地在地面擦出的痕跡用步子估算一下基本的長度,一邊意味莫名地搖頭,一邊往院內走,一刻都沒有遲疑。
桑紅從餐廳一側的門口出來,看看外邊也沒有什麼熟人,此刻她的模樣一定不好,所以,她也熄了去找師父林玄玉一起離開的心思,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就出了大門,順著街道往遠處走去。
快步地穿過幾條街,就到了熱鬧的街心公園了。
雖然只不過是午後三四點,陽光正暖的時候,她卻覺得寒風凜冽,老是往她的衣服縫隙裡鑽,不由將身上的外套裹得緊緊的,一身漂亮的衣服,被她那畏畏縮縮的模樣給搞到不倫不類的。
穿過街心公園,她不知道自己走得多快,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她只是覺得只有這樣一路狂奔,她才能不哭出聲來。
她覺得臉上有些涼意,抬手一抹,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
她不由咧咧嘴笑了,她有多久都沒有掉過眼淚了,她記不起來了,抬起手指嘗嘗那鹹澀的淚水,她第一次覺得愛情真的不是一個好東西,一旦沾上了,就會變得無比的脆弱,脆弱到連他說的一個字,就能讓她流出淚來。
愛哭鬼!鄙視你!
她小聲地鄙視自己,怎麼就沒有膽子給那個獨斷專行的傢伙一個耳刮子,竟然就這樣灰溜溜地逃了,那混蛋不會認為她真的是做賊心虛吧。
她歎口氣,知道自己沒有那點底氣,更沒有那點膽氣。
這世間男女之間的事兒,怎麼也不是她這個小腦瓜能想得清楚的,她就是覺得,這個宋書煜就是那個專門生出來整治的妖孽,不然,怎麼總是在他面前,老是小心翼翼地想要討他歡喜?
簡直就到了這樣的程度——他一個笑臉,她就如同升騰到了天堂,他一個皺眉,她就如同跌落到地獄;更不要說,他竟然會疾言厲色地讓她滾了,她覺得自己此刻難受得幾乎是九曲迴腸,肚子裡的腸子脊骨什麼的,都給擰巴到一起去了。
這樣一想,她就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痛的,連一步路都不想走了。
看看街邊的長椅,她很想像小時候一樣,倦了就那麼躺著歇一會,可是,看看身上漂亮的短裙和長外套,這衣服的價錢不知道當初讓她多肉疼,可是現在,她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
當即就不管有沒有什麼灰塵,就像小時候一樣,伸臂一趴,面朝下爬在長椅上,那雙手墊住下巴,目光下垂,玩起來小時候爬在街邊長椅上觀察行人的鞋子的遊戲來。
這遊戲她小時候玩過無數遍,只要一玩起來,她就會忘記孤苦,忘記飢餓,忘記一切不愉快的事情。
從她身邊經過一雙穿著尖尖細跟的白色長筒靴,那靴子的後跟踩著彩磚,響起清脆的格格聲——
她在想,這靴子的主人是一個妙齡的少女,她穿著這麼漂亮的靴子,無論身上穿著什麼樣子顏色的衣服,都能襯得亮眼起來,她那輕快的節奏,如同一個奔赴約會地點的幸福的女孩子,她的戀人是怎麼樣的一個男子?
她的面孔裡唰地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她頓時鄙視道:」滾一邊,你這個一根筋的暴君,別來煩我!「
她就這樣爬著,和小時候一樣,百無聊賴地看鞋子編故事,用豐富的想像力和分析力,來盡可能準確又曲折地構思著這些陌生人的故事。
宋書煜開著車出了街心公園,就追到了她的身影。
他看著她健步如飛地行走,看著她拿手抹眼淚,拿著她抬頭望天,看著她喃喃低語。
直到看到她就那樣無所顧忌地在繁華的街道邊,就那麼什麼都不在乎地爬到沾滿灰塵的長椅上,一動不動地爬著。
那模樣,讓他看得眼睛發酸,這不過是一個尚未成年的毛丫頭,他怎麼就捨得把她往那麼壞的地方想,說出那麼絕情的字眼,不知道這丫頭現在傷心成什麼模樣呢。
他覺得心底有個聲音在提醒他,不要讓她走,千萬不要讓她走。
說了多少次,要把她捧在手心裡疼的,怎麼一不小心就把她惹哭了?
他把車在她對面的路邊泊了,推開車門橫穿人行道,快步向桑紅走去。
桑紅爬在長椅上,很快就感覺到陽光灑在身上的暖意,她懶洋洋地連動一下都不想,就那麼爬著,眼皮垂著觀察著經過的各種樣式的鞋子,想像著那些鞋子主人的故事。
宋書煜在她身邊站了很久,她都一動都不動,幾乎讓他懷疑她睡著了。
他歎口氣走到她爬著的長椅邊坐下,彎腰去扒拉她的腰。
桑紅本能地以為遇到街上的猥瑣男了,當即條件反射一般身體一曲,藉著長椅的靠背一用力,一腳踢上悄無聲息地坐在自己身邊的黑影。」滾開——敢惹姐試試!「她怒吼著借力彈跳而起,穩穩地站在椅子邊,居高臨下地怒視那個膽敢光天化日之下,對她圖謀不軌的傢伙。
待看清那個抬手捂著肩膀的男子扭頭看著她的面孔,桑紅不由愣了一下。
回過神,當即看也不看地轉身就走。
宋書煜幾乎被她說出的話和那造型逗笑,顧不得被她踢痛的肩膀,大步追上,一邊抓住她的手腕:」紅紅,別走!「
桑紅覺得腳下一個踉蹌,手腕上邊的力道,讓她痛得直皺眉頭,她咬咬唇,側頭不耐煩地看著他:」放開我!「
宋書煜看著她冷若冰霜的俏臉,不由急了,他極少看到她這副面對陌生人的模樣,簡直是苦大仇深啊。」不放,你還欠我一個解釋。「說出來之後,他就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怎麼被她一瞧,這話都不會好好說了,不由鬆了手的力道,緩緩地滑到她的小手上,心疼地握著。
桑紅聽得他的話,只覺得頭腦一陣暈眩,卻不能有半點表現在臉上。
一抹冷笑緩緩地浮現在她的臉頰,她抬頭看著他,即便她看得出他眸子裡的掙扎和不捨,可是,這句話讓她心頭頓時如同寒冬臘月一般,瀰漫起漫漫飛雪,冰冷一片——原來如此,人家不是來道歉的,侮辱了她還不夠,還要她給個解釋。」放手——「桑紅提醒他,她手指尖那冰涼無比的寒意順著他的手掌傳了過去,凍得宋書煜的心一抽,痛得他都要喘不過起來。
他堅定地搖搖頭,他知道這一會兒他說出什麼解釋都會蒼白無力,並且他真的除了」別走「這兩個字之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看著她那越來越冷的目光,心頭有一種預感,失去她的預感。」宋團長,請你放開我,再僵持下去,誰都不會排場。「桑紅一字一頓地提醒他。
宋書煜只剩下搖頭了,他緊緊地抿著薄唇,什麼話都不說,低頭看著他們倆相握的兩隻手,他放不了手,他捨不得放手。
桑紅看他頭也不抬,確定他不會配合,就深呼吸一口,手腕靈活地一擰,那小手已經滑如游魚一樣,從他的手掌裡掙脫了。
宋書煜看看空落落的手掌,抬頭看她,只見她已經大步地向著遠處走去,頭也不回,步履堅定,決絕得好像要飛快地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
他覺得心口一痛,抬手捂了,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以他從來都沒有體味過的驚悸頻率在飛快地跳著。
她那個決絕的轉身,好像把他的心臟給挖了去,讓他痛得額頭直冒汗。
他用手掌揉揉心臟那裡,確定自己的痛感,他不確定桑紅會不會原諒他,這種無法把握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桑紅聽不到身後的腳步聲,心底越發的氣惱,當即步子邁得更快。
不過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順著那主幹道往前走,連轉彎都忘了。
宋書煜轉身跑到對面開了車,趁著車流斷流的瞬間,把那車從對面開到了這邊,直接就衝上了路邊的彩磚,很快就追上了桑紅。」紅紅!「宋書煜推門下車,幾步就走到她的身邊,沒有半點猶豫,一把將她拉到懷裡,那力道加上慣性,讓桑紅一頭撞進他結實的胸膛,一陣頭暈目眩。」紅紅,如果我道歉你才能消氣的話,那麼——那麼——我向你道歉。「宋書煜艱難地開口,他那心底不知道有多憋屈,怎麼什麼事情到最後老是他錯了,他低頭?
明明是她有那麼大的事情瞞著他,肚量多大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女友和情敵一起申請同一所國外的大學,還說那麼露骨的話,估計都會氣瘋了了吧!」不需要!「桑紅一聽他那委屈無奈的口氣,不由胳膊一掙就要離開他的懷抱。
宋書煜胳膊一緊,箍住她的小腰,生怕力道小一點,她就會像剛剛掙脫他的手一樣,輕易就轉身離開他。」紅紅,咱們倆坐下來談談,好不好?「
宋書煜小聲地說。
桑紅淡然地說:」我想說的時候,你不讓說;
現在我沒有必要說什麼了,隨便你怎麼想,出了你們家的門,我就不打算再進去了,高攀不上,免得一不小心就被人喊滾,灰頭土臉地丟人。「」紅紅,咱們這麼久,這麼親,這麼多的相處的甜蜜回憶,你怎麼能就這樣因為我口不擇言的一句話就一筆勾銷呢?你總得給我一次和解的機會。「
宋書煜看桑紅壓根兒就沒有一點回頭和解的意思,不由姿態低了又低,軟軟地蠱惑她。」你但凡說出那個傷人的字眼之前,也能想到這些就好了,你都想不到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我留一點面子,憑什麼讓我這被傷害得體無完膚的人去念舊情?「
桑紅雖然貧賤慣了,可是,生活在她身邊的人,都對她憐惜疼愛有加,不曾有人說過這樣傷害她的話,她一時半會兒哪裡能消化得了?
而且她也知道如果這一次她輕易就服了軟,以後,他有的拿話嗆死她的機會,怎麼會把她當人看。
宋書煜算是領教了桑紅的唇舌如箭了,生生被她反駁得啞口無言。」紅紅。「他無計可施,只好抱著她哀求地喊她的名字。
桑紅冰冷的身體就這樣一點點地被他捂暖,她清楚地知道,她有多眷戀這熟悉的懷抱裡那溫暖的體溫。
可是,她覺得今天秦青的一番話很有道理,他那樣的門第地位,不是她這平頭百姓能高攀得起的,那時不時飛來的爛桃花,讓她委屈,讓她鬱悶,讓她猝不及防,讓她反擊無力,面對漫長的人生,讓她心底沒底。
因為他的層次決定了那些敢奢望他的女人們的層次,哪裡是她這樣的一個出身微寒的小丫頭能扳得倒的?
宋書煜被她逼迫得重新找到了因愛生勇的感覺,此刻,他就覺得,只要能重新擁她入懷,任憑面前是刀山火海,他也只有義無反顧地往前衝,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放開了懷裡的這個小女人,他絕對再也不會有這種動心的感覺了。
桑紅在心底默念,她不能給他機會,因為給了他機會,以後她將會承受無數個受傷的後果,因為愛,所以他才能輕易地傷害住她,她覺得愛一個人,簡直就是親手遞給對方一把刀,賦予對方一種對自己生殺予奪的控制權。
那滋味太難受了!」宋書煜,好吧,既然你欠一個解釋,我就直說好了,就像你猜測的那樣,我就是做了兩手的準備,如果考上國外的大學,我就出國鍍金;如果考上特種兵,而又喜歡到了非你不可的地步,我會選擇當特種兵;
現在,兩相對比,我覺得和你好著太累了,當特種兵,估計也不會好受到哪裡,還是出國留學好一些。「
桑紅輕飄飄地開口,她說著這些信口胡謅的話,原來心痛欲裂、哀傷心死的模樣,有些話,就能輕鬆自如地說出來。
宋書煜凝視著桑紅的眼睛,瞳孔一點點地放大:」我不信,紅紅,你說的這些我都不信,我們那麼好——那麼好,你怎麼會捨得?「」宋書煜,從你說了那個『滾』字開始,你就已經把我自尊踩在了腳底下,我已經當做你丟棄了這段感情,如果你非要我表態,那我就直說了,宋書煜——我們——分手吧!「
桑紅鎮定地讓自己說出這番讓她心底糾結異常的話,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宋書煜只覺得渾身一顫,心頭轟然就像是燃起了一把大火,把他理智的堤壩輕易摧毀。
這個小女人,這個讓他歡喜讓他憂的小丫頭一樣的女人,這個他努力地渴望擁有她,無比在意的小女人,她竟然因為他暴怒中說出的一個字,就這樣揪住他的小辮子不放,他的姿態一低再低,就要匍匐到塵埃裡了,她竟然還不罷休,而且,輕易就敢說出分手,還把責任歸咎到他的身上,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宋書煜惱了,惱羞成怒,惱羞成狂。
他探手攔腰一把抱起她,輕易就把她丟到肩膀上,看也不看她一眼,也顧不上肩膀是不是會咯痛她的身體,他生怕看她一眼,他就會心軟,一不留神就會讓她逃走。
他幾步走到車前,不顧她的翻騰踢打,拉開車門,直接把她塞了進去,還沒有等她爬起來,他就已經上了車,鎖住車門。
她休想逃開!
他拿出鑰匙飛快地插上擰開,掛檔,一踩油門,那車倏地就從路邊的彩磚上跳到路上,狠狠地衝進了滾滾的車流中。
桑紅看著窗外斑駁的景色飛速倒退,就知道車速極快,冬天了,天黑得早,那亮起來的街燈看著眼裡,化成一道溫暖的殘影,剩餘的景色,什麼都看不清。
按著剛才上路的方向,桑紅估摸著宋書煜是往市中心的開的。
他要帶她去哪裡?
桑紅不知道。
可是,這樣的車速,讓她覺得一路紅燈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她也不想開口,索性閉目養神。
甚至她在希望這一覺睡醒,今天的經歷就真的像是一場噩夢,都消失不見,那些彼此說過的傷害對方的話,畫在心底的傷痕都隨同夢境一般,消失不見。
不過是十幾分鐘之後,車子在一棟華麗的玻璃建築面前停了下來,裡邊燈火璀璨,人影寂寥。
桑紅被剎車的慣性一甩,頭部直接就撞上了前邊座位的後靠背上,她抬手揉揉有些暈暈乎乎的額頭,身邊的車門被呼地一下拉開了,隨著一陣冷風,宋書煜的大手伸過來,拎著她的胳膊就把她直直地拖了下來。
在他那鋼筋鐵骨一邊的力道面前,她覺得自己脆弱的就像是個布娃娃,被他操控著難受得不得了,卻絲毫都沒有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