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煜笑得很真誠,對桑大偉點頭笑笑,轉而對那群官員說:「各位不好意思,今晚岳父留飯,卻之不恭啊。舒蝤梟裻」
這話顯然是對那些盛情邀他前去赴宴的官員們說的。
「呵呵,先親後朋,共敘天倫才是正理,那洗塵宴就安排到明天晚上好了,請宋團一定賞臉。」
胖胖的書記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順口敲定宴會的時間,說得很客氣。
「好,多謝盛情,以後還請大家多多替我照顧岳父岳母。」
宋書煜很客氣地抱拳團團道謝,轉身道:「爸,咱們回去吧。」
桑大偉被這聲爸叫得通體舒泰,笑呵呵道:「走,回去,你媽媽一定也等久了,紅紅替爸爸送送這些叔叔伯伯們。」
他說著看看那邊站著的那群大人物們,只見那些人臉上帶著笑,對他們慇勤地揮手道別。
這個女婿是什麼身份,宋團,他是個部隊的團長,這和政界的人好像是不搭邊啊,怎麼竟然能讓這些人恭敬地站著,目送他們離開。
桑大偉陪著宋書煜轉身往前走,桑紅對那些人點頭笑道:「各位慢走,多謝大家照顧。」
「桑紅啊,找了這麼好的男朋友,以後老叔去b市走走,遇到了可不要不認識哦。」
書記胖胖的臉笑著沖這個丫頭打趣,宋書煜改稱桑大偉爸爸的時候,不僅是他精神一震,所有的人都明顯喜氣洋洋了,這丫頭絕對是宋家內定的媳婦了。
單是今年五六月份之後開始的軍需訂單,到現在工廠的機器還在瘋轉,給市內的就業和稅務帶來了多好的局面。
如今他成了a市的女婿,不出差錯的話,這個肥缺別的市區輕易拿不走了。
桑紅按著秦洛水的教導,努力讓自己帶著那抹優雅的微笑,和這些人說著客套話。
「您太客氣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各位都是咱們a市的撐天柱子,我這樣的小兵不過就是沾沾宋書煜的光彩,很多地方還需要你們幫著撐腰,做後盾哪!」
桑紅這話說得很實在,又輕易地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小丫頭真會說話,到了大婚的好日子,我們鐵定會陪著二老前去祝賀,給你撐撐門面的,沾點喜氣。」
書記的話說得儼然一方父母官般的平易,眾人都附和著笑,其樂融融。
「就是房子的事情,剛落成的老城改造新區,有套裝修好了的房子,說讓二老搬過去住也寬敞些,他們說捨不得老街坊鄰居,怎麼都不願去,於是,只簡單地給原房子客廳收拾了一下,做得不到位的地方,還請諒解。」
另一個人顯然在告訴桑紅,他們已經幫她做了些努力。
「各位辛苦了,他們習慣住這裡就隨他們好了,這樣幫著湊湊人氣,我已經很感激不盡了,從小到大,沒有少受街坊鄰居的照顧;
我這次探家之後,就要到部隊的特種兵營服役了,再回來恐怕得一年兩年之後,我爸爸媽媽這裡,就請各位代為關照,桑紅在此先謝了。」
「呵呵,丫頭有出息啊,竟然能被選中做特種兵,真是咱們a市的造化,好好好,你不說我們也會好好地照顧二老的,你就先回吧,看他們在家裡等急了。」
眾人點頭附和,催促桑紅回家。
桑紅抿唇笑笑,和他們道別,轉身回去了。
心裡狂跳不止,她終於有了點應酬的膽子,雖然緊張得喉嚨發緊,畢竟這是個良好的開端,證明她並沒有社交恐懼症。
那些人看著她的背影消失,都不再出聲,看著書記。
「這丫頭是秦洛水送給他的那個?」他低聲問。
「是,仔細想來,不過就是五月份的事情。」有人回應。
「這秦總眼睛真是毒啊,生意都做到b市了,只從他挑人這一端上就能看出來,他確實有過人之處。」書記沉思道。
「這丫頭是個人才,從您通知我過來幫著桑家整理房子開始,我就讓人四處打聽了,極孝順,打小侍奉臥病不起的媽媽,從來毫無怨言,上學的成績也好,不管她考上的軍校有沒有宋的幫忙,但她的成績,今年高考在咱們市裡排名很靠前;
如今聽她的話,又被選拔上了特種兵,這樣的人才,即便她不是宋家的媳婦,也該我們好好照顧的。」
秘書長顯然習慣了收集整理各種信息,說出來的話細節真實。
書記點頭:「不錯,這丫頭不是個書獃子,有才有德能吃苦,前途不可限量,你想,那樣的家庭,讓她去做特種兵,這不是要資格積戰功,還能是什麼;
今年咱們送走的那個考上北大的孩子,定期要安排人去看他,照顧他的生活,教給他一下為人處世的常識,一個高層圈子想打入進去,很難的,只要想想他的同學,將來是各個行業裡都可能成為翹楚,就需要目光放長遠一些,給a市後來的發展,儲備一些高層的人脈。」
眾人連連應聲,各人上了自己的座駕,先後離開了。
桑紅拐進家屬院,看看天色估計是吃晚飯的時間了,院內沒有什麼人,飛快地閃入自家的門洞,那曾經讓她覺得破敗灰暗的樓梯,此刻也顯得溫馨熟悉,一想到媽媽就在上邊等著她,不由覺得這胸中淤積的思念、內疚以及擔心,讓她眼睛酸澀。
當即就一溜煙往自己家裡跑,雙臂一用力,一步五個台階地跳,噌噌幾下就到了家門口。
她側耳聽聽,聽到裡邊有人的說話聲,輕言細語的,她都辨別不出老爸的聲音了。
緊張地捏捏拳頭,靠,真是太緊張了,宋書煜這貨,竟然能讓老爸恭恭敬敬地請了回來,剩下她一個人站著門外,煎熬啊煎熬,她進去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桑紅喘喘胸口的低氣壓,緊張地搓搓手,正尋思著再偷聽一會兒,門已經被林青燃拉開了,她曾經蒼白瘦削的臉頰豐腴了很多,眉眼裡盛滿著笑意:
「紅紅,跑那麼快幹嘛,看這憋得氣都快透不過來了。」
林青燃也覺得桑紅好像是長高了一些,穿了靚麗的雅粉色的長風衣,好看得就像掛歷上邊的漂亮女孩子。
「媽,我這不是太想你了嘛,呵呵。」桑紅傻笑著挽住媽媽的胳膊進屋,把房門從身後合上,一抬頭,亮堂整潔的家差點讓桑紅驚呼出聲。
顯然是時間太緊,來不及裝修,就只徹底地打掃一遍,牆上粘貼了古雅的壁紙,客廳換了一套溫馨的布藝沙發,老掉牙的24寸彩電換成了32寸的液晶,掛在牆壁上,顯得房內寬敞了很多。
而那些准婆婆讓送來的禮品,把她住的小屋都堵得嚴嚴實實,連門都合不攏。
瞧著從門口進來的兩個女人,依稀相似的眉目和身形,沒有煽情地擁抱,也沒有因思念而生的眼淚,桑紅媽的一句話讓宋書煜心頭的緊張都卸了下去。
看來,這秦洛水的工作確實做得到位。
「紅紅,去洗把手,端菜開飯了。」桑大偉看到女兒進來,和往常一樣地粗聲大氣地吩咐女兒做這做那。
「爸,你們聊著,馬上就上菜。」桑紅和宋書煜一對眼神,笑得甜蜜蜜,脆生生地應聲,跟著林青燃就小跑著進了廚房。
「媽,你出去吧,這身體剛剛好了些,不要讓油煙給熏到了。」桑紅說著,雙臂環著媽媽的肩膀,把她往廚房外邊送。
「呵呵,你爸爸準備了好久的拿手菜,我不過是幫著端出來,怎麼可能熏到。」林青燃顯然被女兒過於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很不習慣;她更樂意為久不在家的女兒做點什麼。
宋書煜已經起身過來,扶了林青燃送到沙發上坐了,口中說:「媽,您就坐著,我和紅紅來端菜布飯。」
宋書煜轉身進到廚房,望著桑紅抿唇笑:「有沒有挨打挨罵?」
「呵呵,多虧你逼著我跟來了,不然,我不知道要糾結多久。」桑紅拍拍咚咚直跳的小心臟,偷偷往廚房外瞅瞅。
「感激的話就不要說了,晚上用行動表達好了。」宋書煜接過她手裡遞過來的一盤菜,耳語道。
桑紅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不由舉起菜鏟子對他揚揚,以示威脅。
桑大偉一邊收拾茶几上邊的果盤,整理好茶几,一邊問老婆:「怎麼樣?滿意吧?這丫頭出去了半年就有了大人的模樣,唉,這下以後咱們倆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你說咱們這小門小戶的,她婆家的人會不會瞧不起?」林青燃有些擔憂道。
「你看看那麼多的禮物,都是親家母讓帶來的,如果她不是那麼樂意咱們紅紅和她兒子好,怎麼會這麼大費周章,從老遠的地方給咱們送這麼多的禮物來;
不是說這禮物收買了咱的心,只是這份心思讓人覺得人家對這次拜訪足夠重視。」
桑大偉寬慰老婆,林青燃覺得他說得有理,眼角掃到廚房走過來的人影,也便不再說什麼,只是笑笑:「這兩個人看著也挺般配的。」
「嗯嗯,是挺配。」桑大偉看看端菜過來的宋書煜,清清嗓子,示意老婆不要再多說了。
等宋書煜轉身離開,他才小聲道:「我剛剛看這孩子也沒有什麼架子,一會兒你該問的事情都要當面問問,不能人走了,你又後悔得不得了。」
「真的讓紅紅也跟著他住酒店?這不結婚住一起,面子上不好看吧?」林青燃沉下臉道。
「你老觀念了不是?人家對著咱,爸爸媽媽都喊了,秦總說了,他們倆一直都是聚少散多,這次回來看我們,總共也就停留五六天,回去一個上班一個入伍,再見一面估計最少得要一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趁這時間好好地培養一下感情很必要,紅紅可給我說了,不准我刁難,她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追到的男朋友。」
桑大偉小聲地對她交底。
林青燃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瞧著他:「你就編排吧,你編排誰說這話我都信,咱們紅紅會說這樣的話?我女兒什麼樣的人我能不知道?她會說出這樣的沒臉沒皮的騷情話?她才多大?」
桑大偉嘿嘿一笑:「你知道的是在你面前的女兒,她常年照顧你的病,怕驚嚇住你,連說話都不曾高腔調過,什麼都收斂著哪,那脾氣野貓一樣的倔強難馴,她在我跟前稍微溫順一些,我會這個張牙舞爪地對她?
你忘了她曾經一肘擊讓我翻到在地,又一腳把我踹倒在客廳裡?這事過去了不過是多半年吧。」
林青燃有些鬱悶了,桑紅真的是這樣,她說不准心裡是喜是憂,當真是長大了嗎?
怎麼一轉眼她已經將近五十歲了,纏綿病榻多年,錯過了給她梳小辮,錯過了那麼多看著她成長的時光,如今終於能像模像樣地站起來,和普通人一樣生活了,她竟然就考上大學,交了男友,畢業了就該嫁人了,如今想來,還是她病著的時候,是母女倆最親熱的時候。
「好,吃過飯我和她說說話好了,她走了這麼久,我想她想得緊。」
菜很快就端齊了,四個人落座,輕聲細語地聊著吃著,桑大偉還開了瓶酒要慶祝,桑紅和宋書煜自然隨他,都笑瞇瞇地陪著。
「書煜,你家裡兄妹幾個,父母都多大年齡了?」林青燃瞅著空就問這問那,問題多得讓桑紅都想衝上去救駕。
宋書煜笑瞇瞇很有耐心地一一作答。
桑大偉也拿出來家長的架勢,很熱情地招待著宋書煜喝酒、吃菜。
時候不大,大家都酒飽飯足了,林青燃和桑紅收拾著狼藉一片的餐桌,在廚房裡洗洗涮涮,宋書煜陪著岳父繼續喝著,坐在客廳裡一邊喝一邊瞎胡聊。
桑紅當然不讓媽媽沾手了,她一個人低頭在洗手池邊唰著碗碟,一邊和媽媽閒話。
忽然,林青燃晃晃桑紅的肩膀,湊近她問:「紅紅,這麼多禮物真是宋家媽媽讓你帶回來的?」
桑紅自然知道自己媽媽擔心的事情,於是安慰她:「真是她讓帶回來的,我還是挑了又挑,最後選了這些有用的,原本準備得比這個還多。」
看看媽媽臉上的疑惑,當即就把去宋書煜家的經歷繪聲繪色地說了說,還說張雲萍經常打電話給她,讓他們回家吃飯,新裝修好的軍校的套房裡連衣服首飾都給她準備得足足的,估計是真的希望她盡快嫁給宋書煜吧。
林青燃心中的擔心煙消雲散,代之以欣喜之情。
這婆婆能準備這麼多東西讓紅紅帶回來,不就意味著紅紅討她的喜歡。
多年來他們家缺親少故,看得出來女兒很喜歡那個家庭裡的熱鬧和人氣,她不由悵然,
「媽這就放心了,不圖你嫁得大富大貴,富貴人家承受的風險更大,一旦落魄,連普通人的日子都很難得到,既然你是看上了他的人,不是看上他的家世,這就好,這就好。」
林青燃自從秦洛水通知她女兒男朋友的身份之後,心裡的擔心就從來沒有減少過,她怕桑紅受人欺騙;怕她只是沒見識過什麼好東西,而被人家的小恩小惠給迷了眼;怕宋書煜對桑紅不好,怕她因為過早的戀愛被學校知道,帶來不良的後果,她為此擔心得整夜整夜都睡不著覺。
她也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可是,這一切在沒有得到女兒的證實之前,她就無法放下心來。
現在好了,她從女兒說起外邊那個男子時候,眼神的柔和和嬌俏的笑容,明白她長大了,戀愛了,她很幸福。
又問了桑紅在學校的事情,桑紅把去學後的事情都和媽媽大致說了,又指給她看自己臉上的紅點點,說是原始森林裡的毒蚊子咬的,告訴她那些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植物和動物,告訴她她們當初在特種兵決賽過程中的出奇制勝。
她唧唧喳喳地說得眉飛色舞,林青燃覺得自己的女兒似乎在這短短的半年裡脫胎換骨一般,變得更加的聰明可愛,勤奮能幹。
母女倆又親親熱熱地說了一些體己話,這才挽著手出了廚房。
一看客廳裡桑大偉歪斜在一側的沙發上,醉得鼾聲震天。
另一側宋書煜端端正正地坐著,桑紅走過低頭一看,他竟然是端端正正地坐著打盹。
她求助地看看媽媽:「爸爸這是怎麼了,好像一輩子都沒有喝過酒一樣,這下好了,兩個大男人都喝成了這副模樣,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扶到臥室讓他們睡好了。」林青燃無奈地說。
「額——還是讓他住酒店好了,住家裡會不會讓你太累?」桑紅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媽媽的態度。
宋書煜頭一晃,險些撞到前邊的茶几上,桑紅慌忙扶著他讓他仰靠在沙發背上。
他睜開有些熏染的眸子,看看桑紅道:「紅紅,別給爸爸媽媽添麻煩了,我沒事,你把我扶到樓下,打個車我一個人回酒店休息就成。」
桑紅急得不得了:「樓下打不到車,你這麼大個子,我怎麼可能扶著你走到馬路附近?那裡離這裡很遠的。」
「麻煩什麼,一個女婿半個兒,醉成這模樣,怎麼忍心把他一個人送回到酒店裡?」
「那——那——」桑紅不明白她媽媽的意思,難道讓宋書煜就這樣坐在他們家的客廳裡睡一夜。
「扶到你的臥室休息好了。」林青燃的話裡帶著一抹憂鬱和無奈。
「媽,你不生我的氣?」桑紅小聲地問,軟軟的聲音帶著是嬌羞和慚愧。
「生什麼氣啊,雙方家長都認可了,這就算一家人了,哪裡有那麼多的虛套套。」林青燃說著,轉身去整理桑紅的房間。
桑紅把宋書煜狠狠地按在沙發上,磨磨牙耳語:「敢把我的小床壓壞,看我怎麼扁你。」
宋書煜乾脆地把頭一歪,眼睛都不睜開一下。
「媽媽,我去收拾,你先去休息好了。」桑紅說著丟開宋書煜,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母女倆把堆了半個房間的禮品盒子小心地摞起來,騰出了半個房間。
這房間本身整理得很好,她回來就能住的,偏偏送來了那麼多的禮物,家裡是老式的兩室兩廳的格局,根本擱不下,於是主臥室盛不下,就往她這個房間放了一些。
桑紅出去晃晃沙發上邊熟睡的老爸,抬手把他穩穩地扶到了主臥室的床上,把他的拖鞋襪子脫掉,上衣外套脫下掛好,讓他靠著枕頭躺舒服了,這才拐回來扶宋書煜。
林青燃跟著身前身後跑,什麼忙也幫不上,桑紅哭笑不得地把她推回主臥室,讓她休息。
林青燃無奈地關上房門,回身看看那個裝醉享受女兒攙扶的傢伙:
「啊呀,你這老傢伙,怎麼能喝成這副模樣?」
「我怎麼知道那小子那麼能喝,敬我一杯,自己再陪一杯,我覺得不好時,已經天旋地轉了,好歹我沒有吐不是嘛!」
桑大偉成為賭徒和酒鬼多年,他很少醉過,今晚喝到這種程度,他也是被逼無奈啊,知道那傢伙打了鬼心眼,不想走,只好順著他的意思,乖乖地裝醉了。
不然,他擔心兩個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地撐著喝,都喝醉,不是更難纏?
「你呀,口渴不,我給你倒茶去?」林青燃知道喝白酒容易口渴,就覺得起身把茶壺拿到臥室來。
「老婆,想想這日子真是成了仙了,你的病好了,女兒又這麼有出息,咱們倆這下半輩子算是苦盡甘來了。」桑大偉笑笑地抬手拉住老婆的手。
「說起來,咱們倆這輩子都是仗著紅紅頂事兒,才能撐到現在這好日子的。」林青燃說著不由感傷起來。
「不要老是一提那丫頭你就一副愧疚不已的模樣,生了她就是給她的恩惠了,你也沒有少為她操心。」桑大偉安慰老婆道。
林青燃不再說什麼,起身去廚房掂水壺了。
桑紅回了客廳,一矮身穩穩地把宋書煜扶起來,直接奔向自己的臥室。
宋書煜踉蹌著步子配合著她,擱在她肩膀上的面孔露著輕笑,那剛剛還迷醉不已的眼睛裡,滿滿的盛著清明的笑意。
桑紅小心地把他放到床上,單手摟住他的腰,抬手把他的上衣脫下。
她的手摩挲在那柔軟的布料上,一粒扣子一粒扣子地解著,解得她面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