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過去彎,避開了張雲萍的視線,桑紅一下子就好像被抽走了底氣一樣,虛空地靠著牆壁喘著粗氣。舒蝤梟裻
宋書煜伸臂攔住她的腰,打橫把她抱起上樓梯。
桑紅一邊掙扎,一邊低聲地叫著:「不要啊,讓人看到不好。」
「沒人看到啊,知道你累了,乖哦,讓老公表示一下心疼嘛。」宋書煜當然能瞧出小丫頭額頭上的冷汗了。
「哎呀,你媽媽的氣場太恐怖了,陪她坐了這麼一小會兒,我這背上都是冷汗,笑得嘴角都快抽筋了,喂——我看出來了,她——不喜歡我。」
桑紅小聲地對著他耳語,彷彿擔心那個坐在客廳的准婆婆聽到。
「呵呵,不要這樣想,她那人就那樣,挑剔慣了,你需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一般和她這人打交道,她不出聲批評就等同於表揚了。」
宋書煜開導她。
「當真?」
桑紅驚愕道。
宋書煜煞有介事地點頭:「我們兄弟三個從小到大,早就被她那挑剔的功夫給訓練出來了,大嫂二嫂娶過來的時日也不短了,估計也適應了,就你初來乍到,可能被嚇住,不過,她這人,屬於口冷心熱的類型。」
桑紅鬱悶地想,這口冷她是真切地感覺到了,心熱嘛,她怎麼才能感知到?
算了,和面前這個傢伙有一個微笑就好像帶著面具的媽媽相比,她病病歪歪的媽媽,也讓她慶幸極了。
不由低聲地歎口氣笑了。
「你笑什麼?」宋書煜問。
「不笑什麼,就是覺得你能在這樣挑剔的媽媽眼皮底下,長成這樣的一副自信剛強的模樣,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桑紅歎息著玩笑。
「唉,這你算是看走眼了,我從小就被她深深傷害過的小心靈從來都沒有痊癒過,自信剛強什麼的,都是面對工作時候,對自己能力的瞭解和信任,至於生活中的自信剛強,這評價高了,我其實很虛弱的,還需要老婆你經常鼓勵安慰才是。」
宋書煜謙虛。
桑紅鄙視了他一把:「裝過分了,就虛偽了哦。」
「嘿嘿。」宋書煜笑得賤賤的,抱了她直接上到了三樓,進入爺爺的藏寶閣裡。
底下客廳裡張雲萍垂了眼皮,恭敬地問宋大有:「爸,這丫頭你見過?」
宋大有抿唇,把眼睛從鼻煙壺上收回來,道:「嗯,很有趣的小丫頭。」
「唉,咱們家的小煜啊,什麼都挑尖兒,配著這麼個拿不上檯面的小丫頭,會不會委屈了他?」
張雲萍試探著說話。
「呵呵,什麼叫委屈?他自己看上的人,怎麼可能委屈?」宋大有好脾氣地看著她。
「他雖然有年齡在那裡放著,其實在女人場上的經歷單薄得很,這眼光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張雲萍笑得很難受,她的心裡更難受,眼看著老頭子都看上眼的人,她覺得自己有些不甘又無奈。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這丫頭身上幾乎沒有一點可取的地方,配不上咱們家的小煜?」
宋大有覺得很有必要做做兒媳的工作了,瞧著那小丫頭,第一次見著他們三個老頭兒還能泰然自若地逗趣兒,怎麼一進他們家客廳,就拘謹成那副模樣,顯然那是個冰雪聰明的小丫頭,瞧得出眉高眼低的。
「你不這樣覺得嗎?沒有家世就算了,這長相也拿不出手,一看就太嫩綽了,和咱們書煜站在一起,不怎麼般配。」
張雲萍一聽老爺子說話這麼明白,也直抒胸臆了。
「雲萍啊,你這話就叫本末倒置了;
什麼叫愛人?
意思就是愛的就是那個人,因為喜歡那個人,她身上所有的一切就都能愛屋及烏地喜歡了;
如果考慮了家世,考慮了長相,再考慮各種細微末節的,連人都喜歡得不得了的,符合條件的能有嗎?
即便有,那個人是不是命定的那個,能把她好好地捧在心窩窩裡過一輩子嗎?
你用自己的那套標準,幫他做了多少次媒了,怎麼還不長記性?」
宋大有問。
張雲萍不滿道:「老大老二家的媳婦,都門當戶對的,你不是也挺滿意?」
「滿意的是人,然後家世配是附帶的;
咱們這樣的人家,架子撐了起來就成,還需要什麼樣的門當戶對來幫襯呢?
這麼多年,你和這樣的親家處著,什麼都要比,什麼都要講究,你覺得挺好,還是已經習慣了?」
宋大有說著笑了。
張雲萍想了想道:「咱們這樣的人家好像都是這樣過的,富貴抱團,樹大根深的,有什麼好不好的。」
宋大有見兒媳還是抱著老觀念,不由開導道:
「政局多變,領導班子年輕化、國際化是大趨勢,這時候,少給人結黨營私的印象,才能明哲保身,走得更遠;
書煜的幫手足夠了,不要再給他添些無謂的後台,讓人警惕起來,挑剔他的刺,什麼事兒就都毀了。」
張雲萍一聽神色一震,她雖然對老爺子多年不活動著讓這個小兒子陞遷,頗有微詞,可是,聽他這一說,明白原來是另有大用。
當即就笑了道:「爸您說的極是,難怪擎石總是說你老的眼光是最毒的,什麼時候都能長著前後眼。」
宋大有不由大笑道:「呵呵,我哪裡有什麼前後眼,只是吃得苦頭多了,看的也多了,比你們看得遠了一些罷了;
咱們這個層次的人家,到現在孩子都成了官二代官三代了,家裡的女孩子大都是出國留學,遠離真實的生活,思維模式基本差別不大;
娶了這類人家的姑娘,對書煜的幫助其實很小;
尤其是現在,不知道多少人都盯著他的婚事做文章哪,聯姻要低調,低調才能不樹敵,他的仕途才可能平步青雲。」
宋大有說著從茶几底下抽出一張報紙遞給她:
「你看看,葉家的那個混跡時尚界的丫頭回來了,看看她說的是什麼話,她老爸前幾天還拜託我的一個老朋友詢問書煜的婚事,你琢磨琢磨,她說的回國的原因,那話裡的男孩子,是不是就是咱們家的小煜?」
張雲萍接過那張印刷精美的彩圖報紙,一眼認出來葉纖了。
「嘖嘖,葉家那細胳膊細腿兒的丫頭竟然出落成這副模樣了。」張雲萍的眼裡充滿著不可思議。
再看看底下八卦記者那捕風捉影一般的描繪,還說要努力打造一個世紀愛情神話,不由啞然失笑道:
「不會是咱們家小煜,這孩子從來都不喜歡她,小時候曾經偷偷地和我說,葉家的丫頭長得像個長腿的鸕茲,難看死了,還被我罵了他一頓,怎麼可能會和她有這麼荒唐的十年之約?」
宋大有點頭道:「小煜不是那種不守信用的孩子,本性純善,又不花心,這麼出色的孩子到現在都沒有訂婚;
嫁了他就能一步登天的,惦記他的女孩子自然多了;
你看看趙家的嫣然,算計他,被他一氣之下丟到了冰天雪地的北方,害得趙青山那老頭這麼久都不理睬我;
這葉家的丫頭要是也來這麼一出輿論逼婚什麼的,更是會搞得滿城風雨;
小煜今年該動了,就讓他平平安安地過渡過去好了,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張雲萍一聽到這婚事還關係著兒子的前途,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葉家的姑娘出去這麼些年,歷練足夠,模樣氣質也淬煉出來了,可是混跡在時尚圈子的女孩子有幾個的乾淨的?喜歡和挑兒媳婦的標準怎麼都不可能一致,再怎麼出挑,也不能讓她嫁給書煜。
「你看看書煜那孩子看著桑紅的神態,疼愛得不得了,你見咱們家哪個孩子當著咱們的面就敢眉來眼去的?
不是喜歡的緊,怎麼可能冒著被人不顧情面批的險情也要去拉她的手?
你就好好地幫著他們,這丫頭聰明著哪,你再看看那長相,不覺得有些眼熟嗎?」
宋書煜提點道。
張雲萍愣怔了一下,道:「怪了,你這一說,我也覺得好像挺眼熟了,瞧我這記性,把她家的親屬過了一遍,也理不出熟悉她的理由。」
「我記得你們家和林家老一輩過往慎密的,你不覺得桑紅瞧著活脫脫就是林家那個最小的丫頭,叫什麼燃的?」
宋大有也不遮掩,把心裡的猜測說了出來,雖然,他清楚林玄玉恐怕早就把桑紅家的資料咂摸得透透透的了。
「林青燃!爸,你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了,當年我和青燃的姐姐林青花很要好的,經常去她們家玩,那林青花大眼方臉的,一副李鐵梅的模樣,附合文革時候的審美趣味,追她的男生多了;
當時,我看到她妹妹青燃的小臉細眉婉約樣,和她姐姐長得一點都不像,還惋惜了很久哪!
你還別說,這一想,桑紅的臉盤子瞧著和當年的林青燃有七分相似,不過好像多了些膽氣。」
張雲萍想起少年時候的玩伴,眼神柔和了很多。
宋大有點頭。
「可是,文革剛剛開始,林家就借口給林老婦人養病,舉家僑居國外了,聽說林青燃恰逢知青下放,受不了鄉下的窮困,已經——不在了!」
張雲萍對這件事情,還是隱隱約約地留著印象的。
宋大有喟歎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林青燃在他們家出國之前,偷偷地回過來一趟,這丫頭受的教育板板整整,聽說她不僅不跟著出去,而且還和家人劃分了陣營界限,氣得林家當即就把她的戶口銷了,給她了個孤兒的身份證明;
按推測來說林青燃應該是用著新的身份,在鄉下安家落戶了;
林玄玉的父親是個天賦異稟的武林高手,雖然出身草莽,但武學造詣很高,家底厚又看得開,祖傳的很多東西都直接捐獻了博物館,換了一家人的護身符,躲出去保住了老命,後來,大家都自顧不暇,聽說林家留下來的親屬很多都被抄了家,一個大家族說倒就倒了;
改革開放之後,林玄玉送雙親的骨灰回國,看到國內的形式不錯,這才留下來重新開館授徒,這一晃又二三十年了。」
「林老難道就沒有尋找過林青燃?」張雲萍覺地不可思議。
「呵呵,他當然尋找了,當年他給林青燃的那個孤兒身份證明上改了名字,他當然是按著改後的名字去找的,找到的人,活著的他一看就不是,恰好有一個年齡相符的又沒了,他當時就萬念俱灰了;
哪知道他這小女兒竟然還有膽氣用著當年的名字活得好好的!
這都是造化弄人啊!
林老說那天看到咱們小煜把桑紅領到他那會館玩,他一愣神以為他家小女兒又回來了,激動得連手都是發抖的,話都不會說囫圇了。
回頭急急地讓人去查了桑紅的資料,他驚喜成疾,躺了好久;
病好後鼓足勇氣去認親,又聽說女兒的心臟病剛剛動過大手術,他嚇得臨到門前,又退縮了,至今都沒有琢磨出來該怎麼去認。」
「你這一說,就更是林青燃無疑了,她的心臟病據說就是胎裡帶的,從小就病病歪歪的,和她姐姐壓根兒不能比;你說這桑紅,會不會有可能遺傳心臟病?」
張雲萍又繞到了這個問題上。
「這小丫頭身子骨好著哪,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倒是遺傳了林家的武學基因,很有乃祖之風,擎柱說她很好地通過了特種兵的測試,你要有一個人傳奇一般的特種兵兒媳婦了。」
宋大有很清楚,桑紅不可能患有心臟病。
「娶媳婦就是要好好照顧兒子,傳宗接代的,特種兵這麼危險的職業,爸,你怎麼還能樂得起來?」
張雲萍有些無法理解。
「傳宗接代?林家武學世家的遺傳基因還不夠好?」
宋大有失笑不已,旋即又道,「小煜不可能就像他爸爸或者伯父一樣,他很有可能更進一步,所以,他的老婆要能很容易就跟上他的步子,不需要再像你們一樣,守在家裡去維護這些複雜的姻親關係,這些,有你和兩個兒媳婦來做就夠了。」
宋大有很耐心地解釋給她聽,不希望她輕慢了桑紅。
張雲萍只覺得頭「嗡」地一聲,有些張口結舌了,比自己的丈夫和大伯子的職務都更進一步,那是什麼樣的職位啊?她幾乎無法思考,卻也知道宋大有絕對不會胡說。
她沉吟片刻道:「爸,我是個女人家,頭髮長見識短,多虧了你為小煜考慮得這樣周到。」
宋大有淡然道:「這不是我幫他鋪的路,是他自己走出來的;
雲萍啊,你養的一個最好的兒子就是他了,淡漠謹慎,不驕不躁,又從來不曾結黨營私,安守本分,這種品性,堪當重任,在新的格局大洗牌裡很快就能顯示出來。」
張雲萍極少得到老公公的讚揚,又想到自己平時數落最多、覺得活得最失敗的傢伙就是這小子了,他因為婚事遲延讓她一直在親戚們面前抬不起頭來,整天跟著他操不盡的心,到頭來,她的那番心思竟然都成了給兒子添亂的了。
一時間覺得怎麼自己這當媽的竟然是最不瞭解兒子的一個人。
她悵然地歎口氣,並不覺得氣餒,反而霎時覺得自己的人生柳暗花明了,長期積壓心頭的大石頭不僅掀去了,這小子還將要成為她新的驕傲。
當即心情好了一些,順著老公公的口氣道:
「爸,要不這樣做,你看行不行?
乾脆讓小煜這些天請假好了,年終的操行評定已經結束,就借口桑紅受了驚嚇,陪她散心,既能躲了一幫給那群混蛋說情的,給桑紅這丫頭好好地出口氣;
又能避開葉家丫頭在報紙上的這一輪瞎說;
順便讓他們直接去a市拜訪一下親家,等您大壽的時候,再趕回來,到時候就把桑紅介紹給親戚們,也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
宋大有沉吟片刻,摸著鬍鬚點頭道:「甚好,這倆人聚少散多,正好可以悠閒地轉轉,培養一下感情;
還有,到時候直接把親家兩口子都接過來,大家都見見面,我抽空問問林老頭,看他怎麼打算。」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家常話,張雲萍看看時間:「這倆孩子怎麼上去這麼久不下來?」
宋大有笑道:「還不是你給嚇的?」
「你都不擔心他們倆把你的好東西都弄走了?」張雲萍也覺得剛剛對桑紅不夠客氣,反口試探著老公公對小兒子的寵溺程度。
「早晚還不都是他們的,提前給了人情,也讓他們待見我老頭子一會兒。」
宋大有話裡有話地提點這個好面子的兒媳婦。
張雲萍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頭,轉而拿起小茶几上邊的盒子道:「我還是過去讓張嫂幫著換下這頭飾,畢竟是孩子們的一番心意!」
她離開時候不大,外邊就陸續地熱鬧起來了。
宋書煜的大哥宋書昊和大嫂章惠帶著他們的雙胞胎兒子進來了。
章惠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面前的一排車子,心下對於婆婆邀請自己全家來爺爺宅子的目的有些不解,目光掠過那輛熟悉的車,看樣子婆婆已經先來了。
白白淨淨的雙胞胎宋家瑾和宋家寶一左一右地從後邊的兩扇車門內跳了出來,一邊比賽一樣地大聲喊著「老爺」,一邊爭先恐後地直奔大客廳。
宋書昊的雙眸劃過柔和的光芒,溫潤的俊顏勾著淺笑:「這倆小子,嚷嚷著很久都沒有見過老爺了,瞧瞧,跑得多快。」
章惠也笑道:「果然是隔代親啊,他們倆什麼時候見到我也沒有這麼熱情地跑著喊著的。」
兩人走著看到前邊的車道上又開來了一輛車,不由停住腳步笑道:「老二家也來了,今兒人真齊全。」
果然車子開到他們身邊就停了,老二媳婦王靜帶著兒子宋家駒下了車。
章惠探頭看向車裡,沒有看到老二宋書傑,只是看到司機老王,不由問:「書傑呢?」
王靜笑著和他們招呼:「他們部裡忙,晚些時候過來。」
「哥哥們呢?」宋家駒嫩聲問。
宋書昊伸手抓住他的腰,把他望空舉得高高的:「唔——家駒長高了,叫大伯,叫大伯就告訴你。」
宋家駒踢騰這小胖腿:「大伯——壞!老是這樣逗我。」
宋書昊登時笑得更響了,舉著他轉了一個圈,才放下道:「小傢伙長胖了,再有幾個月不見啊,估計就舉不動咯!」
宋家駒緊緊地瞪著大伯,腳一著地,看他下巴往大廳的方位揚了揚,當即就大步飛跑著進了客廳:「老爺——表哥——」
三個大人聽得在身後大笑:「瞧這小子怎麼喊人哪。」
三個人進了客廳,看到仨小子團團圍著宋大有坐著,正有說有笑地逗趣。
宋大有抬頭看看他們,算是招呼:「你媽在廚房。」
章惠和王靜聽了都直接往廚房走去,宋書昊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隨意地和爺爺說了幾句話。
一抬頭看到一側的走廊裡出來了兩個人,瞇眼一看,就瞧出了身穿軍裝身材高大的那個是小弟宋書煜。
他的右手正親暱地擁著一個身材單薄穿著迷彩作訓服的小丫頭。
估計這就是召集他們過來的原因吧。
這樣想著,宋書煜已經看到了他,鬆開桑紅的手,大步走過來招呼道:「大哥,你回來了,這是桑紅,我女朋友。」
桑紅看到佩著少將軍銜的宋書昊,本能地雙腳跟一磕,抬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首長好,大哥好。」
她這脆生生的一嗓子,逗得大家都笑了。
宋書昊忍著笑擺擺手道:「一家人,不拘禮,書煜啊,弟妹好風趣哦。」
桑紅被他這一句弟妹,惱了一個大紅臉,登時乖乖地跟過去,坐在宋書煜的身邊,眼珠兒卻瞅著那三個白淨過人的小傢伙,他們正上下打量她的神色,讓她不由心生警惕。
果然,那三個小傢伙捨棄了老爺直奔他們而來:「小叔,你終於給我們帶回來了一個小嬸嬸。」
宋家瑾說著,他的小胳膊已經摟住了宋書煜的脖子,吧唧一下親了一口。
「小嬸嬸,我們都好喜歡你哦!」宋家寶抱住了桑紅的脖子,看看她的臉,猶豫了一下側頭問,「小叔,我可以親一下小嬸嬸嗎?」
他的話登時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不准,小叔會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