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著,沿著山勢而上,幾乎是盤旋著的,就像是盤山公路一般。
偶爾一兩盞路燈亮著,也是昏暗無比,加之是不是的從周邊的山林裡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淺吟低唱,著實給這黑夜增添了幾分神秘且恐怖的色彩。
楊開放一路向上,手機一直沒有離開過手裡。一邊嘗試著撥打著歐若藍的電話,期間也有幾次撥通了的,不過就是響兩聲就沒有動靜了。
雖然沒有和歐若藍通話,但是想必她一定也在著急的找他吧。況且這山上雖然有路燈,但是也是黑彤彤的,幾乎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了。
而且楊開放一路上來,別說一個人影了,就連半個動物都沒見到。但是這不得不說是件讓人擔心的事,因為有小動物還好,這連小動物都沒有,那裡面可就隱藏著不少嚇人的東西了。
但是這也是楊開放自己猜想的。倒是時不時的有些鳥鳴什麼的,不過也像是哀鳴一般,讓人聽著瘮得慌。
山路雖然是石階的,但是也陡峭的不行。楊開放尋思著這歐若藍要是能上山頂,想必這腳下的高跟鞋早就沒影了吧。還好印象裡她穿的是雙帆布運動鞋,就像是專門為了登山而準備的。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楊開放嘗試著給李華強撥打電話,響了幾聲後,電話接通了。詢問了一下情況,結果知道他們那邊沒有歐若藍的消息,這就讓楊開放更加斷定歐若藍確實是上山了。最後和李華強交代了一下,讓他不用擔心之類的,就掛了電話。
望著看不到頭綿延而去的點點燈光,楊開放心裡感慨萬千。想不到第一次登山竟然是這樣一種情況下進行的,雖然有很多的不情願,但是事發突然,他也不能有太多的考慮。
只不過這沒走幾步,手機突然響了。楊開放來不及多想就接通了,因為那是歐若藍打來的。這可是到現在為止最讓他高興的一件事了。
「喂,楊開放嘛,我——我怕。」歐若藍顫巍巍的說著,從她說話的語氣中,楊開放就聽得出,歐若藍有多害怕了。於是忙安慰道,「別怕我來了,是不是去了含鄱口了?」
可是歐若藍那邊還沒有完整的回答,通話就掛斷了。只是稀疏的聽見歐若藍驚恐的喊了句什麼,沒電之類的。
再打過去,電話不是關機就是不再服務區。
這樣一來,楊開放那顆稍微平復的心再次懸了起來。不得不說,歐若藍現在的處境是相當危險的,在這種環境下,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身心無疑面臨著巨大的壓力。
而此時,她最需要的就是一個能給予她溫暖和力量的堅實的臂膀。毫無疑問,楊開放就是她的不二選擇。不難看出,歐若藍也一直在嘗試著聯繫楊開放,只是手機沒電了,才倒是聯繫中斷。
楊開放心急如焚的加快了腳步,心裡全都是歐若藍的影子,想著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歐若藍,不能讓她受到半點的傷害。
這一次,楊開放使出了渾身解數,差不多就用上了百米衝刺的速度在向山頂進發。因而兩旁的路燈在急速後退,也就說明他的心情是多麼急切的。
楊開放沒有停歇,只是抬頭看了看上面的情形,發現不遠處路燈已經消失了,也就是說,前方不遠處,確實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是景區故意安排的還是線路壞了。在離楊開放不到二十米距離的地方,路燈的光亮就像是被掐斷了一般。
楊開放猶豫了一下,就在這時候,一個深邃而淒厲的叫喊聲透過山林傳了過來。
「救命啊,救救——我——楊——」
夜黑靜,所以即便是幾百米遠的地方發出的聲響都能聽的清楚。而這斷斷續續,若有若無的呼喊聲,讓楊開放不由的緊張起來。因為這聲音雖然聽上去很遠,但是卻是那般的熟悉,和剛剛歐若藍在電話裡那種急切的聲音尤為相像。
這個時候,應該是手電派上用場的時候了,可是楊開放想到手電,將它打開的時候,卻發現這手電就是一個擺設,不知道好似沒充電還是根本就沒有用處。那散發出來的光亮還不如手機發出來的。
當下他就鬱悶了,這楊子龍也真是的,沒用的手電也拿出來顯擺什麼啊。不過這會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這就讓楊開放沒有時間多想,而是將手機屏幕鎖打開,憑藉著微弱的淡藍色的光線,作為指引,他腳下的速度並沒有因此而慢下來,反而是快了很多。
因為歐若藍很可能遇到了未知的危險,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跑了一會之後,微弱的光亮的照耀下,前方出現了一個岔路口。楊開放舉著手機,仔細尋找著路邊的指示牌。終於在一番苦苦尋覓之後,在路邊上的地上發現了一個有些年代的指示牌,而上面寫的內容則讓楊開放很是鬱悶。
岔路口有兩條路,一條是順著山勢而上,另一條則是依著山勢往另一邊就坡而下。很顯然一條是上山的,另一條是下山的,至於這下山的路通往哪裡就不得而知了。
而那上山的路倒是有些眉目,劇目望去,那山林間隱約能看得到點點稀疏的燈光,就像是星星一般,但是楊開放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星星。應該就是山頂上,在那宿營的帳篷裡發出來的。
而歐若藍的呼喊聲卻在此時消失了,剛剛還隱隱的有些呼喊,雖然很微弱,但是多少也能聽出一些。只不過這會,僅憑著聽力很難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楊開放心裡焦急不已,一邊撥打歐若藍的手機,同時打量著兩條路的方向,可是夜色如此,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來。
他想要做出決定,但是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選擇,而心裡總有一個聲音,在指引著他。
因為從習慣來看,上山的路雖然也是漆黑一片,但是離山頂應該不遠,而且還有隱約的燈光傳來。想必歐若藍若是真的去山頂了,那麼也不會那麼驚慌的。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她走錯路了,沒有去往山頂,而是在這岔路口往前,直接到另一邊,往下山的方向去了。
如若真的如此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
不過這個時候,容不得多想,便一邊向下山的路跑了過去,一邊喊著歐若藍的名字,希望能得到一些回應。
但是結果讓他很是意外,也讓他更加的著急了。因為跑了好一陣,根本沒有見到歐若藍的影子,而且越往下,那氣氛就愈加的詭異,雖然楊開放不相信有什麼鬼神之所,但是在這種地方,人的心裡難免會有暗示,一旦有了這種暗示,那麼內心最脆弱的一面就將主導著大腦的神經,因而誘發令人恐怖的因子,即便是沒有什麼嚇人的東西,但是在這種陰森的環境下,自己嚇自己的情況也時常發生。
楊開放咬著牙堅持著,依舊呼喊著歐若藍的名字。
好在憑感覺,這條路似乎曲折了許多,但是卻繞著山腰繼而轉向了他上山的方向了。
這也難怪,剛剛能聽到歐若藍的呼喊聲,這樣一來,就可以斷定歐若藍確實是在這條路上了。不過這裡伸手不見五指,別說是歐若藍一個弱小的女子了,就連楊開放身處其中都有些雙腿打顫。
「嗚咕咕!」突然一聲異響劃破靜謐的山林,同時林子裡傳來一陣鳥兒驚飛的響動。
不得不說,這下,使得這片山林愈加的詭秘。雖然楊開放清楚那叫聲來自一種類似鵪鶉的鳥類,但是卻也止不住恐懼程度加深的趨勢。
楊開放四下看去,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只有偶爾幾顆星星透過厚密的樹葉,灑落一點點的星光。
突然前方不遠處,柴草傳來唦唦的響聲,楊開放繃緊了神經,雙手握拳,時刻準備著應對任何突發的情況。
他有些緊張的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是誰,是不是有人,是人是鬼?」
到這種情況了,楊開放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那邊的響動依舊在繼續,卻不見有人回答,楊開放舉著手機一步步的挪了過去。「說話,是人的話我救你,是鬼我不傷害你,但是也請你別傷害我。」說完,楊開放也覺得這個說法有些欠妥。不過已經脫口而出了,也就沒什麼了。
不得不說,他的話還真有了效果了,樹葉不再唦唦做響了。緊隨其後的是一陣嗚咽聲。
楊開放頓時愣住了。心裡還在尋思這到底是歐若藍還是女鬼呢。
突然一個身影就竄了過來。楊開放下意識的揮拳想要將這襲擊自己的東西扼殺在身體之外。不過那拳頭還沒靠近,就發覺不對勁。
「你怎麼才來啊,你渾淡。」就在楊開放一愣的時候,一個柔弱的嬌軀就撲在了他的懷裡。嬌軀還在劇烈顫抖著,同時拍打著楊開放的胸膛。「你嚇壞我了,我恨你。」
楊開放一時間無語了,只能緊緊的抱著歐若藍那憂鬱驚嚇過度而抖的厲害的身體,同時安慰道,「別怕,我不是來了嘛。其實我也就是想讓你藉著這機會練練膽子嘛!」
「你——」歐若藍哽咽著,卻是說不出話來,不知道是被楊開放嗆著了還是真的驚魂未定。只不過楊開放卻深切的感受到了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肩膀處傳來。
「丫的,你屬野獸的啊,救你還咬人!」楊開放鬱悶到家了,因為歐若藍這會還想著要報復他,這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嚇壞了。
卻不想,歐若藍卻振振有詞道,「誰讓你救駕來遲了,我在這等你好久了,可是你就是遲遲不來,到後來就越來越怕了,再後來手機沒電了。再後來——」說到最後,歐若藍嚶嚶細語,就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一般,低下頭,緊緊依偎在楊開放的懷裡。
「好吧,那為了表示我救駕來遲的歉意,我背你下山?」楊開放此時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故意想整他啊,安排好了一切,卻不想最後還是把自己給嚇著了。
「好,」歐若藍應聲道,隨即很主動的掙脫了楊開放的懷抱。「趴下,」
楊開放只得依言照做,當歐若藍的嬌軀真的趴在楊開放的背上的時候,一種異樣的感覺隨之襲遍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為了防止思想跑路,楊開放在背起歐若藍之後,不忘打趣道。「歐大小姐再長十來斤就可以出欄了。」
「嗯!」歐若藍感受著楊開放堅實的背膀,根本沒有多尋思楊開放的話,等她回過味來,頓時大怒起來,隨之在楊開放背上拳腳相加,「楊開放你找死啊,」
「嘿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楊開放道,
「這還差不多。」歐若藍嬌軀一顫,甜蜜道,「走,背本小姐上山。」
楊開放傻眼了,這下歐若藍來了興致,怕是還要上山看日出啊,這可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