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愣在那裡,卻是有些不知所措。龍升對路平搖搖頭,而後抱著介虎離去。
此時經歷大戰後的丹霞派,一片混亂,陽元門弟子守在山門入口,與魔軍進行了正面交鋒,死傷弟子較多。
此時陽元山懲戒院內,地上擺著四個床鋪。這一戰中,懲戒院六代弟子中,老二劉全,老三孫時,老六張斜真戰死。老八陳塤身中五刀,危在旦夕。
路平踏入懲戒院,見到地上情形,慌忙向陳塤而去。
管血,徐賈具等人見路平來到,紛紛讓開道來。對著這名師弟,眾人眼中皆是敬重之情。
路平看向陳塤,見其胸部,腹部,頭部,兩雙腳上都裹著紗布。感受到其吐出的氣息極為虛弱。路平靠近床前,小心地將陳塤右手握住,手中純陽火屬性真氣流入。
陳塤體內一熱,頓時氣息強盛不少,一時緩緩睜開眼來。見到路平,陳塤臉上展開笑容,斷斷續續地說道:「九,師弟。看,看到你,我真高興。」
自路平進入這懲戒院中,接觸最多的便是這八師兄陳塤。當年在懲戒峰受罰之時,陳塤對路平照顧極為周到。想起當年給自己送飯時陳塤的情形,路平眼中不禁水花閃動:「八師兄,我來幫你療傷。」
路平說著話,加大真氣輸入量,向著陳塤經脈而去。真氣前行,卻是處處受阻。陳塤體內經脈早已破碎不堪。
陳塤聚起一口氣依舊斷續說道:「師弟,不要浪費真氣了。我,我經脈盡毀。死在屠魔戰場之上,我,我沒有遺憾。」
一旁的管血,也蹲下身子,右手將陳塤頭髮理順,開口說道:「八師弟父母便死在噬魂魔教手中,在這次戰鬥中,他沖在戰鬥的最前線,手刃魔徒十數名,才不支倒下。此次魔軍強攻我丹霞派,傷我弟子無數。這個大仇,我們不會忘記。」
路平真氣欲探向陳塤丹田,在途中被堵。正欲強衝而入,陳塤卻發出幾聲呻吟之聲,臉上滿是痛苦之像。
管血對路平搖了搖頭,看向已經不再言語的陳塤道:「讓八師弟安心離去吧!這個仇,我們會向噬魂魔教討回來。」
路平無奈,只得撤回真氣,卻是守在陳塤床前,不願離開。
丹霞藏書閣中,龍定臉色蒼白,正在房中打坐吐息。陸搖守在其左右,也是進入入定之中。
只到半日時間過去,龍定才睜開眼來,一聲歎息道:「老了,老了。只殺得幾個魔頭,便扛不住了。」
原來這次大戰之中,龍定和陸搖也衝在前方,兩人緊守在一處,殺得不少魔徒。卻是遇到了噬魂教九大魔王之一的震雷魔,龍定與其大戰。龍定不敵,身受幾掌。在危急關頭,卻是陸搖從地底冒出,一把將龍定救起,遁地而跑。直將震雷魔嚇愣住了,待清醒過來時,陸搖兩人早已在地底消失。
龍定自行療傷,到此時才恢復過來。
陸搖見到龍定無事,卻是一臉皺眉道:「老爺子,這回我陽元門損傷大。剛接到代掌門手諭,命我們前去修復護派大陣。這些日子,怕是有些忙了。」
龍定點點頭道:「修復大陣之事,也只能落在我們兩個頭上了。這事倒也不是難事,費些力氣就罷。徒兒,你那遁地工具須得再給我做一副。逃命之時,還是挺管用的。」
陸搖一笑道:「弟子早就有孝敬您老人家的意思了。只是師父,你不一直自認天下無敵,從來不會有落荒而逃之時嗎!」
龍定臉上一紅,在陸搖頭上一拍:「臭小子,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這道理你師父我豈能不懂。叫你做就做,哪來那麼多廢話。」
陸搖又是一陣嬉笑,便接著忙活而去。
丹霞山朝陽門中,柳依絮緊跟在袁媛身後。
柳依絮心中依舊有著那些隱約的傷痛之感:「師姐,那蕭靈是誰。他,他認識我。」
袁媛轉身過來道:「依絮師妹,你是我丹霞派六代弟子中的第一人。認識你,仰慕你的人多得很。那蕭靈認識你,沒什麼奇怪的。蕭靈是魔道中人,你根本不必將其放在心上。」
柳依絮搖搖頭道:「那一劍,我不該刺他!」
袁媛聞言怒聲道:「這次噬魂魔教來襲,連師祖都死在他們手上。你殺一個魔徒,沒什麼不對的。師妹,我說過那蕭靈是魔道中人。你殺了他,那是你應該做的事。」
袁媛說得一會,又忽然對著柳依絮問道:「那忽然出現的老道是誰,你看清他的樣子了嗎?」
柳依絮搖搖頭,心中卻還在念著『靈兒,靈兒』兩個字。只是覺得這兩個字念得極為順口,似在心中藏得許久。柳依絮腦中閃現出一劍刺在蕭靈心口的情形,心口便不斷地痛。
兩人回到朝陽宮中,各自回了住處。
到得夜間,柳如眉來到柳依絮住處,見到柳依絮神情恍惚的樣子。
柳如梅進到房中,看向柳依絮時,臉上滿是憐愛:「絮兒,你有心事。說給師傅聽聽。」自柳如眉將柳依絮從外救回來後。在柳依絮面前,柳如眉不再嚴厲,卻是猶如一個母親般,對柳依絮的照顧,無微不至。
柳依絮看向柳如眉,眼中卻不自覺地流出兩行淚來道:「師傅,今天,我用劍刺了一個人,心中難受。」
柳如眉走近拍拍柳依絮的背道:「噬魂魔道之人,滅絕人性,殺孽深重。殺得這些魔徒,絮兒不必自責。」
柳依絮搖搖頭道:「師傅,我曾經是不是認識一個叫蕭靈的人。」
柳如眉聞言一震,緊張的道:「絮兒胡說,你不認識那蕭靈。」柳如眉說著話,卻是想起天霞死前的交代。『不可動情』幾個字依舊在腦中迴響。
柳依絮道:「今日,我隨袁媛師姐去峰頂。在那見到了蕭靈,袁媛師姐和介龍師兄讓我去殺他。我便用劍刺了他一劍。可靈兒,他好像認識我。」
柳如眉聞言也緊張道:「那蕭靈呢?他,他死了嗎?」
柳依絮搖搖頭道:「他被一個道人帶走了。那一劍,我刺在了他心臟位置。不知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柳如眉將柳依絮抱在懷裡道:「絮兒,沒事。那蕭靈,他,他是魔道中人。你無需自責。」
這一夜,柳如眉一直陪在柳依絮身邊。接下來幾日,柳如眉又對其他弟子逐個發下命令,不許議論蕭靈之事。
柳依絮一連十數日,皆是在恍惚之中。柳如眉終日陪在其左右,待柳依絮不再念叨蕭靈之事後,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