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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人世紛爭 第一百零八章 父子情仇 文 / 竹江人

    那男子見到陸搖,身形略一恍惚,卻是厲聲說道:「陸搖,幾年時間,你長大了,長了本事。可還記得當年我對你的教誨?」

    陸搖上前一步,答道:「從小到大,你便跟我講俠義道義,做人要乾淨的大道理。你的那些教誨雖然難聽,但我卻也還記得。」

    「那好,我且問你。你這幾年幹的事,可有偷盜,可有殺人,可有投奔魔道?」

    陸搖聞言仰天大笑:「哈哈,當年你不是已經認定我是盜賊,是不可救藥的人了嗎?怎麼到今日卻還來多此一問。」

    那男子聞言卻是一滯,語聲變得軟弱下來:「當年是我錯怪了你,你母親的那份遺書非你所偷。也怪我當時太過心急,害得你這些年的漂泊。但那事雖錯在我,卻並不能成為你今日為魔的借口。」

    陸搖這時,卻是難得的眼中淚水滾動。只是強忍之下,未讓其流出:「陸燕南,當日你將我困鎖在落雁島囚牢內,整整十日。那時你的兒子陸搖便已經死在了你的手裡。今日,你有何資格來質問我?」

    「若你為善,不認我這父親,那亦隨你之意。但你若為惡,我在一日,便要管你一日。」陸燕南正言答道。

    陸搖冷笑一聲:「你要管卻也要有本事管得著才行!」

    陸燕南雙手握拳:「你要恣意為惡,那就怪不了我。我陸家絕不容忍萬惡之徒存在。」話一說完,陸燕南雙拳已經向陸搖擊到。

    此刻站在陸搖身後的龍定當先躍身而起,擋在陸搖之前,接過陸燕南雙拳。兩人四拳在空中相交,陸燕南拳勁兇猛,龍定在空中被擊得連連退後。

    陸搖在後慌忙接過從空中飄退的龍定,龍定站定後對著陸燕南說道:「若我沒有記錯,閣下便是四十年前南海大俠陸遠後人,江湖人稱,亦正亦邪的雙面人陸燕南。你一生所為,並非儘是俠義之事。今日你子陸搖並未做得一件惡事,何以你要如此斥責。甚至還要出手教訓。」

    陸燕南聞言,臉上現出愧疚之意,轉而又是一臉正氣:「先父一生,俠名遠傳。都是我們這些後世子孫不肖,不懂得潔身自好,累得我陸家聲譽盡毀。我陸燕南一生,自問未行得一件惡事。只是才能所限,未能如父親一般修得一身絕世本領,又未能管束好陸家後人,才致先父名聲受累。只是餘力仍然要盡,陸搖你今日要為魔,卻需先過我這一關。」

    龍定聞言心中疑惑,江湖傳言這陸遠之子路燕南並非俠義中人。此人行為詭異,常常活動於兩廣福建一帶。有時窮凶極惡,有時又大仁大義。在江湖中有兩面人之稱。此時見得陸燕南樣子,雖略有呆板,卻並非大奸大惡之徒。

    陸搖面向龍定說道:「老爺子,今日之事乃徒兒家事。讓徒兒自行解決吧!」

    龍定聞言,也不再好插手,便退向一邊,卻是時刻注意著陸搖的安危。

    陸搖再次面向陸燕南,臉上閃過一絲恨意:「我既然不肖,今日便再來接受你的一次教誨。你放招過來吧!」

    陸燕南也不再廢話,隨即欺身近來,一雙拳頭擊來,毫無留手之意。

    陸搖見得來拳兇猛,心中更是一狠,飲恨衣功能開啟,身形也快速變動起來。同時展開陽元拳,一拳拳打出,雖招式多有不正,但在貫注了真氣後,也是打得呼呼風起,頗具威勢。

    陸燕南拳法招式頗具大家之勢,一拳拳打出,均蘊含至理。陸搖依仗飲恨衣的功能,雖挨得數拳,卻無分毫損傷。

    兩人這一打鬥,持續了半個時辰。陸燕南招式、功力均遠勝於陸搖甚多,進招中陸搖也都只有挨打的份。但陸搖在飲恨衣功能之下,身上有能量層保護,陸燕南拳頭卻是傷他不了。漸漸的陸燕南打得雙眼發紅。

    陸燕南遠沒想到陸搖飲恨衣的厲害,明明招招都打在其身。卻見得陸搖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般,每次被打趴到,站起來,又毫無損傷的戰鬥起來。

    延續時間長些,陸燕南已顯不耐,再一次一拳將陸搖擊得飛出。見得陸搖在遠處爬起,又要過來再戰。陸燕南從腰際抽出一把彎刀,大聲喊道:「動兵器吧,你若再不依我之意,要一心為魔。今日陸家落雁刀便收了你這不肖之人。」

    陸搖見得陸燕南手中彎刀晶光閃閃,在烈日下極似刺眼。頓時心中涼意大生,想起自己這一生,眼前的陸燕南是自己生父,算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一個親人。此番相見,卻是一心要取自己性命。陸搖雖然心堅,這一刻卻也是涼到了極點。當下嘴中大聲吼道:「我命本就是你給的,你若要執意要取回去。那便來收吧!」

    陸搖話一說完,收了飲恨衣的機關,身體便急速向陸燕南飛去。陸燕南彎刀舉起,竟無絲毫猶豫,向著陸搖便揮砍下去。

    這時陸搖正急速向著陸燕南衝來。眾人遠遠見到陸搖身上的能量層消失。陸燕南彎刀卻是對著陸搖迎頭砍下。遠遠一看,便像是陸搖自己向陸燕南彎刀下衝去一般。眾人看去凶險異常。

    就在眾人驚呼之時,一個身影從人群中迅速飛起,以極快的速度衝到陸搖之前。

    眾人聞得一聲撞擊聲,見得一人舉著一把短劍抵住了陸燕南的彎刀,同時一隻手將陸搖身體撥向了一旁。

    舉著短劍之人是一個駝背老者,此刻其身手矯捷,眼中更是精光大發。卻顯非老弱之人。

    陸搖見得這老者身手,心中一驚。這駝背老者是他在混進噬魂教時所識,隨後又跟隨他到了這遼厲山。本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人,此刻危機關頭,自己萬念俱灰。卻不想,這老者竟拚命來救,還具如此身手。

    就在陸搖驚愕之餘,陸燕南卻是大吼起來:「好你個陸燕北,你躲了我十幾年。今日你終捨得現身了嗎,你這一身的罪孽,今日卻需還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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