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由我來說,故事就沒有那麼簡單了。」趙信走到水槽邊,沒有繼續說話。
「那你就簡單點說!」方律師早就對趙信的脾氣不耐煩了,囉哩巴嗦的,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那天案發前,顏小姐來過這間屋子,先用二氧化碳殺死了卡梅隆,取出了它的身體,然後把皮覆蓋在了巴西遊走蛛上面,接著把巴西遊走蛛放到飼養卡梅隆的水槽裡,其實巴西遊走蛛的形態大小跟巴西巨人金直間蜘蛛差不多,所以當梁偉像往常一樣取出卡梅隆,即使被咬到了也自認為沒有必要大驚小怪,只要跟方律師一樣做個簡單的應急處理就不會有大礙。但是實際上,這件沒偽裝的凶器的劇毒已經開始在他身上擴散,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死掉。
次日早晨,顏小姐在清潔工打掃之際抓準時機,充當第一發現人,越過屍體,在巴西遊走蛛的水槽裡扔進餵食鉗子,來偽裝成是意外事故。之後,只要趁清潔工出去報警的時候把殺害梁偉用的巴西遊走蛛回收就大功告成了。但是,那個時候令她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原來如此,是因為蜘蛛找不到了!」程小雨一語點破。
「所以,她拒絕把蜘蛛還給李汶彬。只要不給蜘蛛餵食,接著把房間裡所有的蜘蛛處理掉,誰也不會發現少了一隻蜘蛛…你是這麼想的,對吧?」趙信望著這個可怕顏文靜,卻沒有表現出一絲畏懼。
「你在說什麼啊!這怎麼可能是真的!」顏文靜繼續裝作很難以置信的樣子想要逃脫趙信的局。
「剛剛李汶彬說過了,巴西巨人金直間蜘蛛毒性很弱。」趙信已經料想到她的反應了。
「哪有怎麼樣?就算我知道這件事,你就能隨便把殺人的罪名強加到我身上嗎?」
「如果你知道,那個時候就不會那麼驚慌失措了!」
「我慌張?」看樣子顏文靜還不知道當時她有多麼失態。
「怎麼看都不覺得是在演戲。那,為什麼會這麼驚慌失措?那是因為你誤認為那只蜘蛛是找不到的巴西遊走蛛,因為小妖精也是巴西巨人金直間蜘蛛的一種,體形大小也跟巴西遊走蛛一樣,你遠觀沒有辦法仔細區分它。」
「可是不管毒性強不強,被食鳥蛛咬到了都會慌張了,我只是替方律師他擔心,這不是什麼借口!」顏文靜開始拿方律師當擋箭牌。
「是嗎?」
「本來就是,你說到底,根本沒有什麼真憑實據證明我是兇手,那你憑什麼可以那麼胡亂誣陷人,要是你一口咬定我是兇手,那你就找找看,那只被我動過手腳我蜘蛛到底在哪?」
趙信沉默著,終於說破了這點,其實她是知道那只被她動過手腳的巴西遊走蛛是找不到的,估計她每天都在房間裡的每個角落裡裡外外翻遍了。
「說不出來了吧!」顏文靜發著冷笑,「找不到是很正常的,因為根本不存在!」
方律師和程小雨很同情的看著趙信,看來他在這樣的問題上也沒法作出回答。
「蟋蟀不餵食的話只能存活一個星期。」趙信又把之前的結論搬出來說,「但是為什麼這個水槽裡的蟋蟀還是活蹦亂跳的呢?」
大家順著這個手指的方向看去,水槽裡密密麻麻都是蟋蟀的影子,但是沒有發現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趙信走過去,打開蓋子說:「那是因為…」
水槽裡的小木頭上有很多蟋蟀,趙信拿起那個木頭上下抖了抖,一隻被蠶食了半天的蜘蛛殘骸掉在了水槽底。
「是卡梅隆!」李汶彬疾呼一聲,像是發現了黃金似的。
「準確的是,蓋著卡梅隆毛皮的巴西遊走蛛!恐怕是它在房間裡到處覓食,本想吃蟋蟀卻寡不敵眾反被吃,蟋蟀是雜食動物,什麼都能吃。」
「顏小姐,你剛才還說梁先生處理了卡梅隆的屍體對吧?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嗎?」顏文靜的臉色慘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是被婆婆逼的嗎?想離婚不行,精神上已經是絕境了嗎?」程小雨過去想要扶住她,因為她看到顏文靜想要跌倒了。
「呵,真可笑,我怎麼可能會被那種女人逼成這樣!」顏文靜笑了,她真的笑了,「我只是把梁偉當自動取款機而已,我又什麼好生氣的。既然想要過的好一點,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也不想說了。」
程小雨嚇得往後退了退,扶她的手也往回收:「你是衝著他的錢才結婚的…」
「啊?你還不知道!像他這種喜歡蜘蛛的噁心男,我怎麼可能因為喜歡他跟他結婚。」
「看看!這就是這個女人的真面目,我看梁偉就是因為知道了這點才打算跟她離婚的!」李汶彬也順水推舟,「但是這個女人,還堅稱無論如何都不同意離婚,她其實就是想在離婚前殺了他分到遺產,是不是嘛?」
「就是,那又怎麼樣!毀了我的婚姻還想拍拍屁股走人,可能嗎?這世界上是不會有相信愛情而沒有動機去結婚的女人的。你敢說你是那種女人嗎?」顏文靜無所畏懼的看著程小雨,看她也給不了答案。
「很遺憾她是。」趙信幫程小雨回答了。
「呵呵…是嗎…」誰也不知道她是在笑趙信,笑程小雨,還是在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