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很多時間思考回憶,但還是沒有半點印象,抬頭看看周圍的世界,沒有任何能勾起回憶的東西。
「好了,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年輕的男人終於不耐煩,「我們還要趕到聖城去,既然你醒了,就自己看著辦吧,這不是我們不想幫你,但現在聖城處於危險之中,我們要去保衛聖城!」
「聖城?可我什麼也不記得,不知道要去哪裡,你們能帶上我嗎?」
「那裡可是很危險的。」年輕的男人嚴肅地說,「我們這些人都不一定能活著回來,你又不是甲士,還是不去的好,我給你指條路,去往安全的地方。」
「甲士?」他腦袋裡忽然亮了一下,可又沒找到感覺,「我還是想跟著你們,像這樣什麼也不記得,活著和死了也沒太大區別,你們不會丟下我不管吧?」
旁邊還有不少人,這個年輕男人就走過去和他們商量,顯然他們都不怎麼願意帶著一個累贅,但事已至此,他們丟下一個失憶的人也不太對。商量了片刻,年輕男人說服了大家,不過他們可不能保證這個普通人的安全,因為前路太危險,聖城才是最重要的,他們一定要及時趕到。
「他們都同意了,你跟著我們一起走吧,不過路上要小心一點,跟緊我。」年輕男人心腸比較熱,笑著對他說,「不過如果我出了意外,也保不住你的安全,我叫羅毅,你……差點忘了,你已經失憶,得給你起個名字,這樣吧,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就叫你天降好了。」
「天上掉下來的?」他抬頭望天,不會摔死嗎?
「或許是從旁邊的山上吧?」羅毅不是很確定,「不過是這些樹枝救了你的命,不管那麼多,我還是覺得天降這個名字比較響亮。」
「好吧,我就叫天降。」他笑了。
羅毅覺得這個人很奇怪,喪失了記憶,不但不驚慌失措,居然還能笑。
「上路,你騎我的馬,不然跟不上隊伍。」
羅毅把天降帶到他的馬旁邊,這是一種四條腿的動物,修長的四腿矯健的身姿,後面是長長的尾巴……不過,這東西沒長毛,全身覆蓋著鱗片,腳下是爪子,頭上有獨角,眼神十分嚇人,一看就是一種食肉動物。
「這是馬?」
「你看你,連馬都不認識了,這失憶相當嚴重。」
……
隊伍出發,天降在馬背上坐得很平穩,儘管奔跑的速度很快,卻沒有感到多少顛簸。
這**其實是一種雜食性動物,天降一路看見了,它幾乎什麼都吃,從小動物到各種植物,人吃的和人不吃的它們都吃。羅毅跟著隊伍跑,他的速度居然也很快,而且彷彿永遠都跑不死的樣子,身軀裡藏著巨大的能量。
天降覺得,自己不能閒著,得想進一切辦法喚醒自己的記憶,於是他努力尋找信息。
但這裡沒人理他,羅毅一路奔跑也很辛苦,再和他說話肯定就要掉隊了,於是羅毅找來一本書讓他先看看。這是個好辦法,儘管天降有可能連字都不認識了,但萬一某些字能勾起他的回憶呢?再說他既然還記得怎麼說話,沒準還是認識一些字的,或許看著看著就想起來了。
還好,這些字天降完全認識,不過裡面的內容讓他很迷惘。
這應該是一本故事書,講的都是神的故事,故事裡有遙遠時代的戰鬥,上古時期神的戰爭。雖然一時難以接受這些內容,但天津依然看得津津有味,在書裡,神都是有很大本事的人,他們能做到人做不到的事,他們創造了人,並且使用各種威力強大的武器戰鬥,有的武器甚至可以毀滅天地!
「羅毅,人真的是泥捏出來的?」
「那裡面怎麼說的,你就怎麼相信吧。」
「可是我依然很難接受,神那五花八門的法寶居然可以翻雲覆雨毀天滅地,不過說這天地是被劈開形成的倒是有一定道理……」
「閉嘴,我們在趕路!」
「對不起,我自己看……」
天降越看越是覺得神奇,這些內容自己以前知道嗎?為什麼總是感覺不可思議的樣子,他看了看旁邊,有個年輕女人也騎著「馬」,或許她有閒工夫搭理自己吧,不過其他人可沒有羅毅好說話,都挺反感自己的,還是先試探一下吧。
「你好,那種可以收盡天地萬物的寶貝,你知道有人見過嗎?」
那女人挺漂亮,不過瞪了他一眼沒吭聲。
天降不甘心:「還有那種砸人的,跟山一樣重,神是怎麼帶在身上的呢?」
那女人終於說話了,她冷冷地說:「你最好別惹我,羅毅是我們的首領,現在你騎了他的馬,讓他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保衛聖城的時候就不能發揮應有的實力,你就是個累贅。」
天降看了看奔跑的羅毅,又看了看那個騎馬的女人,眼光意味深長。
那女人惱火地解釋:「你以為我不想讓給他騎嗎?他不會同意的,他是一個善良的首領,聖城的候選人之一,如果能展示自己的實力,他就會成為我們所有人的救世主,帶著我們大家擊敗敵人,把敵人從我們的天地裡消滅掉!」
「候選人?救世主?」天降不僅沒有找回記憶,反而越來越糊塗了。
女人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就收不住:「在聖城長老的預言裡,救世主會帶領我們脫離危難,消滅所有的妖怪,當天空出現巨龍的時候,救世主就會降臨,救世主會喚醒沉睡的聖城,發揮出巨大的威力,把妖怪全部消滅!我們希望這個救世主就是羅毅。」
「妖怪?」天降看了看手裡的書,裡面似乎也有這種說法,「可既然是預言,該是誰就是誰,你們也沒辦法改變啊,這妖怪……書裡不是說只有神能對付嗎,我們人類會不會太弱小?」
「聖城就是神留給我們的遺跡,我們的武器戰甲全都是從聖城出來的,這些可以對付妖怪。」那女人失神望著天,「但妖怪太厲害了,比人強大得多,他們有金剛不壞的身軀,還可以化身,然後放出死亡的光芒,可他們卻一直不能攻破聖城。」
天降沉默不語,攻破聖城幹嘛,只要消滅在外面的人,空的聖城還有什麼用?
不過這句話他沒說出來,生怕犯了他們的忌諱。
這時候一匹馬從前面跑來,這是放出去的探子,他急急地對羅毅說:「前面出現妖怪,有兩個!」
羅毅神情一變:「居然有兩個?大家趕緊上戰甲,準備戰鬥!」
他們穿戰甲的速度很快,看得天降有些發愣,戰甲放在馬匹上的包裹裡,取出來的時候天降卻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他覺得以前肯定在哪裡見過。
看見他疑惑的目光,羅毅順便解釋道:「這是聖城配發的戰甲,只有被聖城認定的甲士才有資格裝備,所有戰甲都從聖城出來,也只有聖城能修理,這是神留給我們的戰鬥工具!」
天降茫然點頭,但他心裡覺得不是這樣的,自己應該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卻忘了。
正當他忙著搜尋記憶的時候,有人喊道:「妖怪過來了!」
兩個碩大的身軀出現在隊伍前面,他們比人要高大,頭部像一個橫著的巨大水滴,前圓後尖,烏黑珵亮,顯然全身上下都覆蓋著金屬,儘管有個寬大的腳板,但用力踏下去地上還是有深深的腳印。
天降又看呆了,這副形象讓他心裡突突直跳,為什麼自己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呢?
自己以前肯定是認識這種東西,還留下了最為深刻的印象,那麼到底是在哪裡?自己和這些「妖怪」又有過什麼樣的接觸呢?
兩個妖怪,讓整個隊伍如臨大敵,二十個甲士抽出自己的刀,嚴陣以待。
羅毅在鼓舞著自己的隊友:「大家要冷靜,只有兩個我們應該能對付,儘管這裡沒有聖城的光輝照耀,但我們必須到達聖城,各地的甲士現在都往聖城趕,妖怪是想在半路攔截我們,所以我們必須衝過去!」
妖怪一般不會出現太多,一般都是一兩個,但他們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這些人對付兩個妖怪有些困難,因為他們還要留人守衛自己的地方。只有聖城才會吸引大量的妖怪,不知道為什麼,妖怪對聖城極度憎恨,幾乎全都集中在聖城附近的區域,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組織一次進攻。
「兩個而已,不用這麼緊張吧?」這是天降心裡想的,然後他為自己有這種想法大吃一驚。
妖怪沒有直接衝過來,因為人類已經排好了防禦態勢,他們似乎也沒有把握對付這麼多人,但只要人類往上衝,他們就有機會,一般來說進攻方遭受的損失會比防禦方大一些。
「他們在等什麼?」羅毅的隊員疑惑地竊竊私語。
「不知道,可能是怕了吧?」
「不可能,這些妖怪什麼時候怕過?」
羅毅想了想說:「他們或許是對我們的陣勢束手無策,或者……在等待後援!」
後面這句話嚇了大家一跳,還有援兵?那麼自己的隊伍就危險了,現在攻也不是,等也不是,該怎麼辦?
天降還在馬背上,剛才那個跟他說話的女人也是戰士,這時正在守衛馬匹,正好站在他旁邊,於是他拍了拍那個女人的戰甲問道:「你熟悉這裡的地形嗎,旁邊那個沼澤有多大?」
「這個時候,你應該閉嘴!」女人看都沒有看他。
天降歎了一口氣,解釋道:「那兩個妖怪,一身的金屬,肯定要比我們重的,雖然馬匹也很重,但腳下的接觸面要比他們大,單位壓強小,所以通過能力要比他們強,如果旁邊的沼澤足夠大,我們就能甩開他們。」
女戰士終於轉頭過來,驚訝地看著天降。
此時天降自己也很驚訝,單位壓強是什麼意思,自己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