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多行星的駐軍兵營裡,集合了各家族送來的士兵兩千多人,這些士兵是提供給秦關用於新編製測試的。他們不是最精銳的甲士,最精銳的甲士也捨不得拿來做新裝備實測,但都還能過得去,最少也都有一階等級以上了,其實更主要的是這些人都很好控制,其中有些是對家族死忠的人。
兩千多人在訓練場上列好隊,就等著秦關來選人了。
秦關走進去,感覺氣氛一片肅殺,這些肯定都是參與過戰鬥的陸戰隊,看了一眼拉姆和司徒姐弟,這裡面肯定也有他們家族的人。唐馨卻讓人很意外,在軍隊裡她能表現出壓住場子的氣勢,雖然這裡沒有唐家的人,但全民皆兵的人類貴族當然是從小受到這方面培訓,唐馨有一種凜冽的美感,高不可攀的感覺。
他們是從小被培養的,而秦關沒有這個條件,在聯盟區,他這樣的年輕人大多數都碌碌無為呢,別說是站在這些殺氣騰騰的士兵前面,就算站在隊伍中也格格不入。不過秦關畢竟是參加過激烈戰鬥的人,還是指揮官,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應。
唐馨對他點點頭,秦關就面對兩千多人開始說話。
「你們當中的一些人將有可能被選入一項秘密計劃中,執行特殊的任務,我將會是這個計劃的直接領導者。」稍微頓了頓,他仔細觀察著這些士兵的表現,「你們雖然是各個家族部隊挑選過來的人,但我不得不再選一次,因為你們當中或許有不合格的軍人,我不想這次計劃受到影響。」
本來還站得直挺挺的軍人們立即就低聲嘩然,這小子才二十出頭吧,居然跟他們這些老兵說這種話,裝得有點太過了。其他幾位都是統治家族的身份,那沒辦法,而秦關只是一個研究所裡的研究員,還這麼年輕,居然也敢對他們說這樣的話,不合格?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這種話。
秦關很滿意他們這樣的表現,開始不說話,等待著他們進一步的反應。
果然有人跳出來了,一個相當壯實的軍人站了出來,有一張剛毅的臉,十分成熟的軍人樣貌,卻帶著一點嘲諷的語氣說道:「長官,我參軍十五年,經歷過十多次戰鬥,直接面對那些怪物的戰鬥,不是演習,我活下來了,請問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我的能力?」
旁邊的幾個貴族看場面有些失控,想要出聲壓制,卻被秦關攔下來。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才能有資格質疑你?」秦關很輕鬆地問道。
那個軍人傲然地昂起頭來:「在軍隊,必須以實力說話,你想讓我們都聽你的,就必須在實力上壓過我們,那樣我們就服。」
秦關笑了:「那照你的意思,我們比過?」
那個軍人不說話,但臉上的意思卻很明顯,這種勇悍的風氣是一直被家族培養的,看看其他的人就明白,顯然他們很同意這個軍人的看法,你自己不行,怎麼來指揮我們戰鬥?
秦關點了點頭,說道:「我會滿足你的願望,你要比什麼?」
「徒手格鬥。」那個軍人臉上都快露出冷笑了。
這個項目是軍人的基礎,可以體現出很多素質,力量、毅力、勇敢、身體靈活性……當然最重要的,比試中還能順帶教訓對手,這種直接對抗深受軍人歡迎,不然你輸了我還沒碰到你那算什麼比試。
「好,就比格鬥。」秦關居然同意了,旁邊幾個年輕貴族有些詫異地看了看他。
要說格鬥,這幾位貴族都不差,他們也能對抗這裡的每一個士兵,甲士實力每加一顆星格鬥起來就是質的差距。比如一個二階一星的精銳甲士和一個二階兩星的精銳甲士,他們在戰場上表現差距不是很大,但在近距離的格鬥中就是天壤之別,高一星的一個能同時打好幾個,開玩笑,可以多承受一個重力加速度呢。
然而秦關有這個能力嗎,現場除了司徒晨星顯然都不怎麼看好,他在聯盟軍校裡也不是學習戰鬥的專業啊,再怎麼強,能和一個百戰老兵硬碰硬對打?
秦關還沒完,在隊列面前走了兩步繼續說:「我的權力雖然不大,但這點要求還是可以滿足你們的,儘管這違反了命令,卻可以讓你們心服口服,還有誰,儘管站出來,你們不但不會受到我的處罰,還能有一展身手的機會,放心,就算你們全都站出來我也奉陪,不是我看不起你們,而是有什麼實力說什麼話。」
一個對全部?
就算是老兵,也被秦關這話驚得不輕,你以為自己是聯盟戰神啊。
又有人站出來了,嘩地一下就出來一大半,很多並不想給秦關難看的,他們希望這一下就能把秦關嚇退。就是嘛,年輕人學點什麼不好,偏偏自大,不就是想玩下馬威鎮住手下的老橋段嗎,自己掂量一下,有沒有這個底氣。
秦關面不改色,點頭道:「好,你們站出來,分開站,剩下的,你們真的不想試一試自己新長官的能力?來嘛,讓你們自己心裡舒服一點也是好的,其實光他們這點人都不夠看,我大致看過你們的資料了,一起上都沒問題。」
這也太過分了,又有幾百人站了出來!
秦關的表情更加滿意,讓他們站好,依然對剩下的人說:「沒有人站出來了?男人要有種,你們就情願跟著一個窩囊廢去戰鬥嗎?不想親手試試?試試我有沒有這個資格指揮你們。」
又站了一百多人出來,這些人都被氣得不行了。
秦關還沒結束,不斷有人站出來,為證明自己有種,自己是優秀的軍人,不是有本事的人根本沒資格領導他們。
到最後,一動沒動的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
「怎麼,你們沒種嗎?你們就願意跟一個窩囊廢去戰鬥?」秦關依然在不停挑唆。
這不到一百人木頭一樣站在那裡,紋絲不動。
他走到一個沒有站出來的士兵面前,直接問他:「你說說,是膽小嗎?我這裡可不要膽小的人,這是軍人的恥辱。」
那個士兵問道:「請問長官,這是命令嗎?」
秦關搖頭:「這是你們的福利,軍隊裡可沒有可以挑釁長官的命令。」
那個士兵就立正敬禮,大聲說道:「如果命令讓我跟一個窩囊廢去戰鬥,我也會執行!」
秦關笑了,退後兩步,看著這剩下的幾十個人說道:「你們合格了,你們就是我挑選出來的戰士,將會執行特殊的任務,用新裝備去跟龍人族實戰。」他又用手一指那些站出來的人:「而他們,是被淘汰的。」
最先站出來的那個士兵怒了:「怎麼回事,是你小子怕了?」
「我先告訴你們為什麼落選。」秦關慢條斯理地說,「因為你們是軍人,軍人不叫強人,不叫強者,軍人是有規矩的,堅決執行命令這是底線,或許你們以前也合格,但我今天的測試沒有通過,說明你們不夠堅決。」
他又轉向那餘下的幾十個人說:「我有自己的挑選方法,而我的要求跟別人可能不太一樣,別人要求你們象虎象狼,但在我看來那是壯膽,壯膽的原因就是害怕了,當然這樣的軍人也很優秀,但達不到我的精銳標準,我的標準就是讓你們做一個大機器裡的一個小零件,做好你的事,要你像什麼你就得像什麼,像虎像狼這機器就散了!」
「再強,你們也強不過龍人族,精銳的意思就是我不需要對你們進行動員,而你們就可以一聲不吭地執行命令,哪怕是對手比你強大一萬倍,要你上你就得上,這樣的軍人才是精銳。」
鴉雀無聲,秦關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反正自己就是這麼選的。
來的人實力都不錯,他相信這一點,但這第一次實戰他不想出麻煩。
軍隊裡互相不服勝者為王這很熱血,拍成電影很好看,但戰爭不是好玩的,勝者為王這是對外,內部每個人都必須成為軍隊的一個零件,這恰恰是最難的,因為人都是有情緒的生物。
人都想站在最高的地方,所以有進取心是好的,可服從必須是前提。
你覺得這樣對,他覺得那樣對,那到底誰對?誰都不對,命令永遠是對的,如果命令不對,那其他的也不對,只能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命令。
一個被選中的士兵突然問道:「長官,來的是很我聽說過這次任務的一點情況,我們真能真正對抗龍人族嗎?」
「我們和龍人族是兩種不同存在方式的種族,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實現對等抗衡。」秦關很不負責任地說,「你們就是用來證明這一點的。」
那個剛開始就站出來的士兵來到秦關面前敬禮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看得出來,他不服,秦關也沒指望所有人都能服,他只管自己這一部分,不過治一治還是可以的,他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剛才對你們說的話,當然是算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