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獾族毛皮雖厚,但只要集中力量一點突破,用巨蟻針貫穿口腔破壞腦幹,或是貫穿咽喉、眼窩、腹部,一樣會迅速斃命,無論裝甲多麼厚實,作戰時有多麼勇猛,致命弱點亦不會改變。
「為什麼要阻止我?」
幽藍色鋼針頂在會厭前方,受到白色絲線的的重重束縛,巨針蟻的右臂無法再前進1mm。
「這算是對上次我妨礙你進餐的回敬嗎?蠍。」
「那樣倒也不錯。」
坐在樹枝上,身披醫用白大褂的蠍舔著手術刀,妖艷的舌尖將唾液塗滿銀色金屬的每一處。
「吵架……不好哦……」
指尖射出白色絲線,如同翻花線一樣控制著絲網,制止了巨針蟻的蛾小聲咕噥,一臉迷糊、呆滯的樣子讓人擔心她會不會突然睡著,從樹上摔下來。
「比起你現在的遺憾,我那時候可是足足有一百萬倍啊,光靠這樣的小遺憾,怎麼能彌補我錯失最強獵物的憾恨呢?」
「要在這裡一併解決的話,我可沒有意見,不過,先等我把這邊解決了再說。」
「那可不行,boss下指示了,讓她活著離開。」
「……!」
巨針蟻週遭緊繃的空氣立即萎縮,那種刺到人皮膚發痛的凶氣和深入口中的鋼針一道收納回去,被壓制的蜜獾少女依舊一動不動。
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少女不是不想動,而是連一根手指也無法挪動,頸部的側面不知何時插著一支小號注射器,活塞芯桿被推倒了頂部。
「蠍的好朋友有3種?」
蠍擺弄著夾在指縫間的三支注射器,透過陽光的青、紅、黃三色注射器顯得格外絢麗。
「青色的暈厥,紅色的即死,還有剛剛給小蜜獾注射的黃色朋友——保留目標意識的情況下,達成全身麻醉的『神經蠍毒』。」
蜜獾一族對包括神經毒素在內的各類蛇毒有著與生俱來的免疫力,但巨針蟻和蠍的毒與蛇毒完全不同。歷經數億年優勝劣汰磨礪出的劇毒,比起後來的爬行類更為可怕。蠍所使用的毒是人工提純混合後的強化毒素,其毒性之猛烈,在arachnid之中,唯有有蜘蛛和「水產」部隊的豹紋蛸和箱型水母可與之匹敵。在此劇毒面前,蜜獾組的抗毒體質也無法在短時間產生抗體。
「接下來,一般會是漫長到讓人想起來下身就會濕掉的分解時間~~~?我會將你充分分解到還剩一口氣的程度。將麻醉效果解除,取回痛覺瞬間的悲鳴慘叫記錄下來。只可惜今天我家boss心情不錯,決定留一個活口。所以你就成了今天侵入這塊私人土地的15人之中,唯一抽到上上籤的幸運兒啦。」
一臉半睡半醒的蛾翻弄雙手,封住巨針蟻行動的絲線全部撤走,起身躍開的巨針蟻和同伴絮絮叨叨著「賠我冰淇淋啦」、「薪水還沒發」、「甜品對保持身材不好」之類話題。三個蟲殺手看也不看癱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少女,慢慢消失在樹林深處。
麻痺的身體依然什麼都無法感受到,躺在地上別說動彈,連發聲也無法做到的少女清晰感受到臉上劃過一陣燒灼的刺痛。
明明還未取回觸覺,但她就是清楚,比巨針蟻之毒的痛楚更加深入骨髓,直接刻畫在靈魂上的傷痕痛楚。填滿胸口,從眼睛裡溢滿出來。
蜜獾少女比誰都真切的認知到,自己正像個孩子一樣,除了流下不甘心的淚水,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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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針蟻、蠍、蛾……那些傢伙是如此稱呼自己嗎?」
坐在床邊的男人為少女替換敷額的毛巾,兩種神經毒素皆非致命,糾纏在一起後卻誘發了炎症。v.e公司的特效退燒藥也不足以完全壓制熱度,唯有依靠傳統的方式降溫。
沁涼的冷氣覆蓋額頭。模糊的視界映出壯碩輪廓猶如烏雲一般遮住光線的情景,小時候起便看慣了著讓她感到安心的身形,此刻蜜獾少女尤利婭卻緊閉雙眼,羞愧的點著頭。
生存下來並未帶給她喜悅的感覺,不光任務失敗,技藝和尊嚴都被徹底粉碎,最後還讓她以這幅敗犬的摸樣偷偷摸回家裡——這種苟延殘喘的苟活。還不如當時被凌虐致死的好。
「還在在意被對方打敗嗎?」
平穩的中年男聲壓下來,滾燙的身體不禁一顫,沉默良久後,尤利婭艱難的點點頭。
曾幾何時。帶著蜜獾族慣有的驕傲,認定自己可以被這個視作父親的男人所倚重,憧憬著成為他的助力,以報答如親生女兒般撫育她這個異族養女的恩情。
但在今天,這份夢想、這份驕傲,只用了5分鐘左右,就被無情的踐踏粉碎了。甚至連尋找借口的餘地都沒有留下。
對方的守門犬就是如此強大,足以讓包圍總裁公館的樹林成為銅牆鐵壁,讓侵入那棟屋子的距離變得有如永遠一般遙遠。
俯瞰女兒噙滿淚水的雙眼,男人不禁歎息起來。
「老實說,我覺得打敗仗有時反而是一種好事。」
「呃?」
「正因為有強大的敵人,才會思索該如何變強,如何去戰勝打敗自己的敵人,同時,也學會了尊重自己的對手。」
「可……」
「齊格菲.奧托.李林對我而言是如此,而那些以蟲為名的殺戮者,對你而言也是如此。」
身體稍稍後傾,燈光終於得以切換角度,照亮呂德斯城防司令德茲魯將軍的疤臉,曾經在北方戰線身先士卒,在臉上留下這道印記的男人在戰場上剛毅樸實、勇猛果敢,在私生活上還有讓人意外的一面。膝下無子的他收養了很多因戰爭和災害而失去父母的孩子——其中甚至還包括了像尤利婭這樣的獸人孤兒。
是戰爭的殘酷鑄就了這份溫情,抑或天性使然?如今已經難以查證。現如今,德茲魯的全部精力都用在暗中協助某位貴人,對v.e公司總裁進行牽制。
雖然此次任務失敗,卻也並非一無所獲,正想開口安慰幾句,管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邊擦著汗,一邊說道:
「老爺,v.e公司總裁來訪,指名說要見您。」
最壞的客人總是跳最壞的時間串門——德魯茲的腦中沒來由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