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晨曦.你醒了.」方曉曉看著漸漸睜開眼的人.高興的喊道.
「晨曦…」旁邊的韓家二老聽到方曉曉的驚呼聲.立刻趕過來.
「你能看到我麼.」方曉曉把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曉曉.」微弱的聲音傳來.
「你能看到了嗎.」她的聲音異常激動.
韓晨曦坐起身.雙手撫摸著眼前的憔悴的面容.輕聲道「是.我能看到了.」又能看到你這張早已深深鐫刻在自己腦海裡的面容了.
「真的嗎.呵呵呵.真好.」方曉曉高興的摟著他的脖子.
而韓家二老看到康復的兒子.眉宇間多日積壓的陰霾在此刻也消失殆盡.看了眼床前的兩人.最後悄悄的退出病房.
「曉曉.」
「嗯.」方曉曉從他懷裡抬起頭
「有你在身邊真好.」
「能陪在你身邊更好.」方曉曉笑著答道
兩人相視而笑.
室內兩人笑聲暖暖.而門外停留很久的高大身影此時卻邁開步伐走遠.修長的背影在燈光的投射下卻是那麼的孤寂清冷.
***
「曉曉.你先閉上眼睛.」韓晨曦復明的第二天早晨.便來到方曉曉的病房.神神秘秘道.
「幹嘛.」方曉曉笑著問.
「快點閉上啊.」他一隻手就伸過來要摀住她的眼睛.
「好吧.」
韓晨曦牽起她的手腕.把她手腕上的棉布褪去.再次看到她手腕上的刀疤.心還是像被什麼蟄了一下.
他從身後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打開包裝.一對情侶手錶靜靜飛躺在裡面.他拿出女式的那款戴在她手腕上.「好了.」
方曉曉睜開眼看著手腕上銀白色的手錶.驚得抬頭.
「怎麼樣.這個手錶很適合你.以後更不用護腕了.」他看著她手腕上的表.欣喜道.其實在他失明的時候就想到了.只是因為自己看不見.所以就想著能自己眼睛好了.一定要給她買一個.
「你幫我也戴上吧.」他拿出盒子裡的另一塊男士手錶遞到她手上.伸出手腕到她面前.
「好.」
兩人看著手腕上同一款型的手錶.同時揚起一抹滿意的笑.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天.她已經答應韓母離開.明天就是履行諾言的時候了.她雙手抱著他的腰.昂著小腦袋.嘟著嘴道.「晨曦.我們今天去約會吧.」
「對不起.這些天累壞你了吧.」他有點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卻沒有立刻回應她.俯下身輕吻著她的額頭.滿臉疼惜道.「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讓你受一點傷害,就算是冷瀟再次橫加阻攔.我死也不會放開你.」
耳邊他堅定而鏗鏘有力的誓言.此刻在方曉曉的心裡卻成了負擔.因為他們最終只是兩條平行線.她捨不得他.真的不想這樣離開.一點都不想.可為什麼這麼多人都要阻攔他們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
方曉曉在心裡咆哮著.卻不敢輕易的洩露.她咬著唇吞嚥著哽咽聲.淚水不知何時已經爬滿整張小臉.她雙手死死的抱著他的腰.臉頰埋在他胸口.她要記住他的體溫和心跳.以後午夜夢迴時.她至少還可以通過回憶他們的點點滴滴來驅趕可怕的夢靨.
韓晨曦感受到腰上的力道.意識到不對勁.「曉曉.你怎麼了.」
「晨曦.我都主動開口要求去約會了.你竟然到現在都不表態.我傷心了.」方曉曉胡亂的擦了下臉上的淚痕.抬起頭.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嗔怒道.
她臉上未干的淚痕讓韓晨曦的心突然一陣鈍痛.很少流眼淚的她怎麼可能是因為自己沒回應她的話而傷心的.一定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曉曉.」他握著她的肩膀.把她從自己懷裡拉出來.讓她面對著自己.「你看著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沒有啦.我是看你復明瞭高興啊.難道你真不願意和我去約會嗎.我都主動提出來了.」此時的她就像一個討不到糖吃的孩子.
「好.那你想去哪.」良久.韓晨曦才應道.
「我們先去看電影.然後去遊樂場.接著就去海邊.晚上回來我們一起慶祝你康復好嗎.」
「好.都聽你的.」
「好.那我們出發吧.」方曉曉拽著他向外奔去.歡快的如一隻剛被放出籠的小鳥.
****
「小鬼.問你個問題.」冷瀟走到正在坐在沙發上正在擺弄手槍的方霆軒旁邊.
「沒看到我在忙嗎.」小人兒連頭也沒抬.拽起來的樣子跟某某人如出一轍.
冷瀟嘴角噙笑的盯著面前拽拽的小人兒.真不愧是他的種.他蹲下身.和小傢伙齊平.「是不是在怪我這幾天丟下你一個人在這.生氣了.」
小傢伙停下手中的動作.瞥了他一眼.下一秒哇的哭了起來「我要回家.我想媽咪了…我要媽咪.」
冷瀟沒想到他突然大哭.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起來.平時看小傢伙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今天卻突然哭的這麼…這麼讓人心疼.他把小人兒摟在懷裡.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好了.不哭了.男子漢怎麼能動不動就哭鼻子.」他想哄他.說出的話卻一點也沒有哄人的樣子.
而懷裡的小傢伙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哭聲反而越來越大.「我要媽咪.我要回家….」他這麼久沒回家媽咪都不來找他.是不是也不要他了.小傢伙想到這.哭的更加厲害.
「不要哭了.你不哭.我帶你去玩好玩的.」
「哇…」
「教你射擊.」
「哇…」
「教你開車.騎馬.」
「嗚嗚…」
「吵死了.不許哭.」冷瀟終於失去了耐心.冷喝一聲.
小傢伙顯然被嚇到了.停止了哭聲.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憐.冷瀟看著仍在抽噎著的小傢伙.心裡不由的一陣心疼.語氣也放軟了點.他抽著餐巾紙給他擦著小臉上的淚痕「不哭了.我冷瀟的兒子只許流血不允許流淚.知道不.」
「叔叔.你說媽咪是不是也不要我了.」小傢伙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昂著小腦袋問道.
冷瀟聽到小傢伙話裡的『也』字.心頓時揪痛了一下.楞了幾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連媽咪也不要我了嗎.」小傢伙坐在沙發上.低垂著腦袋.拖著長長的鼻音道.
小傢伙失落的樣子讓冷瀟的心一陣陣難受.他把小傢伙摟在懷裡.俊臉滿是心疼.「小鬼.媽咪沒有不要你.明天爹地就把媽咪找回來.以後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好嗎.」
「真的嗎.」小傢伙從他的懷里昂著小腦袋.臉上立刻染上一片欣喜之色.「那我以後是不是也就有爸爸了.別人再也不會說我是野種了.」
父親在孩子的眼裡應該都是高大崇高的吧.就算平時裝的再怎麼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畢竟他也只是五歲大的孩子.一個需要父愛的孩子.
「以後誰再敢說你是野種.回來告訴爹地.爹地幫你去揍他.」冷瀟捏了捏他的鼻子.眸子裡滿是寵溺.
「好.我要告訴全世界人.我有爹地.而且我爹地還會開槍.會騎馬…什麼都會.是世界上最棒的爹地.」小傢伙小臉上揚起的雀躍之情.逗樂了冷瀟.
「呵呵.那你承認我是你爹地了」冷瀟把小傢伙高舉到頭頂.抱著他在半空中打轉.「那現在喊一聲聽聽.快喊爹地」
方霆軒蹬著雙腿樂的咯咯笑.「爹地.再高點.再舉高點啊…咯咯…」
「再高點是嗎.這樣可不可以.哈哈哈…」
父子倆的笑聲從客廳傳到別墅的各個角落.讓龍幫的兄弟各個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他們的老大竟然笑了.而且還笑的這麼大聲.真是太有人性化了
「剛剛玩的開不開心?」小傢伙玩累了.窩在冷瀟的懷裡把玩著手槍.當然槍膛裡沒有子彈.
小傢伙點點頭.忽而轉動著黑葡萄般的眼珠.歪著腦袋問.「爹地.你會開飛機麼.」
冷瀟點點頭.
「那你會開潛水艇麼.」
冷瀟再次點頭.
「那宇宙飛船呢.」
冷瀟想了想.這他還真不會開.不過.他學這也派不上用場啊.除非說等到地球滅亡了.他開著宇宙飛船到其他星球上去避難啊.但為了讓兒子開心.他繼續點點頭.
「哇.爹地好棒.愛你.啵.」小傢伙一高興.啵的親了一下冷瀟的左臉.
親完後.他就立刻纏著冷瀟帶他去坐飛機.
冷瀟直接答應.不過心裡在慶幸沒有讓他帶著去開宇宙飛船.要不然他要到哪去弄飛船啊.他帶著霆軒去自己的私人機場.親自駕駛飛機帶他在空中遨遊了一圈.
從那後.小傢伙對他越來越依賴.甚至都忘記想他那好久沒見到的媽咪了.
****
夜幕降臨時分.
露天廣場上.音樂聲漸漸響起來.越來越多的人聚在這裡跳舞.聊天.小孩子在父母的陪同下坐在旋轉木馬上盡情的嬉戲著.
「晨曦.你說如果我們老的時候也可以像他們這樣該多好啊.」方曉曉靠在韓晨曦的肩膀上.看著廣場上正跳著交際舞的一對老年夫妻.
「現在就可以啊.」韓晨曦輕笑一聲.拉著她就向廣場中間走去.
「晨曦.你別鬧了.」方曉曉把他拽回來.「我們還是不要去破壞氣氛了.」
「呵呵.曉曉.你今天一天都不對勁.你還是不願意說嗎.」
「沒事啦.我只是太想霆軒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方曉曉很快的把話題轉開.
「曉曉.我要怎麼做.才能保護好你們.」韓晨曦把她用擁入懷裡.一陣無奈.
「其實.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你還是韓晨曦就好.一直就是韓晨曦就夠了.」可是真的可以不變嗎.馬上自己就要離開了.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的要求他為了自己不改變呢.想到這.她苦澀的搖搖頭.「不.不管最後怎樣.我只要你開開心心的.」
「不管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我韓晨曦永遠只是韓晨曦.永遠只是你的晨曦.」他深情的誓言讓方曉曉楞在當場.直到唇上一暖.她才意識到他在吻她.很輕的一個吻.卻如烙印一樣永遠的刻在了她的心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