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君出了門,只是在街上不停的走,不停的往前走,好像這樣身體忙著動,大腦就可以停止運轉,就可以什麼也不去想。(book./)
不去想言梓修做的那些事情;不去想剛剛他絕望的眼神;不去想最後他無力頹下來的手。
眼眶裡氤氳的霧氣好像已經被蒸發乾,她只覺得乾澀的生疼。
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何處才是盡頭,人來人往繁華的街頭,彷彿只有她一個人是那樣的孤寂……
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她的雙腿已經麻木的失去知覺,她才在廣場一個空了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寒風凌冽,穿透她的衣衫,彷彿要將著刺骨的冷直直的吹進她的骨髓深處,她蜷縮起,緊緊的抱住自己,彷彿這樣就可以抵抗這份嚴寒,可是她的身體還是在不停的顫抖,控制不了,骨髓連帶著五臟六腑的血液,彷彿都被凍住,再也無法溫暖自己。
她的腦海裡不停的回放著她和言梓修的記憶,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他們出國後他在醫院裡照顧她,希熙生病後,他的焦急,他一次次的在她幾乎要崩潰的時候,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她將他當做自己最親的親人,甚至一度成為自己活下去的依靠,可是現在他卻是將自己欺騙的最深的那個人……
她不停的一路走來,彷彿可以將有關言梓修的記憶,從現在到過去,這四年裡所有的回憶,都倒退著一點一點的抹殺掉。
「君子……」
她不知坐了多久,忽然一個熟悉的嗓音在她的頭頂傳來,還帶著一絲絲的焦急。
「君子……」
他喚著她的聲音,又似乎漸漸的放鬆了,還帶著絲絲的欣慰。
她茫然的抬起頭,眼眶莫明的可是有些潮濕,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手上忽然有一滴水落下,還帶著體溫特有的熱度。
「君子,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知道我和你哥有多擔心你嗎?走吧,我們回家去。」
沈沐君木然的站起來,沒有掙扎,沒有回應,只是呆呆的跟在裴宇的身後上了車。
「你怎麼了?和言梓修吵架了嗎?他打電話說是讓我這些日子要多多照顧你。」
「他什麼時候打電話給你的?」
「大概三個小時了,你們怎麼了?吵架了嗎?是因為我上次對你說的那番話嗎?那一次是我誤會他了,我調查了之後才知道,是他先找到了你哥,然後將你哥的地址告訴我的。」
「你說什麼?」沈沐君轉過頭,眼神有些茫然。
「我說其實是言梓修找到了你哥,我努力了四年,最終卻還是借助了他的力量,因為是匿名的,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是誰,要不是我找了人去調查,他恐怕也不會說吧,他對你是真的好。」
「是啊……」虛弱的聲音,讓人分不清她是真的這樣想,還是只是安慰自己的一個借口。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彷彿存儲的東西在一瞬間都格式化了,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