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君下樓的時候,正遇到準備上樓的司機,司機見到她恭敬的行了個禮,沈沐君微微點頭:「這個點來有什麼事情嗎?」
「言先生說他有資料丟在了書房,讓我過來取。(book./)」
「是嗎?」沈沐君微微蹙眉,沒再說什麼,她下了幾層台階,才想到什麼似的,對著身後的司機說:「你等我一會兒,順道送我去醫院吧。」
車子停在海星的停車場內,司機原本想送文件袋過去,卻被沈沐君攔住,說是有事正好要商量一下,司機也沒有多想阻攔,就說好在這裡等她。
沈沐君手裡拿著文件袋,雖然只當了一天的代理總裁,但是大家總歸是認識的,見到她的時候,也禮貌的問候,她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了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外面的秘書辦公處卻不見俞曉的身影,沈沐君也沒有多想,她走到辦公室的面前,剛想敲門,就聽見了裡面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此時很明顯,那個女人的情緒和不穩定。
「言梓修,你不覺得你做的太過分了嗎?」林紫姍的聲音是難得的尖銳,即使隔著一扇門,傳到沈沐君的耳朵裡,她還是覺得刺耳。
「是麼……」安靜了一會兒,傳來言梓修清冷的聲音。
沈沐君從未聽過言梓修這樣冰冷的語氣,對著她,哪怕是有時候生氣,他的聲音都是溫和的。
「作為一枚棋子,就應該有作為棋子的自覺性,你自作主張的那些事情,難道是想讓我一個一個和你算麼?你想當一線明星,我已經滿足了你的要求,你還有什麼不滿的,這一次的懲罰算是輕的,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能保證你還能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大眾的視線內。」
「你在威脅我?」彷彿不置信,林紫姍原本尖銳的聲音瞬間又提高了幾個度,「你明明知道我對你……」
「夠了!」言梓修似乎也有些動怒,「雪藏你三年算是很輕的懲罰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先出去。」
「你不能這樣對我的……梓修,你不能這樣對我的……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不能就這樣拋棄我的,不可以,不可以!如果我把你做的這些都告訴她……」
「哼!」即使看不到言梓修的表情,沈沐君也可以想像到他臉上的輕蔑,「你儘管試試看,在你還沒有到她的面前時,你怕是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言梓修的聲音忽然頓住,沈沐君聽到一陣緩慢的腳步聲,然後他的聲音又傳來:「我既然能把你捧到天上,自然有辦法把你踩到腳底下,永世不得翻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確定你想要試試?恩?」
辦公室裡忽然沉默了下來,沈沐君彷彿在這一瞬間只能聽到自己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一隻手用力的扶著牆,一隻手用力的捏著檔袋,因為過度用力指尖泛白,她的腿忽然有些虛軟,彷彿隨時都會倒下,胃部忽然冒出了一團火,燒的她難受,額跡不停有冷汗冒出來,順著她的臉頰彙集滴落下來,她的臉色慘白的很,下嘴唇因為咬的太用力,蒼白中泛出一絲的血色。
忽然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從辦公室內傳來,沈沐君慌亂的趕緊進入電梯,倉忙中按下1樓的按鍵,隨著「滴」的一聲,電梯門很快的闔上,沈沐君瞬間就癱坐在電梯裡,她死死的咬緊下嘴唇,可是眼淚還是從她的眼眶裡落了下來。
他騙了她,他說他不認識她,他說了,她信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連他也欺騙了她……
她失魂落魄的走到停車場內,司機還在原地等著她,看到她手中的文件袋時,有一瞬間的疑惑,可是卻明顯的看出了她情緒的不對勁,他匆忙迎上去,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她,感受到他的力量,沈沐君瞬間彷彿失去重力般,一下子癱軟在他的懷中。
「沈小姐,沈小姐,你怎麼了?怎麼了?」
看到她眼神明顯的放空,司機一時之間也慌亂了,「我扶著你去車裡,你等著,我馬上就打電話給言先生。」
聽到那三個字,沈沐君原本無神的眼眶中出現了一絲的動搖,她努力的扯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沒事,可能是沒吃早飯,有些虛弱罷了,就不要告訴梓修了,你送我去醫院吧……」
她的手動了動,倏地發現還在自己手中的文件袋,「我剛剛想拿給他,可是身體突然不舒服,我不想讓他擔心就先出來了,等會兒送我去醫院之後,你再來送給他。」
「嗯,我知道了,我先扶著你進車子吧。」
沈沐君沒有推脫,依著他的胳膊進了車子,司機將她扶著坐在後座,然後自己繞過車進了駕駛座位上,車門剛關上,沈沐君就對著他說:「今天我來的這件事就不用告訴他了,你知道他,一向對於我的身體緊張的很。」
「可是,沈小姐的身體真的沒事嗎?」司機還是有些擔憂。
「嗯,怕是胃有些不舒服,去醫院檢查就好了,不用擔心了。」她的額跡不停的有冷汗冒出來,胃裡彷彿在翻天覆地一般,疼的難以忍受。
司機看到她疼痛難忍的模樣,也不敢多做停留,立即發動車子往著醫院的方向開去。
到了醫院,他幫沈沐君掛好號,一直看著她進入診斷室,這才出去將還未送到的文件送到海星去。
司機一離開,沈沐君對醫生淡淡的說:「我還有些急事,今天的診斷就到這裡為止吧。」
說完,也不顧身後醫生詫異的眼神,逕直的走向沈牧之的病房。
沈沐君推開房門的時候,裴宇正橫抱著沈牧之,沈沐君的突然出現讓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沈牧之。
「我只是剛剛有些不方便才讓裴宇抱著我的,我……」
「哥……」沈沐君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他還在裴宇的懷裡,「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瞞著我,你真以為你妹妹還像小時候那樣的好騙嗎?」
「君子……」
「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你都是我心裡那個完美無瑕的哥哥,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她的額跡冒著冷汗,胃部像火燒一樣,她忍著疼痛,扯起一抹笑,卻發現嘴角像被針線縫上似的,即使最微小的弧度,也疼痛的難以忍受,她面前的沈牧之和裴宇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終究眼前變成了漆黑,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