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君有些奇怪的聽著被掛斷的電話聲「嘟嘟」的聲音,顧若涵掛斷了她的電話,等到她再撥過去的時候,電話裡的女聲提醒對方已經關機。
沈沐君呼出一口氣,翻了翻今天早上收到信息:今天顧若涵會回國。
是陌生的號碼,她從未見過,原本不相信裡面的內容,等到她打電話確認的時候,顧若涵卻關了機,她的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立即撥打了黃秘書的電話,黃秘書正在整理資料,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有些驚愕。
「若涵回來了嗎?」
黃秘書恭敬的回答:「嗯,是的,總經理搭了今天最早的班機回去的,在這個時間點,也應該快到家了……」
「可是,我剛剛打電話,他關機了。」
黃秘書笑了笑:「可能是飛機晚點,現在還在飛機上,所以關著機。」
「應該不是的……」沈沐君蹙眉:「剛剛接通了,可是被掛斷,後來我再打回去的時候,就已經關機了,我擔心他會出事……」
黃秘書將手中的事情放下,坐到電腦面前,打開航空公司的網站:「那我幫你查一下總經理搭乘的那班飛機的信息……你稍等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那端黃秘書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剛剛已經查過了,總經理的搭乘的班機已經在一個小時之前到達了,他現在可能是在路上不方便接電話,如果夫人不放心的話……」
沈沐君聽著,恍然間想到了什麼,還沒等黃秘書說完,她就打斷了:「我知道了,我會再打電話給他的,如果實在找不到我再聯繫你,謝謝了……」
沈沐君掛斷電話,翻了手機裡的電話薄,找到那個她怎麼也不願想起的名字,手指猶豫了很久,卻還是按了下去,和她想像中一樣,也是關機,她似乎,猜到了什麼,將手機拿在手中,卻再也沒有撥出顧若涵電話的信心。
顧若涵坐在病床邊,他的一隻手被晏紫鳶緊緊的握著,他恍然想起那次晏紫鳶為了他出了車禍毀容住進醫院的那次,她也是這樣的緊握著自己的手,不願意鬆開。
晏紫鳶眼睛閉著,嘴角彎起溫柔的弧度,似乎做著什麼美夢一般,顧若涵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輕聲慢步的走出病房,他剛想給沈沐君打給電話解釋一下情況,晏紫鳶的主治醫師就走了過來。
「你是晏紫鳶的監護人是不是?」
顧若涵將拿在手上的手機放進口袋,點了點頭。
醫生歎了口氣,「你可以可以現在跟我來辦公室一趟,關於晏小姐的病情,我需要仔細和你說明一下。」
顧若涵跟著醫生走進辦公室,醫生的表情異常嚴肅,顧若涵看著,忽然覺得心有些慌張。
醫生的右手的手指輕敲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篤篤」的聲音,左手泛著晏紫鳶的病例,忽然,他手中的動作頓住,抬頭望著顧若涵問:「你知道晏小姐曾經有過墮胎的經歷嗎?」
顧若涵整個人定住了,臉上露出複雜難以言喻的表情,他的脖子有些僵硬的搖了搖。
「根據她做的全身的檢查來說,晏小姐在幾年前,應該做過墮胎的手術,但是手術後沒有得到很好的休養,導致她的身體變得異常虛弱,再加上這幾年可能過度勞累,她的身體的機能很快的退化……」
「所以,你想說明什麼?」
醫生歎了口氣:「晏小姐的健康狀況不容樂觀……即使現在進行全面的治療,恐怕可以活的時間也不是很長……」
「她最多可以活多長時間?」
「大概五年……」
顧若涵有些失魂落魄的重新回到病房,晏紫鳶還是安詳的睡著,只是眉心微微蹙起,他走上前去,伸出手,為她撫平眉心的紋路,他輕輕歎了口氣,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重新坐下。
他握著她的手,有些微涼,她的手總是這樣,冬天的時候,不管室內的溫度有多高,她的手總是帶著寒氣,那時候,她總愛陪著他呆在屋內,一遍一遍的,在玻璃窗上畫著鳶尾花……
到底在她消失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到底她瞞著自己什麼,顧若涵拚命的想,卻怎麼也想不出來,他望著晏紫鳶的睡容,也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他怎麼也不知道,在病房外,有一個照相頭,早已對準了他……
沈沐君抱著皮皮躺在床上,滿腦子想的卻都是顧若涵和農場的事兒,只覺得頭疼欲裂,她正準備吃片安眠藥睡覺,蘇馨顏的電話就打來了。
「君子……明天有時間嗎?我去花店找你。」
沈沐君輕輕拍打了陣陣發疼的頭,「我明天不去花店,你有什麼事的話,我們明天出去見面吧。」
「你的聲音怎麼了?聽起來怪怪的。」蘇馨顏有些擔憂的問。
「只是有些頭疼罷了……沒什麼大礙的。」
「什麼沒什麼大礙,我聽你的聲音都變了,顧若涵不在家嗎?他怎麼沒照顧你……」
一聽到顧若涵的名字,沈沐君只覺得心頭一滯,分外的難受:「馨顏,我現在不想提他,我頭太疼了,先睡了……」
說完,也不顧對話那段蘇馨顏的大叫,就將電話掛斷了。
她終於舒了口氣,將皮皮擁在懷裡,慢慢的睡著了。
睡了不知多久,她迷迷糊糊中聽見門鈴的聲響傳來,她拿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耳朵,卻始終躲避不了那陣陣的鈴聲。
沈沐君最後不得不起床去來了門,一打開門,就看見蘇馨顏氣勢洶洶的臉。
蘇馨顏也不顧她,就徑直走進屋內,找了找,卻始終沒有見到顧若涵的身影,她走到沈沐君的面前質問:「顧若涵人呢?」
沈沐君頭疼的厲害,有氣無力的說:「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覺得眼前有些迷糊,一轉眼,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