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君一路失魂落魄的將車開回家,因為沒有仔細的看路,在轉彎的時候,一不小心,與一個直線行駛的車輛相撞,幸虧雙方剎車及時,才沒有造成多大的事故,只是雙方的車,都有了一些不同程度的損傷。
對方開車的是個發了福的中年男子,頭已經禿頂,滿臉膘肉,看上去,就是凶神惡煞的模樣,他氣勢洶洶的走了下來,沈沐君看了眼他車子前方已經被撞歪的保險槓,歎了口氣,也下了車。
那個男人原本還是一副凶狠狠的模樣,卻在看清楚沈沐君開的車的牌子時,瞬間癟了下去,開得起這種車的人,非富即貴,不是他這種人可以惹得起的。
沈沐君知道這次完全是自己的失誤,她有些抱歉的問:「對不起……這次的事,由我來負責……你的車的修理費我來出,需要多少錢?」
那男人訕訕的擺了擺手:「不用了,這次算是雙方的過失吧,我也是沒有看清楚前面的路,才會撞上去的。」
他哪裡敢要她的修理費,她的車子的劃痕修理需要的費用,是將他的車子整個賣掉都不夠。
「真的不用嗎?」沈沐君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真的不用了。」男人的臉上堆滿了笑,所有的肥肉都擠到了一起,將他的臉顯得有些奇怪。
因為他們還停在大路上,沈沐君也不好多多停留,見那人堅決的拒絕,她微微點了點頭,就上車,將車子開回家了。
回到家,她剛打開大門,皮皮就歡快的撲到了她的懷裡,用自己身上柔軟的毛去蹭她的臉,沈沐君躲不過,臉被它撓的癢癢的,最後,她不得不將它輕輕放在地板上,它卻還是徘徊在她的腳邊,時不時蹦到她的面前,搖頭晃腦的,沈沐君被纏的沒辦法,只得將它抱著走進臥室,將它放在地上,它卻一躍跳上了柔軟的床,趴在顧若涵睡的那方,兩隻黑黑亮亮的眼睛,望著沈沐君,似是邀請她也上來,沈沐君看著它的樣子,笑了一下,脫了鞋子,躺在它的身旁。
她側著身子,一邊撫摸著它,一邊自言自語:「為什麼做人的煩心事這麼多呢,你呢?有煩心事嗎?」
皮皮只是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她,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
她不再說話,只是撫摸著皮皮,慢慢的,她進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電話迷迷糊糊的吵醒。
「喂?」她還沒有睡醒,聲音帶著些許的慵懶,卻從骨子裡透出一絲嫵媚。
電話那端沒有說話,只是發出低低的笑聲,沈沐君疑惑的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陌生的固定號碼。
「若涵?」她有些不確定。
「嗯,是我。」他的聲音也帶著笑,讓她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瞬間便的好了很多。
「我到了,想打個電話給你,你在睡覺嗎?」
「嗯,頭有些疼,就早些上床了。」
「現在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
簡單的幾句對白後,兩人陷入了沉默,只能聽到彼此淺淺的呼吸聲,在話筒裡糾纏,明明才分別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們卻彷彿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向對方傾訴,可是拿著話筒,卻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還是顧若涵打破了這沉默:「從機場走了就直接回去了嗎?」
不知為何,沈沐君的腦海裡,浮現出宋俊彥悲傷的面容,她笑著說:「嗯,只是回家的時候,一不小心和別的車撞倒了。」
「你沒事吧!」一聽到出了事,顧若涵的音調陡然的上升,將沈沐君也有些嚇到了。
沈沐君笑著說:「我沒事,只是你的車被劃了一道長長的槓,我記得那是你最愛的車吧。」
顧若涵在電話那端無奈的歎了口氣:「傻瓜,在我的心裡,什麼都沒有你重要,何況一輛車而已。」
沈沐君摸了摸皮皮,似乎想到什麼似的,說:「對了……我後天要去鄉下的農場一趟。」
「為什麼?」
「郭媽上次打電話,說郭爸的精神狀態不怎麼好,我想去看看他。」
電話那段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妥協了:「我知道了,你自己一個人小心一點,不要出事,不要讓我擔心。」
沈沐君笑著說:「我知道了,在和你結婚之前,我也總是一個人去的啊,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沈沐君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電話那端傳來黃秘書的聲音,說要開會,過了一會兒,顧若涵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怎麼辦?我要開會了。」
「你去吧,不要耽誤工作,我也要再睡一會兒。」
「君子……」沉默了一會兒,顧若涵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從電話那端傳來,彷彿是在她的耳邊,輕輕呢喃。
「怎麼了?」她的聲音也不自覺的變得溫柔,彷彿甜蜜的要滴出水來。
「我想你了。」
「我也是。」他們都可以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臟,溫柔而堅定的跳動著。
電話掛斷,沈沐君才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她赤腳走在地板上的羊毛毯上,溫軟舒適,她輕輕的走到窗戶前,將自己淹沒在這靜謐的夜色中,她放眼望去,窗外是一片波光瀲灩的沉寂。
沈沐君重新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她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第一次覺得,沒有顧若涵在身邊,夜晚的時光,竟是這樣的難熬。
不知過了多久,沈沐君還是清醒著,覺得有些渴,就想著去廚房喝點水,剛想拿件外套,卻不小心,將外套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外套的口袋裡,銀質的戒指,滾了出來,在月光的折射下,發出寒冷的光。
沈沐君蹲下身子揀起,細小的圓圈,與她手指的尺寸符合,她恍然想起,上次顧若然說的話,臉色一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