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圍觀著的人,都用著憐憫的眼光看著臉上逐漸有些蒼白的沈沐君,一直站在遠處的顧若然看著大家都是觀望著,終於忍不住,衝上去扶住身子一直在顫抖著的沈沐君,蘇馨顏也立即回過神來似的,趕緊走上前來,扶著沈沐君,她的手冰涼,眼神裡也沒有什麼神采,彷彿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般。舒蝤梟裻
「君子……君子……」蘇馨顏在她的耳邊輕輕喚了幾聲,終於回過神來,她側過頭,努力扯起一抹笑著對一臉擔憂的蘇馨顏說:「我沒事……」
可是真的沒事嗎?為什麼想要不在意,可是顧若涵的眼神卻一直在自己的腦海中揮散不去,他的指責也還在自己的耳邊一遍一遍的回放著,為什麼自己的心,就像被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著的疼,她難受的像要喘不過氣來。
「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
「恩……我和若安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回去的……」沈沐君笑著拒絕,現在的她,實在撐不住任何的笑,可是她又不想讓蘇馨顏擔心。
「你一個人我怎麼可能放心,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喊一下若安馬上就好……」
「還是我送她回去吧……」一直默默的攙著沈沐君的顧若然緩緩開口:「二哥應該喝酒了,不適合開車,我沒有喝酒,我送君子回去吧,你不用擔心了……」
蘇馨顏看了沈沐君一眼,想著要找到顧若安還需要花一段時間,而沈沐君現在明顯是強撐著情緒,她無奈的歎了口氣:「那好……你一定要將她安全送到家,送到家的時候,記得打電話告訴我……」
「嗯,我知道了……」顧若然應了一聲,就和沈沐君並肩走到地下車庫,沈沐君站在車庫外面等著,顧若然進去取車,她等了一會兒,顧若然還未曾出來,她正要進去找她,就看見了正開著車載著晏紫鳶從車庫裡面出來的顧若涵,顧若涵坐在駕駛座位上,而晏紫鳶坐在她曾經的副駕駛座位上,她似乎已經恢復了,她身上的白色大衣已經不見了,披在她身上的是顧若涵的西裝,那件西裝,還是沈沐君特地為他買的,現在看來,真是格外的諷刺,在看到沈沐君的時候,晏紫鳶一直柔弱的臉色上,上揚得意的笑。
顧若涵不曾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沈沐君,車子的前照燈直直的照在她的臉上,襯得她的臉色蒼白異常,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彷彿是看著莫不相識的人,顧若涵心裡一驚,卻忘記了要繞過沈沐君,而是踩著油門,直直的望著沈沐君的方向撞去,沈沐君也不躲閃,直直的看著越來越向著自己不停靠近的車子,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若涵!」在車子即將撞上沈沐君的那一瞬間,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晏紫鳶猛地大叫了一聲,將失神的顧若涵叫醒。
只聽到「嘶——」的一聲尖銳的剎車聲,顧若涵的車子在離著沈沐君只剩下十公分的地方生生的停了下來。
顧若涵有些驚魂未定的看著還站在原地的沈沐君,她的眼神裡,有著一種叫做絕望的情緒,他的心底忽然湧上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剛想下車,想要對她說些什麼,就看見站在原地的沈沐君,直直的往著他的方向走來,一步,一步的。
卻在經過他的車子時,看也沒有朝著車內看一眼,就走了過去,他透過車子的反光鏡,就看見了沈沐君上了後面的那輛車。
過了沒有多久,後面的那輛車就直直的超過了他的車,顧若涵看著面前逐漸的車牌號,想起是顧若然的車子,他有些緊張的心,才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顧若然看著從剛才上車開始就明顯更加不對勁的沈沐君,有些半開玩笑的說:「是因為要面對我,才這樣的嗎?」
「嗯?」沈沐君愣了一會兒,轉頭看著顧若然有些自嘲似的笑,搖了搖頭:「不是的……我只是剛剛在想一些事情罷了……對了……」沈沐君看著顧若然的車漸漸的往著她和顧若涵的家的方向靠近,「我現在還不想回去,你把我送到拐角處的咖啡廳就好了……」
「恩……」顧若然邊說著,變往右打了一圈的方向盤,將車穩穩當當的停在咖啡店的門口,和沈沐君一起下車。
「我一個人沒事的,你可以先回去……」
「沒事,我陪你一會兒,再說,我也不想參加那個所謂的聚餐,還不是和以前的一樣,有些悶人,你知道的,我最受不了這些了……」
沈沐君笑了笑,沒有再接話。
進了咖啡廳,隨便找了個位置,沈沐君點了杯香芋奶茶,顧若然則點了杯鴛鴦,沈沐君有些詫異的看著她:「現在都已經這麼晚了,喝咖啡不會睡不著嗎?」
「還好……最近晚上原本就有些失眠,想著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還好些……順便可以將腦海中的一些事情理好……」
顧若然用勺子無意識的攪拌著瓷杯中的咖啡,她的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笑:「我一直想和你說對不起……也許你不想聽,我可是我還是要說對不起……這是我一直藏在心中愧疚的事情,孩子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的道歉根本沒有用,可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顧若然邊說著,她的眼淚滑出眼眶,帶入杯中,咖啡暈起一絲漣漪。
沈沐君伸出手,為她擦乾眼淚,淡淡的說:「原本就不是你的錯,又何必道歉呢……我也從怪過你……過去的事情,也就過去吧……那個孩子,他原本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沈沐君心底忽然有些欣慰,孩子不見了,至少,她可以毫無留戀的離開顧若涵的身邊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