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波可思收下了一把「+1穿刺屬性」匕首和一柄「+1銳利屬性」短劍後,便正式成為了摩裡亞蒂的奴僕。當然,後者還當眾陳諾現在的兩件附魔武器只是暫用的替代品,一有空閒就會為穴居人製作一桿合用的煉金短矛。至於短矛的附魔屬性則可在總共不超過「+3」的屬性內由波可思自己思量來定。
而聽到這句話,不少牛頭人青壯都恨不得撲到人類法師腳下,親切呼喚一聲「大佬」!只是在火炬先知警告的目光下,這些年輕人眼中的火焰又不得不熄滅下去。
至於「灰背部落」的韃塔長老,則再沒有人關注,只是愣在道旁望著牛頭人的浩蕩隊伍終於消失良久,才悵然若失地返回到屋中,不知最終作何想。
當走出了小平原,在裘洛布的帶領下,整支隊伍便開始在崎嶇莫測的大小隧洞中徐徐穿行而過。途中,也有遇到過一些零星的淵獸,但大多只看了隊列一眼,就「乖巧」地遠遠讓道避開了。
大約行進了五天,在穿過一段不甚好走的通道後,隊伍來到了途中的第一處險地:一處面積大約十平方公里大小的鹹水沼澤。
說實話,在地下世界,沼澤之類的地形並不多見。因為許多的岩石結構看似牢固異常,其實有著相當好的滲水性,根本存不住積水。所以尼貢歷來不缺水,卻也少見有大河或者湖泊。更何況沼澤這種特殊地貌。
而此處的鹹水沼澤據說是積於一大片鹽晶礦脈上,其底部的鹽岩石早就被鹽晶封死了所有的縫隙,所以可以存水。同時,高濃度的鹹水又滋養了許多喜鹵息鹼的菌絲類植物。便最終形成了這片幽深難測的地下沼澤。
「就要進沼澤了,大家都小心些。結成圓陣,還是由達達尼昂和碧昂絲打頭在前。」
來到鹹水沼澤邊,老牛頭人很是嚴肅地向諸子弟關照了各種進澤的注意事項。其中,最需在意的有兩點:
一。沼澤的鹹水雖然鹽度很高,但平均水位不高,按牛頭人的身高最多浸沒到胯。但是,在有些看不到的地段,澤底的巖面卻是虛浮的,一腳踏上就可能發生崩塌。隨之落足者就會跟著栽入崩開的陷坑中,再難爬出;
二,則是鹹水沼澤內生活著一種特別的淵獸,名為「石化鱷蜥」,據說是地面世界塔塔利亞石化蜥蜴的變種。善於利用沼澤的複雜地形潛伏於水面下方。趁獵物不注意時發動偷襲。特別是它的「石化之咬」可以小部分石化傷口附近的血肉,最是陰損不過,且防不甚防。
「所以,所有人必須緊密結成圓陣,相互關照警戒,任何人不得私自脫離或行動。違者,我將嚴懲於它!」
最後又是一陣中氣十足的怒吼,所有牛頭人子弟也再三點頭。保證一切行動聽指揮。如此,整支隊伍便浩浩蕩蕩地開進了鹹水沼澤。
當然,作為法職人員。摩裡亞蒂和那兩輛大車一樣被保護在圓陣的中心,無須擔心任何外來的偷襲變故。而且,雙尾壁虎對於沼澤地這種複雜地形也是游刃有餘,竟是載著摩裡亞蒂直接浮游於水面之上,堪稱悠哉游哉。至於穴居人奴僕,則因為身材矮小。得以坐在大車上,也算是輕鬆了。
「果然是高濃度的鹽水。」
伸手探入下方的沼澤水面。摩裡亞蒂立即便感到指尖傳來一陣輕微的燒灼感。在這樣的水裡,普通人類恐怕不用多久就會發生脫水和皮膚潰瘍。再就是感覺痛苦不已。但是看牛頭人站在最深可及齊腰的沼澤水中,卻是一副平常表情,絲毫未感到有任何不適,不禁讓人感歎其牛皮之厚。
而當真正進入沼澤地中,火炬先知也便第一次展現出了其深厚實力。只見老牛頭人高舉的圖騰之杖上,一道青色火焰開始浮現,且無聲滾滾,發出幽然碧芒。而在這火焰下,不但感覺不到任何熱度和溫暖,反而有種涼氣不斷發散,令人頗有毛骨悚然的寒顫。
這,便是著名的獻祭之火,也是火炬先知的強大類法術之一。
據傳,所謂的獻祭之火其實便是召喚自先祖英靈的某種鬼火,但是又區別於亡靈術士的死靈火焰,是一種偏向於正能量卻又帶著某種死亡屬性的特別火焰。在獻祭之火下,牛頭人往往可以獲得額外的物理和魔抗加成,但具體幅度卻不固定。同時,碧色的獻祭火焰還有照明、反隱、驅逐魔獸的力量,更可以直接攻擊一些純靈體或純能量體敵人,堪稱火炬先知的看家法寶。
而現在,裘洛布高擎獻祭之火、立於圓陣的中心,所有的牛頭人便都在碧火的照耀和保護下,相當於為十幾個圖騰鬥士同時加強了防禦。而遠處水面下,一些才開始向著隊伍悄悄游來的石化鱷蜥也在見到碧火後,又悄然後撤了。
在見到老牛頭人大發神威,一旁作為客人的摩裡亞蒂倒也不好再無聲無息地坐享其成,於是也派出了兩隻石像鬼在空中開始巡航,掩護住隊伍的空域。對此,裘洛布也是再三點頭稱善。
不過,當隊伍越行越深,逐漸接近鹽水沼澤中心腹地時,周圍游弋的石化鱷蜥也已然增加到一個相當的程度。而且在眼前美食的誘-惑下,單憑獻祭之火的光芒似乎無法再直接驅散水面下那一雙雙冰冷的貪婪眼眸。一場大戰看來在所難免,甚至打頭的達達尼昂已撩起戰斧,準備開宰。
只是,在鹹水沼澤裡跟上百頭石化鱷蜥作戰,雖然裘洛布依然有必勝的信心和把握,卻是毫無興趣,且就算殺光這些淵獸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只會徒增牛頭人的損傷和消耗。
於是,眼見大批鱷蜥很快即將忍不住撲上,火炬先知忽然停下腳步,接著猛地大吼一聲,同時將手中的圖騰杖一下重重插到了沼澤水面以下的鹽巖中。
「轟!」
當圖騰杖尖與澤底岩石相觸,立刻,那杖頂上的獻祭之火一下大
大漲而起,由原先的普通火焰模樣直變成了一片巨大的浮空之火。而轉眼,這片巨大碧火就再次形態改變,在一陣無聲的陰冷中,一個龐大的牛頭虛影在碧色火焰中凸顯出來,接著轉動空洞的眼目,朝著圓陣四周水面的石化鱷蜥望去。
立即,被牛頭虛影無形目光注視到的鱷蜥就好像被刀割火烙一般,齊齊轉身向四方逃竄去,竟是再不敢作一絲停留。
「這是…」
同樣看著老牛頭人杖上的牛頭光影,摩裡亞蒂的心中也是忽的一動。如果沒有猜錯,這自碧火中召喚而出的虛影便是「熔爐部落」的祖靈了,也就是裘洛布先祖的靈魂了。
又過了片刻,當石化鱷蜥盡數散去,圓陣外再無敵情,那碧火牛頭虛影便又轉了回來,向著持杖的裘洛布略一頜首,就徐徐消失不見了。而獻祭之火也再次重新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竟是這樣…太有意思了…」
全程觀察了傳說中彌諾陶洛斯的「祖靈召喚」,摩裡亞蒂的眼中不禁蘊滿笑意。出乎於他原先的想像,原來牛頭人的先祖靈魂竟是直接寄居於圖騰之杖內,並可隨時接受子孫的呼喚,現身護持。同時,看樣子那先祖之靈還是保有清晰的智慧特徵,未有任何混沌或者時常的現象。僅這一點,就已然是不可思議。
因為哪怕在德珈,亡靈術士也會禁錮或操縱一些靈體,但是都需要容納於特別的魔法道具中。而且時間越長,靈體的精神和理智便會發生損垮,而這一過程幾乎無法推遲甚至延阻。對此,先代的亡靈術士給出的解釋是:「靈魂必須與肉-體伴生,否則很快就會面臨衰竭」。但現在,牛頭人的「祖靈召喚」便毫無異議地打破了這一論斷。而且據摩裡亞蒂觀察,在剛剛火炬先知召喚出的祖靈中,除了死亡的力量外,竟還有絲絲信仰之力,便有些類似曾經高階亡靈牧師「死靈薔薇」海蓮絲帶給他的感覺。雖然兩者的信仰之力屬性絕不相同,但有些基礎的東西卻是十分類似的。
「信仰的力量?這可是深入到神祇的禁區力量,難道是牛頭人部落長期祭祀、崇拜的結果?那麼信仰之力對於靈魂保持完整形態又起了怎樣的作用呢?」
只可惜,雖然摩裡亞蒂很想問老牛頭人借來它的圖騰之杖好好研究一番,但結果肯定是被拒絕,且很可能被對方暴打一頓。因為圖騰之杖不僅作為部落首領的法器和象徵,更是祖靈寄居之所,比之供奉的牌位更重要百倍。就好比有誰家來個外人說要借其先人牌位一用,那結局多半是那外人是別想全須全尾地出門了。而找火炬先知借圖騰之杖,結果只有更嚴重許多。
所以,摩裡亞蒂即便再感興趣,也只有遠遠多暗加觀察而已。
而依靠先祖之力,牛頭人無驚無險地駭退了石化鱷蜥。接著,圓陣繼續向前,再無阻礙,便順利地走出了鹽水沼澤。
接下來,又經過近一周的跋涉,旅途中的第二道關隘,也是最難通過的險地,便出現在了摩裡亞蒂和隊伍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