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終徹底戰勝了惡魔兵團的奧林匹斯特攻聯隊不但沒有留下來接受亞特堡的豐厚勞軍物質,甚至也沒有顧上打掃戰場、把小惡魔的屍體匯總運走。而只是由克勞塞維茨出面與漢密爾頓短時間交流了幾句,奧林匹斯特攻聯隊便迅即收整隊列,把陣風級弩車等重裝備收入飛艇中。然後「血腥瑪麗」在下,大雲號在上,全體回歸索斯克。
「你是說奧林匹斯和萊茵堡將暫時由摩蒂的未婚妻來掌控?」當聽完漢密爾頓傳回的信息,恩斯博格男爵又是一驚。
「就是這樣。據奧林匹斯的參謀官介紹,這個緊急方案已由在場的軍官們全體知曉並同意通過。」漢密爾頓點點頭。
「…恩,看來是要盡快與摩蒂的未婚妻細談一番才可以了。」又沉思片刻,望著空中已然遠去的地精飛艇,男爵又沉聲一歎。
僅僅半天的時間,大雲號就先一步返回到索斯克,而兩支狼騎中隊也在兩個小時後相繼到達。
而一走下飛艇,克勞塞維茨便宣佈索斯克全鎮戒嚴,任何人不若非持有特別通行證將都不得走出鎮子一步。哪怕是作為內務官的森博勳爵也在詢問無果後被暫時軟禁在了其辦公室中。而當見到一眾全副武裝的士兵「守護」在自己的門外,老勳爵不禁驚怒交集,甚至以為是有誰在搞軍事政-變。
而與此同時,以克勞塞維茨和古德裡安為首的一眾軍官則直接集體拜訪了海伽娜。
「你說什麼?摩蒂在與大惡魔交戰後消失不見了?」
剛一聽完老狼人的陳述。海伽娜立即臉色刷白,身體幾度搖晃幾乎就要摔倒,但隨即硬挺著平緩下呼吸,同時盡可能地平和著道。
「是的。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們於亞特堡外遭遇一頭十五級大惡魔的突然截擊。結果閣下與之交戰並將其擊敗後,自身也消失了。」
見到竭力保持鎮定的海伽娜,克勞塞維茨不禁暗暗點頭。也唯有這樣的素質,才可能暫時撐起奧林匹斯的大局。否則若一個只會哭鬧的女人,哪怕有自己等人的支持,也不可能真正坐穩其未婚夫留下的位子。或者哪怕坐上也不由會被主動或被動地架空。
「摩蒂擊敗了一位十五級極道?這怎麼可能!?」簡直比天方夜譚更離奇。海伽娜幾乎就要以為這是老狼人假編的托詞,但問題是誰又會用如此荒誕不堪的謊話來騙人呢?
「閣下是以一種我們也無法理解的神異方式禁-錮住了大惡魔,我等至今也還無法理解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老狼人搖搖頭,實話實說。
「是這樣嗎?」
不止參謀官。當海伽娜見到其他的諸強者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古怪神情時。便也不得不相信了。而且。一直以來在摩裡亞蒂身上都不時有古怪和神異的事情發生,所以擊敗了一位超級大惡魔倒也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性的。
「那麼,諸位現在一同來見我是有什麼話要說嗎?」緊緊咬了下嘴唇。海伽娜道。
「現在摩蒂不見了蹤影,但奧林匹斯不能就亂套了。所以,咱們想由你先頂上去,暫作軍團的老大,直到把摩蒂找回來為止。」這一回,輪到古德裡安開腔道。
「有由我暫攝軍團總指揮?」聽到這話,海伽娜又是一愣。
「對!除了你,俺誰都不服氣!」矮人點點頭,大吼一聲:「另外,萊茵堡也交給你一起管!誰要是敢找茬,俺一錘拍死他!」
「可是我對軍事一竅不通。」海伽娜搖搖頭,有著自知之明。
「這沒有關係。現在奧林匹斯的架構和組織體系都已成熟,平日也無須過多干預或調整,只要在戰時由上位者作出戰略判斷即可。」這時,克勞塞維茨也道:「至於萊茵堡的政事,不過是些可大可小的俗務,不求如何風生水起,只要能維持住即可。」
「你們之中就沒有誰是合適的人選嗎?」海伽娜環視諸軍官,道。
「不,我們只認可你,摩裡亞蒂閣下的合法未婚妻,來暫領軍-政大權。其他人絕無可能。」軍官們早已達成了統一意見,即異口同聲道。
「說實話,摩蒂突然失蹤,我現在心事慌亂、六神無主,恨不得立即動身出發去尋找他。但是,這裡還有奧林匹斯在,有地球工作室在,有萊茵堡在,這些都是摩蒂的心血和根基,我不能就這樣輕易棄之不管。現在,你們於危難時刻,依然願意團結於『星球雪山旗』下,願意全情守護住奧林匹斯的旗幟,我感到十分欣慰,也萬分感謝諸位的忠誠和勇敢。而你們希望由我代替摩蒂暫時行使大權,說實話這本已超過了我的能力範圍。但為了摩蒂、為了奧林匹斯、為了不使大家過去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我亦責無旁貸。但是,有句話,我必須說在先前。」
垂首沉思許久,海伽娜終於抬首道。
「您請講!」
第一次見到海伽娜如此莊嚴肅穆、雖神情隱隱淒然卻帶有某種不容侵犯的凜然之意,不知為何,在場的強者軍官們都是精神一震,便彷彿跟前說話的就是摩裡亞蒂本人,不由齊齊躬身道。
「若是諸位確實願意由我來暫時領導奧林匹斯,那麼就請真正服從我的命令。指令下前,萬事可以商量;指令若下,則刀山火海也要執行。否則,你們只是想表面尊我,私下卻陽奉陰違、獨斷行事,我寧可不做這無意義之傀儡!」徐徐掃視過每個人,海伽娜一字一頓,說得如冰切玉碎。
「吾等必謹遵海伽娜小姐之命,便如奉從摩裡亞蒂閣下一般!」
沒有任何猶豫。在場所有人當即堅聲道,表示定然會聽從臨時領袖的命令,不敢有所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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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海伽娜點點頭,接著便看向克勞塞維茨:「參謀官。」
「在,海伽娜小姐!」老狼人精神一振,隨即踏上一步。
「記錄。」
「是。」
「第一,奧林匹斯軍團將於兩日內全數返回萊茵堡待命,索斯克只留下守備大隊作原地防禦;第二,修改索斯克內務官的任命,森博勳爵隨軍團一同回歸。同時調任懷特為索斯克的內務官並兼領守備全權;第三。通過一切關係,從即日起派遣人員、追尋一切蹤跡尋找摩裡亞蒂閣下的蹤跡,對於可以提供有價值線索者,我不吝重賞;第四。奧林匹斯將不再參與原定的郡外作戰任務。直到摩裡亞蒂閣下回歸為止。此事隨後派專人向三家盟友予以通報;第五,聯絡恩斯博格男爵,在適當的時候我希望與之面談一次;第六。待軍團回歸萊茵堡後,城堡即進入戒嚴狀態,全力戰備,警惕任何內外部敵人,不論是惡魔方面的,還是王國方面的;第七,設法與藍晶城取得聯繫,我希望萊茵堡可以得到布拉卡達的官方支持;第八,通過官方途徑,向王都斯坦德威爾通報奧林匹斯的戰績,特別是我們最新消滅一位十五級大惡魔的消息一定要盡量傳播開去,做到盡人皆知。」
邊想邊說,雖有些斷斷續續,但是片刻後,海伽娜便直接下達了共達八條指令。而聽到這「海伽娜八條」,原本心底還有些揣測的個別人也再沒有了多餘的擔心。
「參謀官,你覺得如何?」又考慮了片刻,再想不出其他需要補充的,海伽娜便住了口,同時看著老狼人。
「海伽娜小姐,我沒有異議。」克勞塞維茨又迅速掃視了一遍手中的命令記錄本,稍遲疑一下,但還是重重一點頭。
「其他人有什麼想說的嗎?」海伽娜又看向旁人。
「海伽娜…小姐…那個…」這時,古德裡安瞪大了眼睛,終於還是舉起了手。
「你講。」
海伽娜向矮人微笑了一下。對方是摩裡亞蒂最親密的追隨者之一,也是今天力挺自己上位的主力,所以以後也會是自己的重要心腹。
「那個…第二條,把懷特調到索斯克這麼個小地方當什麼內務官,是不是有些小材大用了?俺知道,懷特這傢伙是不地道,因為耍性子就不出來打仗,這次摩蒂跟大惡魔幹架最後失蹤不見,懷特也有失職的責任。不過他畢竟也是摩蒂的追隨者,而且還是奧林匹斯多年的副團長,直接這麼一擼到底是不是太…」
不知為什麼,矮人在面對摩裡亞蒂時可以葷-話玩笑無忌,但是站在海伽娜面前時便總是規規矩矩的。而現在對方身份轉變,古德裡安更是少有地斟酌著開口道。
「我不是要把懷特一擼到底,也不是想做什麼新官上任、鞏固權威的事。其中的緣由我會另行單獨與你說明清楚的,也有件事需要拜託你去辦。那麼,除了第二條外,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見到矮人為懷特鳴不平,海伽娜已是預料到的。但是之前摩裡亞蒂已經同她講過懷特可能有異動,所以值此關鍵時期,海伽娜必須攘外同時安內。哪怕最後證明真是委屈了懷特,那事後再真誠致歉賠罪,但眼下卻必須把一切不確定的苗頭熄滅。
「是,俺沒啥要說的了。」聽到是事出有因,古德裡安也便不再強硬堅持,只等之後對方解釋。
「參謀官,那麼便照此執行吧。」
「是,海伽娜小姐。」老狼人收起記錄本,向對方端正敬了個軍禮。
「克勞迪婭,你留一下;古德裡安,半小時後請來我這裡。」
接著,眾軍官便要下去分頭準備行事,海伽娜忽然又道。
「好的。」
待所有人走出會議室,血伯爵便單獨面對著海伽娜。
「克勞迪婭,我想確認一下,你對於摩蒂發下的血核之誓,在眼下的景況下是否依然有效?」沒有拐彎抹角,同為女性,海伽娜直接單刀直入問道。
「雖然我很想騙你,但是卻不忍出口。」看著依舊在人前保持強製冷靜鎮定的海伽娜,血伯爵略欽佩的點點頭,道:「血核誓言無比神聖,在所對的立誓對像生命徹底終結前,是無法取消或消散的。」
「啊…你是說你能感應到摩裡亞蒂還活著!?」
一聽到這話,海伽娜陡然激動起來。強忍到現在的淚水再也禁止不住,如斷線珍珠般連續落下。
「是的,這是血族的特有種族異能,無論相隔多遠都能感覺到立誓對象的大概狀況。」克勞迪婭肯定道。
「那摩蒂現在如何了?」
「具體的無法得知,但至少生命無礙。不過我感應到的情況模糊而斷斷續續,所以可以斷定他目前所在的位置一定距離此地十分得遙遠。」
「只要還活著便好…活著便好…」
聽到愛人依舊生還,海伽娜且喜且泣,直到泣不成聲。而克勞迪婭便在一旁安靜地侍立著,等待對方慢慢自行恢復過來。
大概五分鐘後,海伽娜終於徐徐止住了抽泣,取出一方絲帕,擦乾了淚水。接著,重又看向血伯爵:
「克勞迪婭,現在我就命令於你,再不管其他任何事情,只要去尋找摩裡亞蒂,並盡快把他安全帶回來。如果你能辦到,我發誓,必讓摩蒂免去你的一半服役之期!」
「說話算話?」克勞迪婭微微一笑。
「這是我的諾言,也必會實現。」海伽娜嚴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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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記住了。」
血伯爵呵呵一笑,便準備離開。說實話,就算海伽娜剛才不要求自己外出尋找摩裡亞蒂,她也會主動要求。畢竟,作為一個亡靈異族,一旦沒有了「老闆罩著」,再繼續留在奧林匹斯,必定會受到很多猜疑和不公。作為生性高傲的血族,想想就是難以忍耐的。所以現在海伽娜開口,克勞迪婭自然樂地順水推舟。
「對了,在離開索斯克後,你先去一趟溫莎堡,幫我傳一個口信。」忽然,海伽娜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
「好的。給誰的口信?」克勞迪婭轉過身。
「給瑪蒂爾.索爾克。」海伽娜淡淡道。
「哦?說什麼?」
血伯爵雖然來到奧林匹斯的日子還短,但也知道摩裡亞蒂、海伽娜以及瑪蒂爾三人間的複雜關係。現在對方突然開口要約見「情敵」,不禁讓克勞迪婭有些「刮目相看」。
「就說我想約她見上一面。」
「為了什麼呢?」
「為了…我們共同愛著的人!」輕抿嘴唇,海伽娜輕聲道,卻無比堅決。(……)
ps:本卷即將告終,新的地圖又要展開,敬請期待。
另外,之前給書友評論加精時,誤把一位書友的好幾條書評點了「刪除」,在此致以誠摯的歉意。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