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距離,只有咫尺一丈!
突如其來的攻勢猛地竄來,典韋下意識的飛身躲避,整個人在戰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身。
「嗖——!!」
槍身帶著血色的紅纓,瞬間滑身而過,典韋猙獰可怖的臉上同時殺心四起,猛地看到那偷襲的槍兵,大戟如血海中的鬼鐮,當頭便是一陣橫掃.
「給我去死……」
那槍兵顯然大驚失色起來,本想找到破綻在亂軍中偷襲的,可奈何前者的反應與殺氣這般的強烈,一時間直接被嚇破了膽。
「噗呲……噗噗!」
右手鐵戟瞬間劃出一道攝人心魄的弧線,將另一名敵軍士兵整個腦袋擊的粉碎,左手虛晃一抓,便是一招鎖喉,牢牢鎖住另一名敵軍,便是典韋一身暴喝猛然單臂將那人掄了起來。
就在這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在典韋的手中已經死了兩人,而至於先前那個偷襲的成軍槍兵,卻是整個人在此刻愣在了地上,不管週遭喊殺聲四起也罷,那人就這麼呆若木雞一般,看來已經是被嚇死了。
宛如魔神一般的猛將,典韋的氣魄一時間蓋過了四野,霸道的一手大戟,一手死人,在亂軍中不斷殺出一條條的血浪。
「惡鬼……惡鬼……」
橋蕤此刻看呆了,也看傻了,面對著此刻前後兩方的夾擊,望著典韋和許褚這如惡鬼般的二人,橋蕤狼狽的神色開始有了些悔意。
後悔小看了曹信!
九耳八環象鼻刀迎天輕震,從後方殺出一條血路,隨著典韋的霸道殺戮,許褚此時也絲毫不甘落後,大刀一揮間,週遭十數條鮮活的性命,頓時斃命當場。
就如同一個絞肉機器,許褚就是古代的絞肉機,滿臉猙獰的臉上雙眼被鮮血染得赤紅,但這些血都不是他的……
期間除了血浪,其中還夾雜了一種黃白色的粘液,粘稠的污垢傾灑下來,印在許褚那寬大的身軀,卻是看起來尤為的暴虐異常。
兩軍交戰,時間如一把鋒利的大刀,一次次消磨著。
四萬大軍在狹窄的山道顯得異常的混亂,但這一刻,猝不及防的成軍開始節節敗退向著斜後方靠攏過去。
橋蕤見狀不覺大急,但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已經損失了數千人。
「撤退!撤退——!!!」
口中還殘留著剛剛的鮮血,橋蕤兀自拚死怒吼著,試圖殺出一條血路。
寒芒如影閃動,說到底四萬人不可能全部擁擠在一個山道,這終究不是一場小規模的遭遇戰。
「賊子納命來——!!」
「賊子休走!!你家爺爺許褚在此——!!!」
聞著遠方兩側典韋二人的暴喝之聲,此刻的橋蕤也不知道怎麼的,還算是殺出了一條縫隙,只要闖過這裡,就是一馬平川的官道,而官道就在山道不遠處的斜坡下。
「快!!快護我!!護我回城!!!」橋蕤面紅耳赤,顯得更加急了,他想活下去,這是一個煉獄,此時的橋蕤只剩下了驚恐。
突然間黑影亂竄,前方的曹軍紛紛莫名的讓出一條道路,橋蕤瞬間大喜。
五千騎兵率先掩護而下,在橋蕤的身邊,這股顯然就是主力軍,而後面的一萬五千步兵,顯然是損失慘重的,至少在這會兒的功夫,死了四千多人。
但又能怎麼樣呢?此刻的橋蕤只想活命。
向著陳縣的方向,橋蕤拚命的逃跑著,一摞摞一萬多人馬飛速逃竄,而後面典韋、許褚二人合兵一處,各自率領兩路一共五千人追擊。
五千人追一萬五千人,這種局面看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在寬闊的官道上,無論是士氣還是陣型,似乎完全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
「老典!別追了——!!」
突然奔至三里外,似乎是追的差不多了,許褚卻突然下令停下了追擊的腳步,但那臉上,此刻卻透露著一種異樣的笑容。
便是此時的典韋,也同樣如此……
「好!就放過他一馬……哈哈哈哈!!!」典韋右手振臂一揮,五千人瞬間止步。
隨著右手抬起,鐵戟高高舉起的同時,從兵刃上血水開始流淌下來,但就如此刻典韋的笑容一樣。
五千人追擊至三里,身後伏擊的大軍則收拾殘局,但這一個小道伏擊戰,已經斷送了敵軍大約五千人不到。
至於前面逃跑的一萬多成軍,顯然是殘軍,已經沒有再追下去的必要。
因為……
許褚此刻同時望著狂跑的敵軍,兀自笑出聲來,「就讓那橋蕤死個明白吧……反正接下來夠他受得了!」
這一刻,許褚、典韋二人相視大笑。
就如同這沖天的笑聲,似乎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卻是時間過了一個時辰,陳縣城外。
「速速……速速開門,是我……快開門……」
陳縣的城樓毫無動靜,但此刻橋蕤等人已經來到了陳縣南城門外,四周城外全都是成軍的一萬五千殘軍。
似乎詭異的,這一刻隨著橋蕤向城樓高喊,但並沒有收到任何的回應。
橋蕤更加怒了,衝著城牆,怒聲喝道:「混賬!!我乃車騎將軍橋蕤,爾等速速開門!!楊弘——!!!楊弘快開門!」
但奇怪的是,城樓上依然寂靜無聲,就像是根本沒有人一樣。
橋蕤的心,瞬間咯登了一下……
「楊弘——!!!楊弘何在??城樓可否有人?」再次一聲高喊,橋蕤越發的著急。
「楊弘!?楊弘快開門!!是我橋蕤回來了!!是我!!!」
「匹夫——!!速速開門——!!否則本將軍就攻城了——!!」
「將軍……楊弘在此——!!!」
「快開——」突然間,橋蕤的神情頓時愣了一下,正要繼續喊,但這一刻同時聽到了前一個聲音。
便是此時!
「將軍……楊弘在這裡呀……」
這聲音顯得更大的,但讓橋蕤與身後的大軍奇怪的是,這聲音卻並不是來自面前的城樓而是來自右後方的土坡之中。
「嗚嗚嗚嗚嗚……將軍,將軍吶……」
「楊弘!?你為何如此狼狽——!!!」
此刻的橋蕤,整個內心宛如墮入谷底,猛地咯登一下。
竟是此刻,後者狼狽的模樣同時映入眼簾,與其相似的就是那身後的幾百殘兵,看起來似是城中的敗軍一般。
楊弘全身衣著亂七八糟,更似是受到什麼大的變故一樣,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從遠處的土坡上爬了上來,連忙跑到了橋蕤的跟前。
但這一下,便是失聲痛哭。
楊弘哭道:「將軍……嗚嗚嗚將軍吶,自你走了之後……這、這陳縣……就讓我給丟了……」
「什麼!?!你說什麼!?」一股憤怒急速攀升,看著面前的楊弘,橋蕤剛剛想到,但從對方的口中親口驗證,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楊弘同時哭泣不止,「趙雲那廝突然攻勢猛烈,似乎敵軍早知道將軍要帶兵出城……我軍城中不足三千人……很快……就被、被破城了!」
「這、這不可能……敵軍明明攻城乏術!這怎麼可能……」
橋蕤的臉上此刻出現了一條黑線,突然聽到楊弘的話,望著此刻寂靜的城牆,完全不敢相信已經被破城的事實。
「呼……」
突然,一陣風聲,城牆上此刻毫無徵兆的掀起一面旗來。
便是此刻,橋蕤才發現,自己一方的成字旗早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就是這突然冒出的大旗。
上面則是赫赫的『曹』字!
「哈哈哈……在下趙雲!奉我家君侯之命!已經拿下陳縣了,多謝將軍成全!」
便是城頭,當先銀袍大將突然現身,猛然抱拳大笑起來。
「趙雲……趙雲汝這廝!!!」
一口氣沒有緩過來,橋蕤此時在馬上的身子頓時搖擺不定,險些倒下,竟是又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胯下的戰馬。
「將、將軍……將軍息怒啊……」楊弘連忙緊張的撫著對方。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卻是此刻,橋蕤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城樓上的趙雲,牙口一咬,露出惡毒的神情。
「將軍……將軍現在該如何才好……如何才好……」
「混賬滾開!!都是你這小人誤我!…………傳令全軍,給本……將軍攻城,今、今日之內!!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攻破城門!擒殺賊子——!!!」
右手佩劍高舉,橋蕤痛苦的咳著血,但直至最後更是怒吼起來。
「放箭……」
但城樓之上,趙雲看到這一幕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便是右手輕輕一揮。
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一排排突然出現在城牆之上……
「嗖嗖嗖搜搜嗖嗖嗖嗖……——————!!!!」
如毛毛細雨般的箭矢,從上而下拋射下來,便是先前這般,毫無任何的先兆,一輪瘋狂的箭雨頓時出現在了橋蕤的上空。
沒有任何的招呼可以打,原先寂靜的城樓,早已甲士林立,此刻就是等的這一下。
只寥寥須臾片刻,箭雨瞬間籠罩過來,在趙雲那平靜的注視中,城牆外頓時慘嚎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