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是何人!!報上名來!!!」
未央宮,比之劉協執金吾把守的庭院,還要更深、更偏僻的一個院子,院子的門前,還寫著斗大的『子央宮』三個字……
但說是宮,只是個小小的庭院而已,似乎裡面也最多也只有兩個偏房,不過,卻異常的看管嚴密。
來到這裡,頓時有幾個全副武裝的執金吾攔了下來,似乎看那架勢不想讓任何人靠近一般。
但這只能讓曹信覺得更加好奇。
曹信此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其實很簡單,剛剛護送陛下回宮,路過而已……
但一到這裡,就看見僅僅一個大門就有上百個執金吾把守……這在皇城顯然是極其少見的……
甚至這嚴密的程度,比之天子的身邊看守還要多?
這子央宮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未央宮中還有一個子央宮?
想罷,曹信也不猶豫,當即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
「好好看清楚,這是什麼?」曹信如此淡淡的說道。
那是一個小小的石雕,黑色的卻充滿了十足的威嚴和霸氣,但這僅僅是一個小東西而已。
不過這些執金吾可不是吃素的,他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手中的,豹子雕刻……
是的,這是一個類似於玉璽的東西,但是一個豹子。
此刻就握在曹信的手中……
便是下一刻……嘩啦啦啦
嘩啦啦一片,執金吾當先倉促不及的跪倒下來。竟是跪在了曹信的面前,還是一副非常震驚的模樣。
不過,要是此刻有明眼人在周圍的話,看到這一幕,也絕對不會驚訝,因為……
曹信手中的豹子……竟赫然就是八萬大軍的兵符……也稱之為虎符!!
「參、參見淮南侯,小的該死……未曾知是淮南侯前來……」這時,一名為首的執金吾跪在地上,不乏高聲告罪著。
微微一愣,曹信倒是有些意外。「爾等?都知道了?」
後者隨即回答道:「淮南侯說笑了……皇城內人多口雜,消息傳開只需一炷香的時間……今日申時……淮南侯被陛下任命為豫州刺史……又被……曹丞相授予八萬大軍虎符……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彷彿,就如同這執金吾說的……
便是在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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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一個時辰前。
望著曹操和劉協二人的笑容,曹信的心中不乏一陣的苦笑。
為什麼!?
這擺明是面前的兩個人在爭自己……幸好剛剛自己打平,要是打贏了或者輸了,似乎自己兩邊都不能喘氣,但好在事情已經過去了。
「陛下喚臣前來,有何吩咐?」微微一拱手。曹信當即半跪在地,跪在曹操和劉協的身前。
便是這一刻。劉協稚嫩的臉似乎堆滿了笑容,同時說道:「今日朕真是大開眼界了……呵呵,雖然淮南侯你已……呵呵平局收場,但朕甚至欣慰,淮南侯聽旨!」
「臣……接旨……」眉頭微皺,曹信先是看了一眼曹操,見對方點了點頭,曹信方才再次拱手。
「朕封你為豫州刺史一職,今後亦要為朕……多多效力呀……」
「臣……謝恩。」
這一段幾乎可以跳過。因為後面都是亂七八糟劉協這小子的讚美,曹信不是很記得。
但真回憶起來,曹信記得最清晰的,那就是之後劉協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之後就是莫民奇妙的,曹操將一個雕刻著黑豹的虎符,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這豹子握在手裡沉甸甸的,其實虎符曹信並不陌生。但凡掌握虎符者,幾乎每一個國家只有一個,都是給統帥的。
這個虎符,宛如就像是準備攻擊的黑豹。匍匐在上面,雕刻的活靈活現很是霸氣威武。
但落在曹信手上……更多的,則是一種沉甸感。
「安民,從今日起,你就是我曹操八萬大軍的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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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回到現實。
曹信猛地回過神,只看見面前這些執金吾……敬畏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虎符,不斷發出顫抖的聲線。
「不、不知淮南侯來此何意?」
微微整了整衣衫,曹信隨口說道:「本侯想進去看看……爾等都讓開吧!」
卻是這回,這些人不再動彈了,其中一個執金吾更是忐忑道:「不、不行啊……淮南侯請息怒……此地沒有董國舅的旨意……外、外人可進不來……」
「哦?那這麼說……這裡面的是皇親國戚了?」聽到這裡,曹信反而沒有發怒,還一副似笑非笑的說道。
「這……這……小人、小人……」
當即見對方支支吾吾了起來,人總是個好奇的動物,曹信顯然也不例外。
「那就告訴本侯……裡面住的到底是何人……」
三番四次猶豫再三,那先前為首的執金吾還是苦笑著,透出了口風:「是……是弘農王的……遺、遺孤……」
「弘農王?弘農王……??」
當下聽到這個名字,曹信有些啞然,但下一刻,似乎一個人的名字……就像閃電一般竄出了腦海。
「爾等……可是說天子的兄長!?弘農王??」猛然,曹信如此沉聲喝道。
便是當下,再次嚇得這些人,一陣的顫抖……
「正、正是弘農王……」
是的,曹信剛才的腦海中竄出的名字。
正是劉辯。
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廢帝,史稱漢少帝的劉辯、也就是劉協的哥哥……現今的弘農王……
但奇怪的是。在曹信的腦海裡,劉辯早已經死翹翹了,而且還是在七年前……
公元190年,曹信記得那時候自己還剛穿越滿六年,正在家裡反覆的練武,記得當時聽說劉辯死了,曹信還感慨過一陣子……
對於這個皇帝……
的確,曹信很是遺憾,也很同情。
被利慾熏心的何進拉上了帝位,在前者的操控制下。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忐忐忑忑的經歷了四個月的短暫帝位,而後……隨著何進倒台。
董卓亂京,劉辯則變成了一個醬油帝,繼而隨著劉協的扶上位,劉辯也同時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但是……
「遺孤??」
曹信真就沒聽說過什麼遺孤,要知道劉辯死的時候才十五歲,但這一點卻並不是曹信所懷疑的。
畢竟歷史上,據說劉辯也曾有過五個妃子。而且在古代,十三歲結婚也是有的。而帝王家就更早了,往往剛出生,就已經結婚,這在皇室中也算正常的事情。
不過曹信還真就沒有聽說過,關於劉辯有子嗣的傳聞……
想到這裡,忽然看了看面前的子央宮……忽而又望了望四周嚴密的防護,曹信倒似是想到了什麼。
(看來……劉辯應該有子嗣……而且是在劉辯死去的前一年懷孕的也說不定……)
(而這些又是董承的人……看來是劉協將這些人監禁起來的……)
皇族內鬥?
就算是劉協面臨監禁,前者還是要監禁另一個人……以掃清一切對自己帝位有威脅的人?
可想……要是劉協掌了大權……那……
接下來,曹信卻沒有過多的去想。便是剛要走進去……
「淮、淮南侯……留步!!」
突然之間,從遠處傳來這聲疾呼,而聽這聲音曹信剛要邁步走進去的身體也適時的停了下來,回頭看去,竟然還是個熟人。
「董國舅?你怎會到此?」眉頭輕佻,曹信如是冷笑起來。
「哎呀哈哈哈哈哈……」卻是對方一陣的乾笑,隨即有意無意的撇了撇子央宮的方向。接著又是一陣乾笑……
「哈哈哈哈……我是來替陛下謝謝淮南侯你的……呵呵呵,今日不是你的掌控有度……呵呵,我想我和陛下必定麻煩纏身……」
說到最後,董承卻是話裡有話的欲言又止。但這意思算是表達了。
然而又是一笑,曹信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這是什麼話?本侯為何聽不明白?陛下乃天子……怎會有麻煩纏身?呵呵,再者……今日也是一場巧合罷了!」
「巧合?」同時莞爾笑著,董承老奸巨猾的臉,再次浮現出一絲隱晦,「呵呵,淮南侯……過多的事情不用明說了吧……曹丞相將大軍虎符賜給淮南侯你……呵呵,但今日……淮南侯的的確確是幫我老臣和陛下的呀……呵呵呵呵……」說著,董承的目光,再次有意無意的瞥到了一旁……
卻是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曹信的心裡隨即產生了一絲厭惡……
便是一轉身,朝著遠處走著,曹信陡然冷哼道:「那……就少讓陛下給本侯添麻煩!!」
一句話,這一刻……竟讓剛要堆笑的董承……瞬間石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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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子央宮內……
黑漆漆的屋子,透不進任何的陽光。
這在外人看來是個冷宮,也同樣是毫無生氣可言的屋子,沒有光亮沒有富麗堂皇……
雖然同是皇城深宮,但這個地方,簡直比平民屋還要潦倒。
屋內只有零星幾個桌椅的擺設,除此之外……就到處是寫寫畫畫的柱子……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畫的,但看上去似乎是一個孩子消遣的方式……
同是這一刻……
黑暗中傳來稚嫩的童音。
「母后……過來陪我玩石頭!!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