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曹信帶著劉翊與典韋,正走向濮陽城東的一間酒肆。
離別了蔡邕和蔡琰之後,前前後後其實也就一個時辰不到,所謂的京才大會也不過是場文學宴罷了,倒也沒什麼好待得。
不過倒是因為陳英的一席話,令眾人提前不歡而散。
然而對曹信來說,這次倒也沒什麼可惜,至少在這個戰事頻繁的當口,也可以讓自己的神經為之一鬆,放下一身的殺伐之氣。
不過,唯獨劉翊卻是對於辭別蔡邕有些不捨,硬是給曹信使眼色多留一會兒……
為此一路上,曹信也沒少數落對方。
「子相,我知道像你們這種讀書人非常敬重伯喈先生,可也別把我拉下馬,況且戰事當前守城要緊,你也留點分寸不是?」
大街上,曹信邊走著,一邊埋怨道。
「主公,可伯喈先生畢竟是當時三絕啊……」
「你還說。」
冷眼瞥了對方一眼,後者隨即閉上了嘴。
當下來到了城東的酒肆,曹信這時見裡面很是安靜,似乎人不是很多,便是第一個走了上去。
「咦?」然而這前者剛一邁步,就看見酒肆上趴著一個醉醺醺的醉漢,蓬頭垢面很是邋遢,稀鬆的眼睛分外無神,看起來倒是個中年人。
同時,那醉漢也看向了曹信,二人瞬間雙目碰撞,曹信疑惑了一聲,卻也不在意遲疑片刻後,當下領著典韋與劉翊便走了進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醉漢原本稀鬆的眼神在同時陡然大亮,看著曹信進去的背影,再看了看典韋和劉翊,先前的醉意彷彿在此刻一掃而空,頓時目光炯炯的在酒肆外盯著前者的一舉一動來。
「那醉漢到底作甚?為何老是看著主公?」典韋撓了撓頭,隨著曹信在角落處坐了下來,一邊疑惑道。
「呵呵,莫非是被主公的英雄之氣所感染?」劉翊此刻倒是開起了玩笑。
「你們兩個哪來的這麼多廢話。」撇了撇嘴,曹信罵了一句。
「呵呵,客官無需理會那瘋漢,此人這些天瘋癲久了,時常如此……」這時,一小二走過了來,笑道。
再次看了看門外的邋遢漢,曹信也沒覺得什麼奇怪,只是虛歎了一聲:「唉,算了,世道艱難,人人如此。」
叫了兩罈酒和一些肉食,曹信也沒有理會那瘋漢,畢竟這世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比比皆是,自己填飽肚子就可以了,曹信可沒有那麼多的同情心,況且還是在一個醉漢的身上。
稍不一會,酒食頓時擺了上來,三國時期沒有辣椒,也沒有多少調料,這些肉食多半都是煮了幾下,清淡的很。
一大塊一大塊的上來,並給一把小刀,邊割邊吃。配合著這些酒,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飲了一杯酒,劉翊這時擔心道:「主公,您重傷未癒,還是少飲些酒水的好啊。」
哈哈一笑,曹信搖頭:「無妨,子相有心了,區區濁酒還傷不了我。」說罷,便是一飲而盡。
對於三國時代的酒,曹信實在是鄙視,這種度數也算酒?
在前世曹信本就是東北人,而且是東北人中能喝的一類,幾斤肚子下去才小有些迷糊,對於三國的酒,因為這時候沒有蒸餾技術,大多顏色渾濁,不像後世那麼清澈如水,度數也低的可憐,對於喝慣了後世烈酒的曹信來說,這種酒,和水幾乎沒多少分別!千杯下肚那是為了潤腸。
這時,酒肆外。
先前的瘋漢一直怔怔的望著角落處的曹信,看著對方的背影沉默了良久,旋即盯上了前者那桌上的肉食,一大塊的腿肉,竟是不禁讓對方的喉結一陣的起伏。
曹信用小刀割下一塊肉,一口往嘴裡放,望了望身旁的劉翊,細嚼慢咽的像個女人,十足豆腐乳的吃相。
再望了望典韋的吃相……
好吧,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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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們兩個吃相怎麼差了這麼多,不能正常一點嗎?」
「嗖——」
突然就在這時,正當曹信兀自苦笑的同時,前者只覺眼前一黑。
一襲黑色邋遢衣服的醉漢,突然在這個時候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而對方呢?
看到目瞪口呆的曹信也不說什麼,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起曹信面前的肉,伸手就吃,完全不打什麼招呼。
曹信三人當下一愣。
還是典韋頓時反應過來,大怒道:「混賬!哪裡來的瘋子!小二!小二!!快把這廝拉出去!」
典韋的怒吼頓時驚醒了酒肆的所有人,那小二趕緊上來,卻是看到這瘋漢,也是臉色大變,「怎地又是你這瘋子……對、對不起客觀……」
「你快給我滾出去!」
三兩個夥計將醉漢瞬間制住,卻是那醉漢一邊抓著幾塊肉,一邊狼吞虎嚥著,在曹信面前不斷地掙扎。
「含笑世人皆蹉跎,莫叫良士做匹夫,桀桀桀桀……」
「住手!」曹信這時赫然斷喝,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歇斯底里的狂笑,當即擺了擺手。
眾小二聽到曹信發話,同時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一股詭異的氣息,當即收手退下,卻是一陣殺伐令眾人都不禁顫抖了一番。
然而唯獨那瘋漢,卻是對曹信的這股氣息無動於衷。
這時,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曹信看著那人,不禁玩味的笑道:「你……倒是個有趣的人。」
可這瘋漢還是沒有理會曹信,見眾小兒此刻沒有再拉著自己,瞬間再從曹信面前抓起幾塊肉來,頓時忘我般的狼吞虎嚥一番。
「主公!為何不把這瘋漢趕走!!」見那瘋漢越發的放肆,典韋更加怒聲怒氣的說道。
「我說讓他留下!!」一聲不可置疑的怒喝,曹信莫名的憤怒瞬間引得典韋和劉翊一陣的莫名其妙,可卻又不敢反駁,盡皆默不作聲,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這瘋子,兀自的吃喝。
稍有半晌,曹信饒有興致的注視著面前的這個人,同時拿起手中的酒杯,兀自要向對方說話。
「啪——」
然而突然就在這個時候……
一隻明晃晃的大刀豁然插在了前者面前的卓子上,令曹信不禁眉頭輕佻。
「哼,得罪了我陳英,還敢在此地悠閒的飲酒,怎地,你不就是打了幾場小丈麼?本公子還真不放在眼裡,嘿嘿嘿……」
瞬間,一間小小的酒肆內,數十個帶著刀槍的家將走了進來,而為首的那人,則是一個相貌囂張的紈褲青年,此刻來到角落處,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典韋與劉翊見狀紛紛露出了一絲陰冷,酒肆內的客人更是在此刻呼啦啦的向外走去,似乎看這架勢是哪個權貴公子要找一個人的麻煩,自然是誰都不想趟這趟渾水。
而那些小兒和老闆更是一個個臉上冷汗直冒,一時間都躲在了遠處的角落,不敢作聲。
然而此刻,唯獨兩個人很是平靜。
曹信雖然背對著陳英,卻是看著桌子上冷冷的大刀絲毫無動於衷,手中的酒碗依然舉著,面無表情般喝了一小口,似乎完全沒看到陳英的存在一樣。
至於這瘋漢,同樣面無表情的吃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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