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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 曹氏小兒 文 / 益侯

    公元194年。

    漢獻帝興平元年,夏。

    當大漢天下陷於紛亂不休的當口,一處通往許昌的小道上,一輛馬車卻帶著飛揚的黃土沉悶的行駛著,彷彿那低鳴的車輪也在控訴著世間的肅殺一般,極是沉重。

    「父親,此一去許昌為何不讓兄長多帶些兵士保護?何必要輕車自行前去呢?若是碰上盜匪和流寇豈不是很危險。」這時車內的一名中年男子恭敬的向一旁的老者說著。

    此時,車內只有三人,除了說話的這中年男子,以及一個氣度不凡的老人,車中還有一個年約十八歲的青年男子。

    這時,老者原本瞇起的雙眼略微鬆動,看了看身旁有些儒雅的中年男子,嘴角略微一動輕笑道:「仲操,此一去是為了讓信兒在你兄長軍中歷練一番,而我們還要回泰山華縣老家安居,何必要如此興師動眾呢?呵呵,你兄長此番平定了兗州,兵戈未熱人心不穩,此番若是如此興師動眾,豈不是惹來一些非議?」

    「父親所言甚是,是孩兒考慮不周」那中年人聽到老者這麼一說,便是神情立刻肅穆,向著一旁跪坐的年輕男子,嚴肅地說道:「信兒,你也要牢記你祖父的話。此一去你叔父軍中切不可魯莽行事要好生學習。」

    「哦……諾。」聽到這話,那年輕人只是淡淡的一聲,卻也不在乎,自顧自的看著馬車外的風景,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

    而這個青年人便也是本書的主人公,曹信,曹安民。魏武帝曹操的侄子,曹德之子,曹嵩之孫。

    此刻已經十八歲的他,卻是在這個時代生活了近10年多了。

    為什麼這麼說?自然是不用我告訴你們了。

    曹安民前世叫曹鑫,本是xx市歷史文化博物館的管理員,卻在一次盜竊文物事件中不幸身死,死後卻發現附身在一個8歲的小童身上,而且莫名其妙的竟然成了曹操的侄子。還是那個宛城之戰時和曹昂典韋一起死掉的那個曹安民……

    信,是曹安民的名,安民是表字,當然東漢時期只有20歲弱冠之年才會有表字一說,但父親曹德卻為了能讓曹信早日在曹操的軍中歷練,便提前給他起了個表字,叫做安民。

    而此刻的自己,便是要在祖父和父親的陪同下去許昌,面見自己的叔父,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奸雄,曹操。

    看著縷縷黃煙瀰漫的大道,曹信的目光卻是看著遠處的一個個荒丘,空洞的眼神似乎在迷茫著自己的前程,思緒頓時如泉噴湧幫擾亂者他的心神,就連父親的話,也是草草回答。

    先前的那個中年人,便是父親曹德,見兒子心不在焉,也是搖了搖頭不禁說道:「這孩子,平日裡就很不安分,若是一到軍營犯了什麼軍法,不知該如何是好。還不如與我一起回家誦讀一些詩經文章早定心性才是啊。」

    「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陣大笑,只等曹德話音未落之際,身旁的曹嵩卻是哈哈大笑起來:「仲操啊仲操,怪不得孟德常說你是書獃子,哈哈,當今天下大亂,董賊雖死然李郭二賊禍亂京師,大丈夫自當從軍報效朝廷,信兒平日雖然無所事事,但自小也是習武出身,此番不去你兄長那裡為將,難道還要像你這般去縣裡當一個教書先生不成,呵呵呵呵。」

    「唉,父親此言也是屬實。」說著,曹德不禁感慨得道:「若不是當初董賊霍亂朝綱,致使諸位文臣同僚身首異處,我又怎會落到這幅田地。董賊董賊禍國呀……」說到最後曹德竟是憤怒的吼出聲來,似是要將那董卓生生咬死一般。

    忽然聽到父親的大吼,曹安民也是不禁眉頭一皺,雖然曹德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然而畢竟與他相處了相近去10年,對於這個曹氏家族當中最有學問的人,曹安民還是有些同情的。

    「天下大亂,非董卓一人之禍。」

    突然一句話,順口從曹信的口中發出,卻是說出的那一剎那,連他自己也是萬分驚心,原本只是心裡的話,卻就這麼說了出來。

    「混賬!汝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果然,當下一聲大喝,原本儒雅的曹德,此刻卻是如一個滿身憤恨的武將一般,滿臉通紅的瞪著曹安民,儘管車子一直在行走,然而屋內的氣氛卻是驟然發生了變化。

    低低的歎了一口氣,曹安民不住的後悔自己多嘴,然而再看祖父曹嵩卻是在車內的角落笑著看著自己,與父親的憤怒倒是產生了鮮明的落差,故此,曹安民也是鼓起了勇氣。

    以禮先向二人做了個揖,曹安民這才淡淡的說道:「自高祖芒碭山斬白蛇起義,開創漢室天下直至今日,漢朝已歷近400餘年,其中不乏王莽梁冀之流霍亂朝綱,雖說漢室朝廷根基深固,卻也敵不過一個個外戚宦官的把持。」

    說著,也不理睬父親那憤怒的眼神,曹信依然平心靜氣的說道:「漢靈帝時,十常侍把持朝政直至黃巾大亂,朝堂之上外戚勢力者、宦官權貴者、士族門閥者,數不勝數。宦官者如十常侍之輩,諂媚主上,阿諛**,剝削百姓,致使朝堂百官皆為奉承十常侍等人為榮,各地屬官如做小人鷹犬,上不達政令,下不安民心,這……豈不是漢室霍亂的根本嗎?」

    「你……」

    「再者那外戚勢力之徒。」見父親剛要反駁,曹信立即又道:「那所謂皇宮貴族,自認為是皇親國戚,便擁兵自重獨攬大權,便是那何進何遂高,原本是一屠豬賣狗之輩,卻因何皇后得寵而成為堂堂一朝大將軍位比三公,總覽天下兵馬,哈哈,就算那何進有本事,然此人卻不思報主提攜之恩,反而結黨營私,大權獨攬,罔顧法紀,這!難道也不是漢廷**的原因?」

    「這……」聽到這裡,即使是曹德,此刻也是頓時語塞,原本面紅耳赤的臉此時也緩和了許多,反而是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面前的這個青年,彷彿不敢相信這番言論卻是出自自己兒子的口中。

    「接著說。」此刻遠處的曹嵩也從剛才的微笑,變成了一絲沉思,不時點頭說道。

    「諾。」見二人此刻都不做聲,曹信便是再次做了個揖,更是大聲說道:「最後再說那士族門閥。何為門閥?便是那門第和閥閱啊,而先帝最希冀的最害怕的也是這個門閥。」

    「何出此言?」

    「朝廷頒布察舉制,其意是要廣納賢才,大興天下,讓各地有能之士都能遇到其伯樂,並為朝廷所用,可如今呢?呵呵呵,這幫士族門閥們,他們卻用察舉製成為他們手中的權力,無視天下賢才,只舉效忠自己士族的人,舉一些庸才為孝廉,變成效忠自己的門生,若效忠士族則有官做?若不效忠?則再有才也是上天無門。哼,此等士族門閥只知道讓自己的門第壯大,不思報國為民,這等天下,怎會不亂?」

    「至於那董卓,也是袁紹之流向大將軍何進舉薦,董卓方才才會入京禍亂朝綱……呵呵,父親,祖父,你們想想,袁紹是士族大家,何進是外戚權貴,這豈不是,士族門閥向外戚貴族舉薦董卓為了殺死宦官十常侍?之後宦官十常侍殺了何進,袁紹士族又族滅宦官,最後董卓這頭老虎就順理成章的漁翁得利了。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突然大笑幾聲,曹信三倆句話便點破了朝廷長久以來的弊端,此刻的他哪還是先前的那個懵懂少年,倒像是一個亂世中不羈的狂士,難以捉摸。

    然而笑聲到一半,原先慷慨激昂的曹信卻是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看著面前父親祖父二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曹信不禁暗罵一聲自己多嘴,隨即尷尬的又坐了回去,一言不發。

    就這樣,戲劇性的,馬車之內頓時又陷入了一陣極其詭異的沉靜當中,彷彿每個人的呼吸都能聽的一清二楚,即使是曹嵩這般為官數十載的朝中元老也是不禁愕然了起來。

    片刻後,還是曹嵩打破了這分寧靜。然而此刻的他卻是依然緊盯著曹信,這個自己原本不看好的孫子,露出驚奇的表情。

    「安民啊,沒想到你這個黃口小兒竟然能在片刻之間便能道破當今朝廷的根本,老夫真是要對你高看幾眼了。」說著還不禁露出一份欣喜。

    而一旁的父親曹德也是連連點頭:「信兒,你既然能說出這翻話,便足看出你的志向,雖然你平日游手好閒,我卻萬萬沒想到你還心繫天下,為父甚是欣慰。」

    此言一出,曹信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原本只是將以前看過的電影影評隨口說出來而已,竟然能讓這兩個文學家震成這樣,不過,雖然這麼想,但曹信還是恭敬的「喏」了一聲。

    「不過你記住,去你叔父軍中可不能再說出這些話了,你今天跟我們說尚且可以,但如果在軍中言語稍有不慎,即使你是我兒子,也難逃軍法從事啊……」

    看到父親如此說,曹信心知父親是在擔心自己,雖然這些道理曹信都懂,但看到父親關切的樣子,還是答應了下來。

    「諾。孩兒自當謹記。」

    「嗯,這便好。」滿意的點了點頭,父親曹德轉而向祖父又道:「父親,安民此番看來也算是長大成人,我也可以安心陪您回泰山華縣教書了。就不要在許昌耽擱時日了吧。」

    「嗯,也好,這次就呆三日吧,多帶一些金帛錢糧,此次回華縣還要路過徐州境地,聽聞陶恭祖是個仁德之主,此番自當與他結交才是。」

    「父親說得有理。」

    這時,坐在一旁的曹平聽到二人的對話,卻是再一次猛然一驚。

    等等……公元194年?徐州?

    陶謙部將張闓殺死曹嵩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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