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太過得意忘形,竟然譁眾取寵的肆意而為,簡直是視爺爺如無物.
此時再面對他嗔怒的眼神,不由的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愛殘顎副
估計很少有不肖子孫敢像我這樣當著長輩的面,做出調戲黃花閨女的事情,並且還說出大言不慚的話語。
雖然我和爺爺兩個之間比較灑脫,很少將輩分拿到檯面上來說,可是畢竟我是他的孫子,這樣所作所為真是太大不敬了。
沒想到就在我舉步維艱的時候,爺爺卻突然改變了嚴峻的模樣,對著我開懷一笑,慷慨的問道:
「這是誰家的閨女阿?長的還挺水靈呢!你們處了多久了?!什麼時候帶回家給爺爺打個照面阿?!」
面對爺爺突然轉變的態度,我頓時滿臉黑線。縱使爺爺能說出諸如「人是英雄錢是膽,沒有錢就死得慘」之類有著後思想的話來,可是年齡的代溝不可避免,就算爺爺再思想超前,也不會領悟到我們「約炮秘籍」裡面的章意。
畢竟他所處的時代是那種牽個手都要偷偷摸摸的歲月,現在見我和小柔護士摟摟抱抱,就以為我們正在交往,甚至已經私定終身。
手足無措之下我不得不向爺爺解釋道:
「不是的!爺爺,你誤會了!我剛才和她開玩笑呢!我現在還小,像終身大事這種需要仔細醞釀的事情,還沒有考慮過呢!」爺爺聽後頓時沒了精神,唉聲歎氣的說道:
「看來我有生之年是吃不了孫媳婦兒做的飯了!」
本來一直在一旁笑語連珠的海子哥,聽到這句話也同我一起沉默了起來。
要不是剛才小柔護士打開日光燈,我都沒有機會來得及像現在這樣細細打量爺爺。他本來就雪白的頭髮,此時也被藥物的腐蝕給弄的凋零了很多,頂上開始慢慢有了一圈禿意。黑厚的眼袋正訴說著這些日子以來,他差勁的睡眠和飽受折磨的精神。
再看看如今眼前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哪裡還有我記憶裡面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聽著他冥冥中已知自己大期將至的話語,我也頓覺傷感起來,連忙安慰道爺爺:
「不會的,爺爺!你肯定是長命百歲的人瑞。我到時候給你娶三五個孫媳婦兒回來,每日三餐輪換著做給你吃!」
本來是想逗爺爺笑笑,翻過這一頁。可爺爺聽後不為所動,擺了擺手說道:
「爺爺看來是等不到那一天了!你以後要是和哪家的閨女能走到一起。一定要善待別人,不能三心二意。有空的時候帶著妻兒去爺爺的墳墓上看看,爺爺就心滿意足了!」聽到這裡我正要開口委婉的勸勸爺爺,可是他卻歎了口氣,不容置疑的說道:
「不早了,我也累了!你們先回去吧,改天再來!」
一時間就把我已經在嘴邊打轉兒的話,給硬生生憋了回去。於是我只有和海子哥留下了身上所有的煙,同爺爺道別後,離開了醫院。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爺爺聰明睿智到已經看淡紅塵,不畏生死。可是如今病入膏肓的他,竟然也開始躊躇了起來。並不是爺爺膽小,像他這種經歷過烽火連天,九死一生的軍人,怎麼會害怕閻王爺的召喚了?!只不過是因為爺爺捨不得我們這些子孫罷了。
心情不佳下我不想開口說話,和海子哥一人買了一包煙後,就分道揚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想拖延也只不過是掩耳盜鈴。
現在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當我回到家後,發現爸媽他們都還沒睡,正坐在沙發上等著我呢!
見到我後,他們默契的沒有提一些會讓氣氛尷尬的話題,彷彿我只是從學校放學回家一般。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融洽,絲毫沒有我開始時所忌憚的情況發生。
等他們對我閒聊了兩句奧運會的瑣事後,我開始覺得困意來襲,接著就去浴室洗了個澡,回臥室睡覺了。
家裡的床真是舒服阿!躺上去的那種感覺,就跟睡在百把個美女一絲不掛的身體上一般,我感覺自己的全身脛骨頓時放鬆了下來,沒有了哪怕一丁點的束縛和壓力,實在是愜意之極。
再回到這個溫暖的庇護所時,我沒有了當初的煩厭,反而格外的珍惜起來,看來小柔護士的那句話說的沒錯,我真的長大了。
成熟不是阻止別人走進你的世界,亦不是沉默寡言的對所有的事情都漠不關心。而是用細膩的心去感恩自己所擁有的,並且給予最真誠的笑容。
一夜無夢,這一覺十分的甘甜,就像泉水洗滌身體一般,柔軟的潤物無聲。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下午,睜開眼看見窗外陽光的餘暉溫柔的映入眼簾,我覺得異常的幸福,這無疑是最近幾個月來,睡的最好的一次。
大大的床不再是網吧裡面那張空間狹小的椅子,安靜的環境代替了吵鬧的氣氛。我的身體不會因為扭曲成奇形怪狀的樣子而生疼,耳朵裡面也聽聞不到喧囂的聲音,一切都是那麼的安寧,讓我彷彿一個嬰兒般重新回到了母親的懷抱,被其細心的包裹。
桌子上擺放著豐盛的飯菜,放到微波爐裡面加熱後,我便開始了大快朵頤,好久沒有吃到如此美味爽口的佳餚了。這生活我曾經擁有,但那時不懂珍惜,現在顛沛流離之後回到原點,讓我明白了老天指引我的用意。
吃過飯後我步行去了醫院,一路上的風景依舊迷人,許久不見的熟人看我回來了,免不了一陣寒暄,我也同樣微笑著他們打著招呼,攀談一番。
到了病房時,奶奶正在病床前一針一線的織補過冬的毛衣。見到我後,便立馬迫不及待的拉過去噓寒問暖,不停的說她的孫子最近瘦了很多。
爺爺看著我相識一笑,我們都默契的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情。
奶奶嘮叨了一會兒後,叫我在醫院照顧爺爺,自己回家拿些換洗的衣物,我欣然答應。
等奶奶走後,我扶著爺爺去了醫院後面的小花園,爺孫兩個一人叼著一支煙開始無法無天的吞雲駕霧起來。
看著眼前秋意寥寥的景色,興起之下為了討爺爺歡心,我給他背起了《沁園春-長沙》: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
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
當毛1主席蕩氣迴腸的詩詞,朗朗上口的傳頌在這個應景的小花園時,一老一少祖孫二人正閒庭信步,真是好一副天倫之樂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