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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 期 私 語 八十三 自作自受 文 / 別期

    中午一個人去食堂吃的中飯。

    一粒粒白飯嚼在嘴裡一點味道都沒有,甚至都是苦澀。

    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完全是行屍走肉的感覺。

    回寢室後,躲在廁所裡面抽了一根煙。

    深深的吸,深深的呼。只有當煙草把頭腦的意志都飄忽的那一瞬間,我才能讓自己稍微有點快感。

    麻痺的同時,克制自己盡量不要去想杜雪。

    可這一切不過是掩耳盜鈴而已。

    眼前浮現的,都是杜雪的樣子,以及我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

    到頭來,定格的,還是她那張淚流滿面的臉。

    連煙,抽進肺裡都變成了痛楚。

    想到杜雪肯定也沒有吃飯,下了寢室樓,就去食堂給杜雪打包了一份飯菜,是她最喜歡吃的紅燒鯽魚。

    走到了她的教室門口,找了幾個同學幫忙給杜雪送進去,可能是因為早上的事被他們班上的人都知道了。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我的忙,估計是怕杜雪發火。

    正當我沒有辦法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第一次幫我給杜雪傳話的矮個子。

    我把他叫過來灑了根煙給他,請他務必幫我這個忙。

    矮個子面色有點為難,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

    「小兄弟,你一定得幫我這個忙。就當我欠你個人情,以後在學校出什麼事了我罩著。要是你不幫,那就是得罪我了。」

    畢竟現在有求於人,我語氣也沒用的很囂張,反而多了很多無奈。

    他明顯是個膽小怕事的主,終於幫我把飯給杜雪帶了進去。

    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希望能出現奇跡,讓杜雪能接受我這份道歉。

    可我的希望再次破滅。

    矮個子進去後直接走向了杜雪的桌子,小心翼翼的把我叫他帶的飯放在杜雪的面前,剛準備開口說話。

    杜雪就一把拿起了打包盒,丟在了地上,對著矮個子吼道:

    「滾!」

    這一聲「滾」卻分明是說給我聽的。

    當了替死鬼的矮個子被杜雪突如其來的表現給嚇了一大跳,一時間楞在了那裡,隨後回過頭用抱歉和無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就悻悻的回到了座位上。

    杜雪的舉動讓整個教室都寂靜無聲,所有的學生都順著矮個子的目光注意到了門口的我身上。

    我也一下子手足無措,啞口無言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一向愛面子的我,瞬時間感覺到彷彿在被人剝光了似的觀賞。要是平時我肯定扭頭就走,可是現在我走不了,尷尬的站在了那裡。呆呆的看著杜雪。

    就這樣一直到了上課鈴聲響起,我才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坐到了座位上後,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已經通紅,額頭上全部都是冷汗。

    可我沒有心思去想自己剛才有多丟臉,心裡只一遍遍迴響著一個聲音:

    「難道我和杜雪之間,就因為這件事,完了?」

    老師不知道在講台上講什麼,我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大腦裡面變成亂哄哄的一團,耳朵裡都是耳鳴聲,我好像到了一個無名的寒冷冰洞,只聽到岩石上有一滴滴的水聲。

    「嘀嗒」「嘀嗒」……

    一聲聲敲擊著我瀕臨破碎的小心臟,壓的我喘不過起來。

    這種被束縛的感覺真難受,我忍受不了了。

    我怕再這樣下去我會窒息死掉。

    瞬間寒冷冰洞消失了,我彷彿又掉到了火海裡,受到三味真火的灼燒。

    壓抑不住心中的吶喊,真想站起來仰天長嘯。

    不行,我不能和杜雪分手,我不能讓一切變成這個樣子。

    顧不得正在上課,直接從自己的座位上走了出去,任課老師和全班同學都驚異的看著我。

    「這位同學,這在上課呢,你去哪裡?」任課老師在我快出門口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癡傻的問我。

    「廁所!」我頭也沒回,冷冷的回了一聲。

    就義無返顧的走了出去。

    一路上我都在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

    我一定要告訴杜雪,一定告訴她我愛她,一定要把這一切都說清楚,一定不能和杜雪分手,一定讓她回到我的身邊,一定在以後好好的對杜雪,一定不讓她再受哪怕一丁點委屈。

    到了杜雪教室的門口,他們正在上自習課,沒有老師的課堂嘰嘰喳喳的充滿了學生的吵鬧聲。

    隔著窗戶看到杜雪就在眼前,剛才還信心滿滿,有一肚子話的我,卻連叫她都不敢。

    我膽怯了。

    我怕又弄成中午那樣,我怕又惹杜雪生氣,我怕杜雪對我冷媒楞對或者是不理不睬。

    我怕適得其反,讓杜雪更加的討厭我。

    一向有主見,敢作敢為的我,在這個時候,卻成了個畏首畏尾的傻1逼。

    看著玻璃上倒影著的自己的影子,彷彿都在嘲笑眼前這個傻1逼。

    「真是個傻1逼阿。」我對著影子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個時候,教室裡傳來了杜雪的聲音:

    「吵什麼吵,安靜點!」

    杜雪是她們班的班長,掌管紀律是她分內的事情。加上她現在心情低落,所以直接就在全班喊了一聲。

    教室裡面只有片刻的寧靜,隨後又繼續嘰嘰喳喳了起來。

    一般情況下,包括我,對班上掌管紀律的人都是不理不睬的。這在學校裡面很正常,因為她畢竟不是老師,也不能拿別人怎麼樣,再說全班都在犯錯,她又能怎麼樣?法不責眾嘛。

    可此時意志恍惚的我聽到安靜後繼續響起來的聲音,情緒卻沸騰了起來。

    這些話彷彿是對我的嘲笑一樣。讓我內心十分的扭曲。

    加上體諒杜雪這時的煩悶,神經也變得躁動。

    一時間全身的毛孔都屏縮了起來,拳頭捏的緊緊的,牙齒生硬的互扣在一起,眼睛骨突出來,雖然我自己看不見,但是我能感覺到此時的自己非常的猙獰。

    我一步步舉足輕重的走到了杜雪教室敞開的門口。

    站立住,沉下了丹田。

    張開了嘴,用力的吼了出來:

    「喊你們安靜聽不到嗎?」

    聲音震的我自己都耳皮發麻。

    全班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想受驚的兔子看向了門口的我。

    就在這時,在這個鴉雀無聲的環境裡,傳來了一個聲音:

    「管你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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