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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希揚給他們限定返回的時間是傍晚之前,但是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依然不見那三人返回的跡象。
陳希揚開始變得有些焦躁起來,畢竟蘇澤和駱柒的自保能力都不強,讓他們跟著莫傳延下水,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
「我還是下去看看情況吧。」陳希揚說著便要去換裝備。
「等一下,」楊臣修一手按住了陳希揚,指了指黑暗的遠方,「你看,那裡是不是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
陳希揚循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在視線的盡頭,有淺淺的波紋一圈圈暈了開來。那波圈越來越寬,越來越急,彷彿水面下有什麼東西即將破水而出。
就在陳希揚瞇起雙眼遠眺的時候,其他幾人也都湊了過來,七嘴八舌地道:「難道是蘇澤他們回來了?」
「感覺那水下的東西塊頭不小,他們潛個水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那是什麼東西?喀納斯湖水怪?」
「喀納斯湖水怪不是應該生活在新疆麼,跑南極來做什麼?
「我不就打個比方嘛。」
幾句話的功夫,那水紋迅速朝他們所在的方向一**推了過來,且有愈來愈猛的趨勢。
陳希揚心生警覺,提醒道:「大家都向岸上退退,小心提防著點。」
「怎麼?真是水怪?」楊臣修還有些好奇。
「總覺得有點不太對。」陳希揚說著,回頭問符寧止,「你能嗅到什麼異樣的氣味麼?」
符寧止道:「我的鼻子早就被凍得失去知覺了,這個時候你就別指望我了。」
楊臣修一聽,趕緊將符寧止摟進懷裡,一邊揉著他的鼻尖一邊心疼地道:「冷的話就早點說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會冷呢。鼻子感覺怎麼樣?還是沒有感覺嗎?」
符寧止有點受不了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行了行了,我的鼻子我自己會照顧好的,你別這麼黏糊,我有點吃不消。」
陳希揚無語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再回過頭去時,發現那波紋又推進了不少,並且有不明形狀的突起時不時地冒個尖出來,但很快又沒入水下。
眼看著那不明生物越來越近,距離他們只剩下五十多米的時候,陳希揚把握時機捏了個咒訣,給自己的雙眼施了一道天目術。
隨即他臉色突變,大聲道:「大家趕快退,是護城蛇!」
「什麼?」眾人尚未明白過來,但見一向鎮定的陳希揚都慌了手腳,忙跟著他往後退去。
此時那水下的不明生物也似乎感應到了他們的意圖,立即加快速度往這個方向劃了過來,及即將觸岸的瞬間,忽然「嘩啦」一聲破水而出,同時發出一聲響徹雲霄的嘯音。
「好……好大的一條蛇!」黑暗中,他們終於看清了不明生物的真貌,這是一條三米粗的巨型蛇,長度尚不可知,因為它露出水面的半身已經高達十幾米,另外一半身子還淹沒在水面之下。
與不同的蛇不同的是,這條蛇的皮膚幾乎是透明的,遠遠看去像是冰雕一般,但透過皮膚可以看見它的骨骼和內臟,讓人感覺既恐怖又噁心。
那巨蛇在衝出水面的瞬間,便張開巨大的嘴巴,吐出的不是信子,而是一排直徑為0.5米的冰錐,追著他們身後落了下來。
好在他們跑得快,那一排冰錐雖然來勢兇猛,但並未傷到人,落在地面便斜角紮了進去,讓人看著都是一陣後怕。
「這是護城河中的冰蛇,在這裡呆了上萬年,都已經成精了。」陳希揚說著,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隻瓶子,打開瓶口對著那冰蛇的方向大喝:「火吞龍,出來!」
隨著他一聲令下,一條火紅色光芒瞬間衝出瓶子,一邊朝冰蛇迎面衝去,一邊迅速變成一條巨大的火龍。
當冰蛇再度吐出一排冰錐時,火吞龍一聲怒吼,也毫不示弱地噴出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冰錐從火焰中穿梭而過,落到地面時,一半已化作冰水,殺傷力大減。
那冰蛇見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頓時勃然大怒,於是接下來的冰錐就衝著火吞龍飛去了。
於是一蛇一龍頓時混戰在了一起,一時間冰錐、火球漫天亂飛,下面幾個人忙抱著腦袋盡可能躲得遠遠的,卻還是經常有被殃及的危險。
待終於都躲入巨大的冰巖掩體之後,眾人才常舒一口氣。隨即陳希揚想到,冰蛇都出動了,那蘇澤他們三人究竟上哪兒去了?該不會已經被冰蛇咬死了吧?
這麼一想,他又立即不淡定了,轉身就要跑出去。
楊臣修一把拽住了他:「你做什麼?」
「我去找蘇澤他們,我擔心……」
「蘇澤他們現在在哪裡還不知道,你上哪兒找去?更何況現在水岸完全被冰蛇霸佔著,你現在出去不是自找死路麼?」
陳希揚無言以對,他知道楊臣修說的完全正確,但是他就是不能就這樣放任蘇澤那三人不管。
溫之臨看了他一眼,也勸道:「你冷靜一點,如果他們三個已經遇難,你現在出去找也於事無補,如果他們沒有遇難,你不妨再耐心等一等,先解決了這條冰蛇才是關鍵。」
此時火吞龍與冰蛇已經大戰了三百回合,卻依然無法給對手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且因為冰蛇的體積過於龐大,一張口便能容下火吞龍的整個身子,所以總體而言,火吞龍的處境十分不利,好幾次有被冰蛇橫腰咬斷的危險。
眾人在掩體之後觀望了一陣,覺得再這樣下去,火吞龍就要淪落到被吞的命運了,大家心裡都有些發急。
陳希揚卻是急中生智,看向身後的馬弈攸,問道:「你的那個火燃術,能對付得了冰蛇麼?」
「理論上可以,」馬弈攸皺眉想了想,「但事實上可操作性不強,火燃術必須在二十米的範圍內才能發揮最大的效力,但是你們看那冰蛇,它的遠攻距離可比我大多了,恐怕沒等我接近到距離他二十米的範圍內,就已經被它吐出來的冰錐穿成渣了。」
「也就是說,只要進入合理的攻擊範圍,你就有把握用火燃術傷害到它?」
馬弈攸驚悚地看著陳希揚:「你該不會真打算把我推到那怪物面前去送死吧?」
溫之臨想了想,轉頭看穆順:「把你那面盾牌拿出來試試吧。」
陳希揚立即道:「對了,穆順,我記得你有一面刀槍不入的盾牌的,完全可以利用起來啊。」
穆順怔了一下,道:「有是有,但是……有用嗎?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用那面小小的盾牌掩護開陽過去吧?對方一張口就能把我們給囫圇吞下去了。」
「如果是用我的防禦結界來強化你的盾牌,一起護送開陽過去的話,勝率應該會大一些吧?」
穆順張開了他的盾牌,歪頭看著陳希揚:「你要怎麼強化我的盾牌?」
「比如這樣。」陳希揚念了個咒訣,朝盾牌的方向點了點,只聽「彭」的一聲,盾牌突然撐大了數倍,重得讓穆順一個人有點扛不住。
「我擦,你好歹事先提個醒,突然來這麼一下,想嚇死我嗎?」穆順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不是問我要怎麼強化,用說的不如直接做給你看咯。」
穆順無話可駁,嚥了口氣道:「於是要怎麼做,就這樣直接衝過去?」
「我讓火吞龍盡可能掩護我們,開陽你要把握好時機,火吞龍看樣子已經快要精疲力竭了,它能掩護我們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好。」馬弈攸咬了咬牙,捏了咒訣已經開始念起了咒語。
兩人聚攏在穆順左右兩側,陳希揚又張起第二道防禦結界,然後三人同時向冰蛇的方向衝了過去。
冰蛇很快便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正打算拋下火吞龍,轉而攻擊他們,此時接到了掩護指令的火吞龍立即調轉方向,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身後三人。
冰蛇覺得火吞龍煩不勝煩,乾脆使出了狠招,吐出一把三倍長的冰錐,直接將火吞龍的身體刺穿。
火吞龍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身體跌落下去之後,又被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它一邊嘶吼一邊拚命掙扎,但是冰蛇不打算給它喘息的機會,隨即又一把冰錐紮了下來,這一次,直接扎中了火吞龍的頭部,頓時腦漿四溢。
此時三人已經舉著巨大的盾牌衝入了火燃術的有效攻擊範圍,在馬弈攸咒語的不斷催動下,頓時有火焰自冰蛇體內冒了出來,它那幾乎透明的胸腔頓時被一團火焰所充塞,並沿著它的脊椎骨迅速向全身蔓延而去。
冰蛇忍受不了體內燃燒的劇痛,整個身體頓時失去平衡,仰面翻入水中,拚命撲騰著水花掙扎著,同時不斷有冰錐從它大張著的口中噴射出來,在空中劃過一個個拋物線,雜亂無章地落到地面上。
為了保持火燃術的有效攻擊範圍,穆順高舉巨大的盾牌,掩護三人繼續向水面靠近,只聽透頂上發出「篤篤」的響聲,不斷有冰錐轟然砸在了盾面上,砸得穆順雙臂都開始發酸。
「好了沒有,我快撐不住了!」穆順忍不住催促馬弈攸。
馬弈攸沒有理他,口中不間斷地默唸咒語,將火燃術的效力催動到最大化。
冰蛇在水中掙扎了幾秒鐘的時間,忽聽冰裂般的一聲巨響,只見冰蛇的身體斷開了幾節,它全身的骨骼與內臟全部被燒焦,發出刺鼻的氣味。
冰蛇的殘骸在水中又慣性地撲騰了幾下,然後終於靜止不動。
穆順和馬弈攸這才小心翼翼地從盾牌裡面探出頭去張望。
「死了?」
「應該是死了吧?」
「都斷成幾截了,早就死透了吧。」
此時陳希揚則蹲下身來,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變回了一指長的火吞龍的遺體,將它斂入瓶中,垂下眼眸低聲道:「謝謝你。還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