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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章 分道揚鑣(二) 文 / 林千尋

    駱柒和莫傳延離開之後,其餘幾人便打算接受楊臣修的提議,先回城區找家酒店好好休養生息一番,再作下一步打算.

    蘇澤的精神狀態看上去很不好,而陳希揚是絕對不會開車的,楊臣修身為boss親自開車感覺身份很掉價,而符寧止則除了給楊臣修當「護身符」之外是什麼事都不會做的。

    於是乎,無比悲催的紀玖和李思考師徒二人只得各自給他們這兩對祖宗充當臨時司機。

    李思考心思比較簡單,來的時候就是他給楊臣修開的車,回去的時候還是他開,他倒也答應得十分痛快。

    紀玖就比較鬱悶了,他的老闆是楊臣修,又不是蘇澤和陳希揚,憑什麼要他給這兩人當司機?無奈楊臣修一心籠絡蘇、陳二人,老闆吩咐下來的事情,紀玖即便滿心不樂意,卻還是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坐上了車,又離開了楊臣修的視線,蘇澤和陳希揚兩人同時鬆懈了下來。

    雖然他們知道楊臣修讓紀玖過來給他們當免費司機,不過是想借此機會盯著他們,不讓他們有偷溜的機會罷了,但一來他們原本便沒打算開溜,二來,紀玖畢竟是駱柒的師弟,憑他硬生生在自家老闆面前瞞下了駱柒的身份這件事來看,可以斷定紀玖此人雖然愛財,但基本的做人原則還是有的,蘇澤因此對他存了幾分好感,也便少了些防備之心。

    這心態一鬆懈,蘇澤便開始昏昏欲睡了。只見他腦袋一點一點地,漸漸往陳希揚肩膀上靠了過去。

    陳希揚皺了皺眉,身子往旁邊挪了挪,很快蘇澤的腦袋便也跟著挪了過去。陳希揚伸出兩根手指將他的腦袋頂開,蘇澤搖頭晃腦了一圈,又準確無誤地落回到原點。

    如此循環往復了幾次之後,陳希揚徹底沒了脾氣,只能任由蘇澤靠在自己肩膀上呼呼大睡。昨晚他一時氣昏了頭,想也沒想便一拳招呼了上去,而後又罰蘇澤站在窗邊不許睡覺,直到他認識到自己犯的錯誤為止,以至於蘇澤昨晚基本沒睡,能撐著吃完早飯下了游輪再直挺挺地坐進車裡,已經是奇跡了。

    想到這裡,陳希揚百般無奈地歎了口氣。蘇澤畢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再怎麼不著調,也還是他從小保護慣了的蘇澤。他雖然對蘇澤的冒犯感到非常生氣,但這麼結結實實的一拳下去之後,他自己心裡也頗有些後悔。

    如果是在以前,他也許還會幫蘇澤找個像樣的借口,比如說青春期小毛頭的惡作劇什麼的,只要蘇澤吃了這次的教訓,答應以後不會再犯,他也就權當從沒發生過這件事,就此揭過了。

    但蘇澤現在已經成年,早已過了調皮搗蛋的年紀,那充滿侵略性和獨佔性的綿長一吻,絕對不可能用惡作劇這麼簡單的借口矇混過去。

    更何況之後蘇澤雖然乖乖聽了他的話站在窗邊反省,卻死活不肯承認自己犯了錯,他甚至還理直氣壯地反問:「我喜歡你,所以想親你,這有錯麼?」

    陳希揚當即氣得肺都快炸了:「你小時候還說你喜歡鄉下親戚家養的那隻豬呢,怎麼不見你抱著一隻豬親得死去活來啊?」

    「你和豬能相提並論麼?我當時年紀小,喜歡那隻豬也就單純喜歡它圓潤可愛罷了。如今我對你的喜歡……」他說著突然頓了一頓,臉上閃過一絲羞怯的神色,最後終於鼓起勇氣,抬眸凝視著陳希揚的眼睛,低聲道,「我對你的喜歡,是愛。」

    陳希揚下意識退了一步,心律突然有些失常。

    蘇澤說這句話時投射而來的熾熱的眼神,與當初皇甫風音看他的眼神如出一轍。這一瞬間,他幾乎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不是蘇澤,而是風音。

    昨晚的後半夜,陳希揚躺在床上也是一夜無眠。

    蘇澤突如其來的表白讓他驚慌失措,但更重要的是,他開始擔憂,皇甫風音對蘇澤的影響,究竟深到了哪種程度,蘇澤如此失常的行為,會不會是風音情感上潛移默化的結果。

    如果真是這個原因,也許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等時間一長,讓蘇澤認識到自己所謂的「愛情」,不過是風音移情的幻覺,待他頭腦冷靜下來之後,問題也就自然而然地解決了。

    抱著這一想法,陳希揚決定在這段時間採取些手段給蘇澤的頭腦降降溫,所以才會提出與蘇澤保持兩米距離的要求。

    無奈蘇澤早已對陳希揚的脾性瞭如指掌,不論陳希揚如何對他橫眉冷對,他都能嬉皮笑臉輕鬆避過,還能準確摸到陳希揚的軟肋,吃定了他對自己的捨不得,導致陳希揚的「冷處理」計劃屢屢受挫比如早上吃自助餐的時候,又比如現在。

    其實蘇澤剛開始靠上陳希揚的肩膀,只是閉著眼睛裝睡罷了,所以不論陳希揚如何避他、推他,他都能鍥而不捨地重新粘上去。他這麼做,一方面是在向陳希揚撒嬌,另一方面,也是在測試陳希揚對自己的容忍度。

    通過昨晚上的一番較量,他明白了自己與陳希揚之間情感模式的不對等。但既然他已經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也就不打算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所以當陳希揚罰他站著悔過時,他的確是乖乖在窗邊站了一宿,但卻不是在認真悔過,而是在腦海中推演出了一套長期作戰方案。

    首先他要摸清楚陳希揚對自己的容忍底線,在不踩到底線的前提下,利用各種偽裝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地滲透到陳希揚的大後方,然後找準時機一舉攻克這座碉堡。

    於是當發現陳希揚的身體在多次迴避無效,最終徹底放棄不再迴避之後,他閉著眼睛輕輕勾起了嘴角「敵軍後方滲透計劃」第一步,成功。

    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困意便一波接著一波襲了上來。他這麼瞇著瞇著,不知不覺就真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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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尋,阿尋快醒醒!」

    皇甫尋睜開眼睛,看見阿錯已經穿戴整齊,將他從被窩裡拽出來道:「各大家族都在整隊準備上山了,咱們好歹還混在端木家族的隊伍裡,趕緊起來吧,馬上就要出發了。」

    皇甫尋忙坐起來穿外衣,目光落在身邊空著的墊子上,那個舖位原本是雪烙的,但是自從昨天晚上他被他的族長哥哥強行帶回去之後,便沒有再回到這個帳篷裡來了。

    阿錯見皇甫尋看著雪烙的舖位發呆,便猜到了他心裡在想什麼,於是頂了頂他的胳膊:「別磨蹭了,趕緊起來,還得收帳篷呢。」

    皇甫尋一邊站起身,一邊問道:「阿錯,你說……雪烙他還會回來麼?」

    阿錯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說什麼呢,那裡才是他的家啊。」

    「可是,總覺得雪烙在他自己家裡過得不快樂。否則他為什麼寧願流落在外忍饑挨餓,也不願意回家裡去呢?」

    阿錯看了他一眼:「就像你一樣麼?你也算是翹家的壞孩子呢。」

    皇甫尋突然笑了起來:「他跟我不一樣,我翹家出來,是為了尋找我要找的那個人。現在我找到了,覺得很幸福。但是雪烙……」他想起昨晚看見的那一幕,輕輕歎息了一聲。

    雪烙原本也可以過得很開心的,只是沒想到,老天爺跟他開了一個不怎麼好玩的玩笑。

    因為掛心著雪烙的緣故,兩人一直到隊伍出發,都顯得情緒低落,默默並肩走在一起,沒有多說一句話。

    此時隊伍中有流言漸漸傳了開來,說三大家族之所以大清早就出發了,是因為他們收到消息,說尊主皇甫暗律已經在天亮之前抵達了瓏山,並獨自一人上山去了。

    對於尊主臨時改變主意獨自上山迎戰血魔的行為,各大家族的長老們頭痛不已,於是三位族長率領各自的長老們短暫地開了一個碰頭會,便急急忙忙拔營出發,打算跟上山護駕去。

    皇甫尋聽到這個消息時,深深地皺起了眉,顯然對自己父親的行為也感到萬分不解,以父親的性格,應當不至於如此莽撞冒進才對。

    阿錯一邊聽著身旁人口耳相傳的小道消息,一邊留神觀察皇甫尋的反應,見他蹙著眉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便偷偷握了握他的手。

    皇甫尋恍然回神,對上阿錯的目光。阿錯朝他笑了笑:「不要擔心,尊主很厲害,一定不會輸給血魔的。」

    「嗯。」皇甫尋點頭應了一聲。

    倒不是因為阿錯簡單一句話便輕易信了,言靈一族的能力究竟有多大,他比其他三個家族更有發言權,但他憂心的並不是這件事。只是為了不讓阿錯為他擔心,他只能反過來用笑容寬慰阿錯。

    突然肩頭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皇甫尋轉過頭,發現雪烙氣鼓鼓地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咦……」皇甫尋剛要開口,便被雪烙打斷了:「咦什麼咦,你們兩個好沒良心,出發之前也不等等我,害我跑到駐地,發現大家全都走光了,只好又急匆匆追上來,簡直累死我了!」

    皇甫尋尚未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脫口道:「你不是……」

    阿錯怕他說漏嘴,忙搶先對雪烙嗔道:「你還好意思怪我們,自己趁我們睡覺的時候溜出去一整晚不回來,我們還以為你不打算跟我們一起上山了呢。」

    「我整晚不回來是因為……」雪烙噎了一下,支支吾吾地道:「因……因為我半夜跑出去撒尿,天太黑沒看清方向,走著走著就迷路了,等到天亮了,才好不容易找到回來的路啊!」

    如此拙劣的謊言,傻瓜才會信了他。

    但是皇甫尋和阿錯非常默契地對望了一眼,既然雪烙不打算如實相告,那他們也就配合著裝不知道好了。畢竟昨晚上那件事,戳穿了大家都會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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