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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一張 懷孕的日子 文 / 枯籐殘鴉

    在西貝一直沒買到秀想吃的荔枝,海托了幾次人在雲川終於碰到了,8塊錢一斤,還不算太貴,一次性稱了5斤,人家水果攤老闆以為是搞批發的呢,海硬是塞給女同事五十塊錢,弄得女同事哭笑不得「你還讓我真賺點小錢花花的呀!」

    「哎呀,你多心了,麻煩了你好多次,我都不好意思了,秀一直念著想吃,在西貝沒有賣的,有可能下次還麻煩你,到時可別煩啊!」女同事人長得漂亮,找了個市裡婆家,也和海一樣隔三差五往家跑。舒嘜鎷灞癹

    「還沒見過像你這麼疼老婆的,秀找了你,燒高香呢」女同事做一臉羨慕狀,

    「行了,你家老高不疼你,我怎麼記得去年冬天突然降溫,誰吧的吧的的做了一個多小時的車,來給送棉襖的呀」

    「他哪是疼我的呀,是擔心他兒子受罪」女同事剛生過孩子結束產假,上班沒有多長時間。

    「你說是不是女人一懷孕,就特好吃,秀這段時間總是念叨著吃著吃那,連夜裡的夢話都是吃的」海向女同事討教。

    「哪個女人都這樣,不過有的人想吃還吃不下去呢,我那時候也是可就是吃不多,一點就飽了,兒子生下來像小貓,害得老公成天說我糟蹋糧食」,

    「哎呀,先在秀可能吃了,麵條、稀飯一頓能吃好幾碗呢」

    「秀能吃是好事,到時給你生個大胖小子,你該偷著樂吧」

    海和女同事在辦公室說說笑笑,一提起秀就說個沒完……

    雖然不是週末,但念叨著買好的荔枝,海下午連班都沒上,拎著一大包吃食,興沖沖往家趕,秀早就到家了,電話裡聽說買到了荔枝,一直挺興奮。

    迫不及待,秀趕緊剝了一顆放進了嘴裡,從來沒有嘗到的一股甜甜的夾著一點微酸的滋味霎時充溢著整個口腔,調逗著全部的味蕾,喉嚨想一下子嚥下去,口舌又捨不得,糾結著在嘴裡慢慢纏綿,秀一臉陶醉狀,真實的體驗著白居易所描述的「瓤肉瑩白如冰雪,漿液甘酸如醴酪」境界。

    「怎麼這個還需要剝皮呀」看著老婆熟埝的動作,海一臉詫異,

    「土老冒,不剝皮怎麼吃,裡面還有核呢」說著秀從嘴裡吐出來一個褐色的圓圓東西,在手裡把玩。

    「別說我還真沒有吃過」

    「以前你沒學過《南國六月荔枝丹》,賈祖璋寫的,我最喜歡了」

    「學是學過,我可從來沒有像你那樣念叨著」言下之意我可沒有你這麼好吃。

    秀嘻嘻的笑著,又剝了一顆硬塞到海嘴裡「買了一大包,怎麼你一個都沒有償」

    「我不喜歡吃它,它哪有我們這的蘋果好吃,」海說著嘴早已經躲開了,一看海不吃,秀跑到廚房,把荔枝塞到了正在做飯的母親口中,

    「有什麼好吃的,一股子紅薯味」秀媽嘴裡嚼著一臉的不置可否,

    「唉!你們都不會品嚐,我還聽說台灣有一種水果,像臭豆腐,聞著臭吃著香,還是水果之王呢」,

    「行了,行了,那是榴蓮,你可別再念叨了,我可沒有那個本事給你弄來,聽說只有台灣有呢,可別再為難我了」看著秀一臉的神往,海趕緊用話打住。

    「那你的意思嫌我好吃了!「秀故意撅起了嘴,

    「哪是呀,我就是隨口一說」看到老婆板臉,海忙著解釋。

    「懷孕的女人都那樣,你前院的蘭子姑那時候成天想吃雞,你姑奶奶沒給弄都氣哭了,她娘還直罵她呢,哪有一個大姑娘家家的想著吃這,吃那的呢——誰叫她沒結婚就懷孕呢,結婚後她哪一次回娘家,你大爺不是買這、買那,你姑奶忙著張羅雞、鴨、魚的一大桌子」。

    也許是想替女兒打圓場,母親絮絮叨叨的說起來,

    「你看,蘭子姑一回娘家俺姑奶就給弄好吃的,我們這成天在你家,怎麼也沒見老爸去集上割二斤肉,怪摳的你們」,秀故意說,

    「死妮子,誰讓你成天賴在我們家,攆也不走,如果你像你蘭子姑,個把兩個星期來一回,我們不也得盤子碗規矩的,還嫌我們不好,家裡的雞呀、蛋的都填狗肚子裡了」母親故意的板起了臉。

    「俺就是說著玩的,你還當真「看到母親樣子,秀趕緊解釋。

    「你個熊妮子還成天嫌這不好吃,那不好吃,相當年我懷你的時候,三個月露頭,比你就早一點吧,成天想吃酸的,你老太(註:蘇北尊稱太爺和太奶為男老太和女老太)從她家裡給我端了一大碗秋天醃的鳳衣臘菜(就是雪裡蕻),酸得倒牙,你爸一筷子都沒嘗嘗,兩天沒到就被我扒光了,還不解饞,那時候剛分家,你奶奶又是晚的,就給扔了一個小鍋還有兩個碗,一小口袋玉米面,還是你隔壁的大伯在你男老太的督促下從你奶家硬要來的,日子難著呢」。

    說起往事,母親和婆婆一樣,總是沒完沒了,一肚子苦水。

    「那時候都窮,和現在根本沒法比」秀笑著勸母親。

    「唉,也是,那時候真窮,也沒有什麼可吃的,我實在饞的難受,就跑回了你姥爺家,你姥爺那時成天編雞筐,隔一天就趕一次集,有點小零錢,看到我回來,第二天就用席夾子(一種用葦子編製,頭頂上尖尖,四周圓圓,戴在頭上遮陽的東西,是農村老頭夏天的最愛,)捧來一堆半黃半青的杏子,我連洗都沒洗,坐在門口,剝了皮就吃,只吃的一個不剩,弄的我牙都酸倒了,一天沒敢咬煎餅,那次可是吃足了,直到現在我都不敢碰杏子」。

    這個事,秀已經不止聽母親嘮叨了多少次,以前說,秀從來都沒有感覺,這次到聽出點道道了,原來還以為自己饞嘴是個特例呢,原來每個女人都會有那麼一點,只是因人而異,反映大小不同罷了。

    這倒讓秀想起發生在死去的斜三嬸子身上,姑奶奶編排的所謂「狐狸精附身好吃雞的事情來」,斜三叔本來家庭條件就不好,自從媳婦娶過門更是雪上加霜,姑奶奶管的又寬,有一點好吃食都要藏著、掖著,防東防西,斜三嬸子懷孕也得有害口的時候,家裡再沒有一點好吃的,碰上規矩的媳婦,也就算了,斜三嬸子是誰,屠戶的閨女,在家裡有可能早就吃習慣了,後來發生的種種事情,也不難理解,斜三嬸子選擇自殺到底是為什麼,也許只有九泉之下的她自己最清楚,秀不想忘加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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