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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v53 兄弟之情 文 / 碧岫

    七歲的女童,卻已經有了君臨天下的傲然氣勢,她鄭重道:「若是你我姐弟就此消失在璃山附近,勢必給璃山周邊帶來不安。舒嘜鎷灞癹不若我繼續前行,也能調開敵人的視線!」

    他忽的明白了,姐姐是要用自己的犧牲,保住他的性命。敵人若是繼續追蹤姐姐,他就會安全,但姐姐,卻很有可能就此喪命。大大的眼睛裡盈滿了淚水,他咬著唇,聽姐姐把事情一件一件的交代:「善兒,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答應姐姐,要做一個像父親一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姐姐不求你聞達於武林,只要你平靜的過完這一生,不後悔!」

    易魁卻攔住了姐姐,正色道:「且慢。我璇璣宮既然收留了令弟,也不能讓你再次涉險。於情於理,你既來到這裡,我就不能置之不理。」

    姐姐笑了一笑,道:「長老,若我不被敵人害死,世人會如何看待我的敵人?我寧願用我之死,換取那人的千古罵名!」

    於是,姐姐走了,那一天是雨天。他怔怔的看著,那鮮紅的裙擺在長長的山間小道飄揚,迷離了他的視線,也讓他的心,永遠的堅硬下去。

    平靜的吃飯、休息、練功,他像是一個最普通的孩子,根本瞧不出身上負有的血海深仇。璇璣宮的小弟子都不喜歡跟他接近,都覺得他冷冷的神情不好接觸,而那些年紀大的弟子,又都有自己的事情。只有一個人,會默默的守在他旁邊。

    易初寒。

    眾人交口稱讚的易初寒,真的是那樣的英俊、正直、和藹、謙虛。他會輕聲指點凌寄風,告訴他練習失誤的地方,因為他的練習,總是超過同齡弟子的悟性;他會為凌寄風留一碗米飯,並一道他喜愛的小菜,因為他常常徹夜苦練,耽誤了用餐的時間。這樣數月下來,從未變化。

    凌寄風心底是感動的,畢竟,除了姐姐,沒有人會這樣將他放在心裡。在故鄉的時候雖然也衣食無憂,但那些人眼裡的欲-望與攀附,時常另他作嘔。

    那一天終於來臨。姐姐被敵人捉住,而那個兇惡的男子,拷問出了凌寄風下落,帶著一支最精銳的隊伍,來到了璇璣宮。

    易魁帶著年紀大的弟子出門迎戰,而他,瑟瑟發抖卻不肯承認的他,則被易初寒帶到了一處荒僻的居所。

    這是璇璣宮數十年來,第一次遭遇外人侵襲。眾人一直認為璇璣宮地處高險之地,易守難攻,是最佳的避世之地,卻不料崑崙山的鐵騎,根本不將這些料峭的山石放在眼裡。

    憑借了獵鷹,那個男子找到了凌寄風,和少年時的易初寒。男子見到他,爆發出了一陣狂笑。

    「除了躲藏,你迷善還會做什麼?黃口小兒,膽敢迷惑於我?」

    易初寒一言不發,鎮定的將凌寄風牢牢護在身後,向那男子道:「璇璣宮乃是中土武林聖地,閣下雖然君臨天下,氣勢非凡,卻也要細細考量,得罪整個中原武林的後果!」

    男子不怒反笑:「中原武林?我崑崙鐵騎,何時將中原武林放在眼裡?」

    那一刻,凌寄風是睜大了眼睛的。他眼睜睜的看著男子面容冷酷,向自己拍出了致命的「天冥掌」,他也眼睜睜的看著,當時九歲的易初寒,硬是憑借自己微薄的武藝,擋在他面前,接下了那一掌。

    之後的種種,凌寄風已經不再記得。只模糊的有印象,易魁帶著眾人將男子打成重傷,而易初寒,早已口吐鮮血,面如金紙,軟軟的倒在自己懷裡。

    一向溫文儒雅,笑容和煦的易初寒,從此臥病在床,沉痾終身難以治癒。

    「天冥掌」重傷了他的心肺,「子午離魂」之毒使他身體虛弱,體質冰寒。這天下最邪惡霸道的毒藥無時無刻不發作,在他一定是蝕骨的疼痛難忍,但他永遠是堅定而和緩的笑著,只有蒼白的臉色能夠顯示出,毒藥在侵蝕他的心脈。

    除此之外,他看似健康無虞。

    凌寄風是自責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璇璣宮不會遭遇此等大禍;如果不是因為他,易初寒不會因此重病在身;如果不是因為他,一切災禍是不是都不會發生?

    他含淚向易初寒辭行,不肯再留在璇璣宮,易初寒臉色雖蒼白,但握住他手的力氣依然不小:「不要胡說。你是我弟弟,我……自然要拚命護你周全。」

    守護從此不僅成為易初寒的責任,也是凌寄風的責任。他彷彿一夜長大,雖總是一副全無所謂瀟灑悠然的樣子,但是那一份鄭重的責任感,卻是誰都能體會得到。

    對易初寒,對雲瀟,對凝煙,他都是這樣默默的守護,默默的付出。

    只因為那一個信念。

    易初寒,我的命是你的,因此,我會用生命守護你,也守護,你要守護的一切。

    漫長的成長歲月已經讓他明瞭,易初寒最珍惜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那個愛鬧愛笑的女子,雲瀟。那樣波瀾不驚的一個人,那樣看破了生死的一個人,只會因她笑而笑,因她悲而悲。

    有一些悵然,但更多的,是堅定。

    因此,易初寒要他去保護雲瀟的時候,他雖然不放心易初寒的身體,但還是聽命而為。這個灑脫浪漫的師妹,不僅是易初寒要守護的人,也是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之一。

    不為別的,只為十四年前,九歲的他保護了五歲的他。

    「凌寄風。」

    他停下琴,幽暗深邃的眼眸盯著那個一臉平靜的少女,俊美非凡的臉龐在燈光沒有涉及的陰影處顯得高深莫測,全身散發著淡淡的「非誠勿擾」的氣息。

    但是少女顯然很有誠意。

    她手裡,是一壇香氣四溢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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