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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v10 盛世長歌 文 / 碧岫

    青黛娥眉,明眸流眄,玉指素臂,細腰雪膚,肢體透香,蓮步小襪,呈皓腕於輕紗。舒嘜鎷灞癹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嬌玉嫩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正是一個百里挑一的美人,雲瀟暗暗的看向太后,果然見她眉眼之中全是慈祥微笑,隱隱可見犀利睿智的光。

    待這一折戲唱過,便聽楊姑姑笑道:「傳西施覲見。」

    容舒玄似是漠不關心,偏了頭向身邊的內侍小聲叮囑些什麼,皇后神色複雜,卻還是笑著附和太后道:「太后可是要打賞?這一位西施乃是蘇州馳名的角兒,名喚……」

    「皇后說笑了,那位是佩之姐姐,是定國公的女兒,如何是蘇州的角兒呢?」

    六公主不知何時蹦蹦跳跳的奔到樓上,語氣愛嬌,卻是恰到好處的緩和了打斷皇后話語的嚴肅氛圍。

    纖長的手指纏繞了衣帶,雲瀟垂眸微笑不語。分明是蘇州名角來演唱,臨了卻不聲不響換成容佩之,號稱事必躬親的皇后卻毫不知情。

    恐怕不是皇后不用心,而是太后的勢力遠在皇后之上,能夠不動聲色的調換皇后手下的人。

    太后這般舉動,分明是給皇后難看,也是向她擺明了自己的勢力。儼然是說,石氏意圖取代代氏,蚍蜉撼樹談何易。

    不過,還有一個更令人費解的問題,堂堂定國公之女,屈尊化身伶人,上台獻唱,是否另有所圖。

    「你又在這裡多事。」太后雖然是指責的話語,然而面容慈愛,分明不是訓斥。

    「太后可喜歡這出曲子?」六公主笑意盈盈,語態嬌癡,「佩之姐姐可是我親自請來給太后做壽的,她練習之時,都是我在旁陪伴呢,直瞞了眾人,好教太后有個驚喜。」

    六公主?

    雲瀟心中一動。調換曲目演員,六公主斷然沒這個膽子,必然是太后指示。但借了六公主的公主身份,又兼她天真爛漫,皇后絕不能怪罪於她,反而還要讚許她孝心誠懇。

    簡單來說便是,石皇后被耍了一次。而她不僅不能著急,還得做出溫良的模樣。太后此舉,果真是老到,皇后到底年輕些,面上已經有些動搖,卻還撐著笑:「公主果然有心。」

    六公主口中的佩之已然緩緩上了樓,步履輕盈,身姿搖擺,端的是弱柳扶風。離得近了,更覺她眉目如畫,儀態婉然。太后揮手示意她到面前來,口中笑道:「幾年不見佩之,出落的越發好了。定國公果然好家教,**的女兒這般多才多藝。」

    佩之半低了頭,俏臉微紅。

    賢妃此時悠然開口,笑道:「近日在京中流傳了一首詩,氣象宏大,端穩和平,名為《盛世長歌》,可是佩之妹妹所作?」

    容佩之淡淡一笑,聲音平穩端莊,道:「正是。」然而眉宇間那一抹自傲的神色,卻是錯不了。待她一字一句念來,眾人更是驚詫:

    「盛世千齡合,宗工四海瞻。天心初籲俊,雲翼首離潛。德望完圭角,儀形壯陛廉。徐鳴蒼玉珮,盡校碧牙籤。綸掖清光注,鑾坡茂渥沾。文明誠得主,政瘼尚煩砭。右府參機務,東塗贊景炎。廟謨資石畫,兵略倚珠鈐。坐鎮均勞逸,齋居養智恬。謳謠喧井邑,惠化穆蒼黔。進律朝章舊,疏恩物議僉。通班三殿邃,徙部十城兼。申甫周之翰,龜蒙魯所簷。地靈奎宿照,野沃汶河漸。首路龍旗盛,提封虎節嚴。賜衣纏紫艾,衛甲綴朱綅。海谷移文省,溪堂燕豆添。班春回紺幰,問俗卷彤襜。舟楫商巖命,熊羆渭水占。治裝行入覲,金鼎重調鹽。」

    十五歲小女兒,便有境界如此,果然是才華橫溢。眾人交口稱讚,連容舒玄似乎都微有得色,被這歌詠之事讚頌的驕傲無比。

    眼見太后笑容和煦,雲瀟心中猜出了幾分,便向太后笑道:「佩之妹妹才得十五歲,便德藝雙馨,真真叫我們都是自愧不如了。太后一定要為她尋個好人家,好教珠聯璧合,佳緣美滿。」

    太后沖雲瀟一笑,繼而看了看六公主,道:「這孩子喜人,哀家看著就不捨得將她嫁出去。只是拔尖兒的孩子總不能埋沒了,不如就讓她嫁到楚國,做個王妃?」

    容舒玄依然是溫和隨性,恭順有禮道:「太后說的是。」

    太后笑意更濃,轉而向容舒玄道:「皇上可滿意?」

    容舒玄淡淡一笑,道:「佩之小姐也是我容家的女兒,嫁到楚國也算是門當戶對。」

    雲瀟此時向佩之笑道:「妹妹這一套曲子可是西施思念范蠡所唱,句句是情,字字帶淚,卻是柔婉不哀怨,溫情不拖沓,當真是難得。」

    佩之果然也是個懂事的,立時福一福身,有禮有節:「上陽郡主說的是。妾身自幼得家庭訓導,要以國家大義為重,便像這西施,為國遠嫁,飽受苦楚,然而最終與范蠡結成正果,實在是女中豪傑。然而妾身私下想著,西施到底是單薄女子之身,拋卻愛人故鄉,應對敵國君王,一定也會思念故國與親人。因而這《採蓮》中,相思之苦最難唱。」

    太后聞言笑道:「佩之倒是個才女,典故上頭頭是道。為國遠嫁確實要飽受苦楚,你可受的住這等苦?」

    「臣妾不覺得苦。」佩之盈盈一笑,如水般溫柔。

    定國公是容家旁支,雖然血緣並不相近,卻深得先帝寵信,定國公本人也是八面玲瓏,在朝堂上頗有人脈。太后大張旗鼓的命容佩之獻技,一來能夠壓到皇后的氣勢……二來,無異於向容舒玄宣告,定國公是她的人。

    連容家的公爵都為她所用,置容舒玄於何地?

    雲瀟默默看向容舒玄,只見他眼神朦朧,若有所思,彷彿是哀愁,彷彿是隱忍,彷彿是絕望。

    種種複雜的情緒流露在那雙潭水般的眸子中,分外清晰凝重。

    他其實,什麼都懂,而且,比任何人都懂。

    註:本詩出自《送鄆州知府宋諫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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