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並未明示。舒嘜鎷灞癹但我們帶來一紙結盟約定,同求一位皇室宗親之女,以固兩國友誼。」他的聲音有些憂慮,在上京流連許久卻毫無進展,怪不得他時時流露出焦急之色。
雲瀟輕輕歎氣。
向來新君繼位,軍事政策上總要有所變化,先帝重楚抑梁的戰略實行多年,使得周楚兩國友誼非常之深厚。
然而容舒玄取代舒律太子繼承皇位,對楚國來說是一個不太好的消息。畢竟容舒玄此人,不同於文雅坦率的舒律,他有他的打算。
攘外必先安內,是治國之道,但利用國外動亂而平定國內矛盾,卻也不失為一大良策。
畢竟,大周許多勢力根深蒂固,變革是行不通的,只有下狠藥……
這狠藥,或許就在楚國身上。
雲瀟默默分析,除去大理國偏安西南邊陲,高麗國遠在東北苦寒之地,楚、梁、周、齊四國中,國力都不相上下。
昔年聖祖開拓中原領土,並未一舉掃除式微的楚國,就是想借由楚國牽制西梁,以達到勢力均衡的目的。只是近十年來,楚國國君昏庸無能,西梁國君勵精圖治,兩國實力日漸懸殊。
一旦大周不再庇護楚國,楚國堪憂。
眼見文澈愁眉緊縮,雲瀟不欲與他玩笑,正色道:「聞言楚國國君年屆四十,後宮已經佳麗如雲,恐怕難以擇到合適的皇室宗親了。」
文澈的神色忽然有些不自然:「並非為皇上所求……而是為楚國第七王……」
雲瀟隱隱覺得奇怪卻不知為何,便道:「還望大人明示。」
「楚國皇室之中,唯有七王年少,仍未娶妻生子。這一次乃是為七王求娶王妃,以使兩國結為秦晉之好……」
雲瀟看向他時,只見黝黑的膚色中微微泛紅,很是詫異:「大人為何吞吞吐吐,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上京貴族如雲,不知道七王有沒有心儀的對象?」
文澈正了正神色,道:「七王並未明示,只要……只要出身清白,端莊賢良,大約皆可。」
「大人此言卻是辱沒我們大周女子了呢。」雲瀟淺笑,「大周女子皆是端莊賢良,難道七王想都娶了不成?就是七王有這個心,綺月也不敢幫這個忙呀。」
「不,」他連忙打斷雲瀟,「七王為人剛正,對王妃定會一心一意。」
雲瀟睨他一眼,笑道:「也罷,我為你留意著,上京皇室宗親中,總有年齡相近,才貌雙全的女子,我定為你討得一個最好的。國情大事上不能為你解憂,這樁姻緣定能使你滿意。」
他深深看向雲瀟,眸子中有一絲不易覺察的溫情:「既然如此,在下替七王謝過。」
「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赴宴。」雲瀟微微一笑,「就此別過。」
「宴席浩大,但在下不厭酒色,故而先走一步。」
「文大人請便。」
拉著凝煙走的遠了,雲瀟方低聲道:「此人有異,回去需徹查。」
凝煙一愣,皺眉道:「我已查出,楚國確有一名將軍,姓文,名和,字澈。」
「但他一定不是。」視線變得悠遠,雲瀟隨手撥弄腰間的紅寶流蘇,淡淡道,「那日在西苑沒有瞧出,但我今日看的分明……」
「他骨骼仍未發育完全,年紀應當在十五六,但文澈卻是三十已立的男子,怎不叫人生疑……何況,他臉上的易容做的精巧,但成也精巧,敗也精巧。」
「右頰處的那一道疤痕……今日顏色深了些!若非易容而成,怎會有此變化?」
「我隱隱猜測,他便是楚國七王子,君天澈!」
「化裝楚國使節來到上京,他……又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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