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瀟乜斜她一眼,柔聲道:「可不是麼,我出宮的日子這麼久,不知道賢妃娘娘喜得貴子,娘娘卻不該忘記我的身份。舒嘜鎷灞癹若是我對誰都有問必答,不僅顯示不出我皇家郡主的威儀,反而像是民間無知婦人,喋喋不休,惹人厭煩。皇后娘娘屢屢教導後宮,女子以嫻雅溫柔為要,切莫多語,後宮妃嬪更要恪守婦德,賢淑端莊,看來賢妃娘娘辜負了皇后的勸誡啊。」
賢妃一愣,似乎想不到雲瀟會如此回答,半晌才漲紅了臉,道:「是嬪妾無知衝撞了郡主,還請郡主見諒。」
忻貴人溫柔接口道:「上陽郡主說笑了。嬪妾與賢妃娘娘正要去永福宮為太后請安,不知郡主與公主從何處來?」
雲瀟不再搭理賢妃,向忻貴人道:「方纔去探望了太后,如今太后已經睡下,兩位娘娘不宜再去叨擾。忻貴人看上去面生,是哪家的小姐呀?」
忻貴人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家父光祿大夫江馳,嬪妾是去歲十月入宮。」
雲瀟點頭道:「江大人好家教。」說畢,看了看天色,道:「今日入宮,本想為皇后、太后逐一請安,如今皇上該已下了早朝,我還打算去向皇上請安,六公主可願陪我?」
賢妃悶悶道:「郡主可是省省心吧!皇上在西苑騎射,陪同楚國的使者呢,哪有閒功夫見你?」
雲瀟瞥她一眼,道:「楚國來使?所為何事?」
賢妃絞著帕子,不陰不陽道:「誰知道有些什麼事?在上京流連了半月,天天霸著皇上不放,真不叫人省心。」
復仇,要有計劃。
雲瀟的計劃,便是利用皇帝,容舒玄。
大周之帝容舒玄,文武之才,高出前古,拔人物則不私於黨,負志業則鹹盡其才。
然而他並非代太后親生。他的生母,出身卑微且早早離世,因此少年容舒玄,沉默寡言,雖然聰明英俊,卻並沒有受到多少重視。即使是成為皇帝,他也屢屢受制於代氏外戚。
代太后把持朝政多年,自然培養了一批為數眾多的心腹;而代家外戚勢力與日俱增,儼然有挾天子令諸侯之勢。身無母族可以仰仗的皇帝容舒玄,固然有勵精圖治的心,卻無翻雲覆雨的權力。
他雖是明主,奈何身無權力,故而在與代氏爭權奪利中,吃苦良多。
他繼位以來,仍然不動聲色間排除了不少異己,且將本來固若金湯的石、代聯盟土崩瓦解,成就不可謂不小。
但數十年外戚專政,豈是一日之內就能剪除?
雖然勢單力孤,但與老謀深算的太后及代氏外戚的鬥爭中他並不曾顯敗,足以說明這位年輕儒雅皇帝的政治手腕,雖不強硬,但能以柔克剛。即便如此,他還是不驕不餒,步步為營,殫精竭慮。
若能得他信賴支持,必定事半功倍。
正是:敵人的敵人,便是盟友。
所以,會過了兩位殺害郡主的嫌疑人,第二步,便是爭取容舒玄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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