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公公死命攔下了,曉以利害,才使皇后安靜下來。舒嘜鎷灞癹
乳娘也在一旁出主意:「如今之計,唯有一字:拖。昨夜之事,郡主若是知曉了內情,向皇后試探來了,皇后切不可露出痕跡。」
皇后也冷靜了,問道:「她會知曉麼?她那般愚笨!」
的確,皇后是派了侍衛的。這些侍衛居然無一生還,不得不叫她心中不安。若非侍衛被發覺?可上陽郡主並無動作,她顯然不知情;若非侍衛未能得手?確實沒得手,因為郡主還活蹦亂跳,但侍衛呢!
為什麼郡主還在,侍衛沒了?
難道真的是郡主技高一籌?
皇后十分不想見人,但還是命人打開宮門迎接。自己也盛裝華服,且見招拆招。
雲瀟依依道:「綺月自知罪孽深重,前往甘泉嶺佛堂,靜心禮佛,不敢怠慢。期間念及皇上、皇后恩情,太后慈祥,再念及從前綺月種種荒唐行徑,不禁心中後悔,是綺月辜負了太后重托,辜負了皇上皇后的盛情。如今綺月誠心悔改,還望皇后娘娘給綺月一個機會,讓綺月重新侍奉娘娘,也能將功折罪。若是娘娘答應,便是給綺月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娘娘若是不答應,綺月也別無所求,只求在甘泉嶺繼續修行,直到有一日,娘娘原諒綺月。」
這一番話說得懇切,皇后深以為異,這哪裡是不學無術的上陽郡主所能說的?
莫不是她得了高人指點,所以才這樣頭頭是道?
仔細看來,這位上陽郡主連氣質都與以往大不相同了呢。
這抹揮之不去的唇邊淡笑,不是散漫,不是平庸,怎麼看怎麼像是洞察一切的了然與鎮靜,彷彿天下運籌帷幄盡在她心底。
不過這般說了,她一定是沒有證據。那十二個侍衛,都是她精心挑選的,都是有把柄在她手上的死士,絕對忠誠。若他們杳無消息了,絕對是事發後自盡謝罪。
皇后這般想了,連忙挺直了腰,伸出一雙瑩白玉手,半俯身向郡主道:「郡主這是做什麼?你年幼無知,雖犯下大錯,但貴在能改。瞧你清瘦不少,想來在甘泉嶺也吃了不少苦。」
她示意雲瀟拉住她的手,然而那琺琅五彩繪百鳥朝鳳的純金護甲如鉤子般鋒利,在陽光下散發著犀利的微光。
這樣堅硬的弧度,是能殺人的。
雲瀟小心翼翼的拉住皇后的手,護甲堅硬而冰涼的感覺沁入心肺。但看在皇后眼中,郡主那抹平靜安詳的微笑,卻又說不出來的震懾。
她不覺心虛起來,緩緩收回了手。
「郡主雖然有心改錯,但皇家的氣度不可失。如今回來了,就安靜住在郡主府罷,同在佛堂一樣,修身養心就好。」
言下之意,你回來了也別到處招搖惹事,就把你的府邸當做佛堂,老實呆著,清心寡慾。
雲瀟柔柔一笑,道:「這個自然。只是有一件,郡主府絕與佛堂不同。」
皇后果然問道:「哪裡不同?」
「山上雖然清靜,卻有山中的流民前去滋擾,若不是綺月的侍衛們得力,恐怕佛堂清靜也要被打攪。」她淡淡道,語氣裡似有惋惜,「到底是深山偏僻,治安也不好,但在我郡主府裡,想必是無虞的。皇后說是也不是?」
言下之意,甘泉嶺偏僻,你能得手,但如今我回了郡主府,你切莫再在太歲頭上動土。
兩個宮裝麗人,彼此笑看著對方,卻都各有各的算計。
皇后面色如常,此刻關切道:「果真如此,本宮便命人好好肅清山林,免叫佛門受驚。」
雲瀟唇邊漾起笑意。又閒話一會,她便起身告辭,皇后也不多留。
待出了宮,只見陽光更明媚。她立在門口,出了一會子神。
太后慈愛,卻對郡主處處忌憚;皇后和藹,卻對郡主仇恨不已。這花團錦簇般的日子,其實是如履薄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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