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公主嶺露天燒烤場的路途,范婧滋的電話響起了——是贏聯千山紅團隊的巡視員蔡振國從貴州打來的電話。他告訴她:「郭斌在貴州翻船了,現已被羈押在黔東南的黔陽看守所。」
「什麼原因?」
「與命案有關······」
「好的!別說了。我知道了。」
樊瓊見范婧滋與人通話的神態有異,便問了一句:「什麼情況?」范婧滋遲疑一時,只好如實相告。樊瓊一聽,毫無詢問對像地冒出一句:」他怎麼又竄到黔東南去了?你把電話給我!」
范婧滋知道樊瓊是想回撥電話,將事情問出個究竟來。電話那頭的蔡振國以為是范婧滋還有事情交代,率先問道:「范總!還有什麼吩咐?」
「我是樊瓊!」
「對不起!我把你當成范總了!首席執行官請指示!」
「耶!這麼快你們都統一稱謂了?」
「我們每時每刻都在告誡自己——做直銷的要有超前意識才行。」
「不錯!我問你郭斌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從柘市回口內之後,又從曾直元曾總手裡接下一支團隊,準備另起爐灶。」
樊瓊邊聽邊將頭轉向范婧滋:「你乾爹——不!是你未來的公爹不是說用篦子將團隊篦到了柘市麼?玩什麼玩呀!看來······」樊瓊並沒有將話說完,而是繼續問蔡振國:「你還查到些什麼?」
「曾總要求郭斌必須上繳經管所得的50%。」
「繳給他曾直元還是交給贏聯?」
「說是贏聯!」
「贏聯連毛都沒看到一根!」
「那肯定是被曾總截留了。」
樊瓊氣憤已極,重重地甩出一句:「不去燒烤場了——燒烤個鳥哇——我哪天被人當成食材燒烤了都還不知道!阿滋!你告訴白姐,情況有變,取消聚餐······」
「這樣妥嗎?」
「有什麼妥與不妥的!別忘了找借口打發你的公爹和胞兄就是······」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便問道:「我想知道近來巡視員的巡視報告有什麼特別內容。」
「廣西來賓有好多支贏聯的三商法團隊在活動。其他省份也有。」
「***bi!這些鼠頭、獵頭也太猖狂了!有沒有查到這些團隊的網上大老總是誰?」
「向左是他們在『白板』上講的成功人士之一。當然還有霍群······」
聽到這話,樊瓊怔怔地看著范婧滋,最後艱難地說出一句:「他們倆埋得夠深呀!他們是在加緊給我挖墳墓吧······廣西來賓是個好地方,可是,老娘我壓根兒就沒有在廣西撒網呀······」
范婧滋雖然知道樊瓊說的是氣話,也失偏頗,但她此時不可能強調:「你不撒網,你的網下還是可以撒的——明明知道某地方有魚,並且有大魚,誰不會千方百計地將網撒下呢?!」就直銷而言,目前的廣西來賓是最寬鬆的地方,地方保護勢力才不管你開什麼奧運會······他們高喊「來賓賺錢來賓花」——內行人都知道,這句話中第一個「來賓」就是對直銷「業務員」的高雅之稱。第二個「來賓」自然就是指廣西這塊可以為「業務員」帶來財富,創造財富的福地了。更有這個「花」字,除本意外,更有花心、花天酒地之謂······以及包含著不盡言表的齷齪······那些直銷老千,在全國範圍內,甚至從境外千來大量的資金,花在來賓——來賓人不亦樂乎!不說別的,光銀行匯兌一項所得,就可以讓來賓的財政收入增長一大截,更不屑說有那麼多的外來消費者群體了。
「鑒於這一狀況,你有什麼對策?」樊瓊問道。
「暫時還沒有想出應對的辦法?」
「是沒有想吧?因為······」
「因為一個是我胞兄,一個是我的公爹,對麼?」
「不這樣想就好!你也怪為難的,還是讓我去做決策吧——反正我還沒死!」
「你死了才好,我們一家人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是沆瀣一氣!」樊瓊沖范婧滋一絲賊笑——是皮笑肉不笑地說:「三天之內,你讓所有的巡視員將有關材料、證據以巡視報告的方式。上傳到我的郵箱裡。待我整理妥之後,就以贏聯的名義開一個新聞發佈會。」
「你真要下毒手了?!你是想召告天下:贏聯是罪魁禍首嗎?」
「怎麼會呢?」
「試想,那些鼠頭、獵頭都是假借我們贏聯之名,在違法亂紀,為非作歹、強取豪奪······有的在小偷小摸,有的卻是狂偷亂竊,但不管怎麼說,由量的積累到質的飛躍——罪孽在不斷增加,他們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同樣,不雅的名聲加在贏聯頭上,如果是全方位地向贏聯襲來,恐怕誰都招架不住。到時候人們會怎麼看贏聯——罪惡的滋養場——這都不算最壞的——最壞的結果是如你所說的那樣——贏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解體——這意味著什麼——資不抵罪——你和珍姐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商業王國,到了白白地充公那一天——值嗎?」
「我們總不至於抱著這個惡罐子,不願去主動揭蓋,反倒顯得心安理得吧?」
「這個蓋肯定得揭——至於怎麼個揭法,我覺得還是先和珍姐通通氣氣再說,畢竟她是股東。你不是說她是世界直銷協會聯盟的常務理事嗎?組團來中國大陸進行考察也是她這個首席執行官建議的。在她還沒有來到之前,我們就給她捅出漏子來。她臉上沒光的······」
「你今天終於放出一香屁了!好!就這麼著,聽你的!趕緊把珍姐給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