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婧滋選了一個自認為是最佳的時機——晨練跑步間,通常會讓姨媽陳素雲,坐在庭前花園內那棵「月月桂」下的青石條凳上,一邊幫姨媽捶背按摩,活絡筋骨,一邊嘮些女紅類的話題。
今晨的范婧滋與陳素雲嘮得興起時,很是婉轉地帶出了郭斌想網羅向左一事。陳素雲聽後,仰起頭,讓瞳仁最大極限地接近上眼瞼,以便更清楚地看到范婧滋說話時的面部表情。
「你是怎麼知道的?」陳素雲問。
「是贏聯派往西北的巡視員報知的。」范婧滋說話時,並沒有避開陳素雲的眼光。
「我就知道嘛!何苦喃?!給人使絆子或是下別子,保不準哪天會身受其害的······樊瓊是不是為了避諱,而故意縮在家做早餐了?我想肯定是這樣子的!是她讓你到我這探口風的,沒錯吧?」
「不是這樣子的!姨媽!」
「不是就不是啦!但從表象看來,你的言行與職位不相配!其實隱瞞著什麼,根本犯不著。」陳素雲笑著說。
「那就算是——探口風了。但這是我的私人行為,與瓊姐無關。因為瓊姐有顧忌。」
「還狡賴!婧滋呀!大道理我懂,也會講幾句——如天下為公、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之類的。可私心這東西,往往會左右人們的處事原則與方式。人的無私是相對的,同時也是有限的,這世界上絕沒有傻到專將麻煩事往自己跟前攬的人。這世人若是真正到了沒了私心的那一刻——人類的里程也就可謂走到盡頭了。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即贏無敵營銷聯盟和千山紅集團的相對位子,一個在東(東南),一個在西(西北)。贏聯犯不著費那麼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去跟千山紅集團較真。他郭斌走私販du也好,殺人越貨也好,其實與你們也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他玩到那一功時,自然有國法去約束和懲治他。你們都是生意人,也是生意精。是懂得有買賣就有傷害的道理。千山紅集團想與贏無敵營銷聯盟分庭抗禮,我覺得很正常,我們可以這樣假設一下——全球百業歇息,而獨有贏無敵營銷聯盟稱雄於世——那又意味著什麼呢?而實實在在的現實是不可能取締形態各異的買賣,也就不可能杜絕由此衍生的,花樣別出的醜惡交易——這情形就如人類討厭老鼠,卻又無法讓它絕跡感受一樣······」
聽完這番話,范婧滋心想姨媽這一關難過。
「對對對!是是是!」范婧滋變著味,用完全接受的語氣奉承著陳素云:「姨媽!瓊姐的早餐應該做好了!我們進屋吃早點吧?」
陳素雲點點頭。
樊瓊將早點——甜酒煮糍粑做好後,正準備請姨媽用餐,走到門庭時,范婧滋送她一鬼臉。樊瓊心領神會,知道范婧滋遊說無望了,只好另作打算。
由於這事特令樊瓊上心,進餐時神情略顯異樣——范婧滋十分清楚其中原委。陳素雲也猜了個**不離十。她不經意地掃視了桌前的每一位,然後說:「彭麗娟老師的眼睛不能復明瞭。其家屬要求到國外進行眼球更換手續······我們作為肇事方,應該無條件地接受受害方的合理要求——呃!阿左!樊瓊可能另有別的事和你商量——這兩件事,你們自行商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