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瓊的風格依然——早起後,就喜歡在衛生間待,過足癮後才出來。今天不是便秘之故,在耗她的青春韶華,而是因為她有象牛反芻食物一樣,回味往事的陋習——如大前天的日降雨量有沒有達到50毫米、前天的光照強度夠不夠1367瓦每平方米、昨天鳳河市的xx和xxx的婚禮太奢侈了······她關心別人的婚嫁情況,可以說明她的腦子裡,開始滋生雜東西並蠢蠢欲動了。
她不能忘記在那個春暖花開的時節,在北國江城吉林市進行藝術實踐的情情景景,在這座「由江而來、沿江而走、依江而展、為江而美」,風光旖旎,景色秀麗的城市裡,在「紅豆咖啡屋」,留下了她被人呵護的甜蜜回憶。如果不是因為還有一個叫蠻子的同學在擾她的心,說不定富家子弟盧延富早就已經給她用長白松和興安松築就了愛巢叻!那一副象徵著純潔友情的淡彩寫生《吉林霧淞》,是盧延富陪她在豐滿水電站畫就的,現在還珍藏在盧家大公子的書房裡呢······
「瓊姐!快滾出來!憋死我了!人家濟賢早就在『英皇咖啡屋』等我們了。我們還得趕緊梳洗!」范婧滋尖著嗓門在叫。
咖啡屋是休閒談心、品咂飲品的好地方。大多相戀的情侶都耽於那寧靜溫馨,格調高雅場所。樊瓊基本上沒有這種戀愛閱歷。
她越來越相信宿命了。人這一生,都是造化事先安排好了的。你只管照著造化為你鋪就的路——三條路裡,最好是中庸一點,好歹都不走,而走不偏不倚,不孬也不好的中間那一條就是。可如今連她自己都不知在這條荊棘叢生的人生道路上,為什麼要繞出一個盧延富、一個向左······好多個類似曾濟賢一般的癡心、傷心、擾心男來。她一度用小學算術裡的「求差」法,和中學階段學過的不等式,進行過反覆運算,算出的婚姻值是約等於向左——這一結果到昨天為止,就不知道傷害了她多少的腦細胞。
她不斷地為自己哀歎!既然不能把握的命運,卻試圖像畫油畫一樣——著力勾勒,反覆渲染自己的現實生活,結果卻不盡人意。她越來越擔心自己人生這一曲戲,隨著劇情的變化,將會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更加······
「好了!你催死呀!不知道下樓去?」樊瓊悻悻然地打開衛生間的門,望著范婧滋,目光裡還裹著一絲哀怨。
「好臭哇!難怪賴著不起······」
「人家肝火重嘛!」
「誰讓你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呢?」
樊瓊不再理會范婧滋,自顧「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去了。
戶外花園裡的山茶,開得格外嬌艷。樊瓊的心空也開始放晴——因為預期環境色是暖的——人為環境加自然環境——咖啡屋的氛圍加戶外的驕陽。
今天應該是一個艷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