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原諒！我的好兄弟！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的話。我何嘗不願意對我的每一位至親好友負責呀——包括你們以及我的妹妹、文珍、樊瓊、姨媽······我只希望你們在各自大腦的儲存器裡保留我此前的文件，而終止我往後文件的保存吧。」
「不！大哥！從今天開始，加上剩餘的幾天裡，我們在大腦裡重新為你建檔，哪怕在你的文檔中只剩下『向左』二字。」莫小號說完，大家一時無語。特護房內一片靜寂。
霍群提著水果類食品進來時，見此情景頗為詫異——因為她之於他們內是兩種不同類型的靈魂碰撞在一起時，就會像電源的火線與零線相遇後，會發出可怕的鈍響和綻出危險的火花。
經過電四傑近一個禮拜連軸轉的工作，一部反映監獄生活的劇本《天使與魔鬼》便誕生了。
劇本脫稿後，霍群當然是第一讀者。她看到劇本中有太多的有關樊瓊的溢美之辭。心裡很不是滋味。她認為還得將她與樊瓊對壘的戲份加重。他那雙經過治療後顯的有神的大眼睛，在她的雙眸中，搜尋了一會兒：「你的建議不壞！好與壞，美與醜有著辯證的統一關係。」
「我要讓樊瓊覺得：要慎重地對待人生這盤棋上的每一步、每一著。輸了就是輸了。成王敗寇是歷史規律。並且歷史就是如此：她寵幸『好』的、也眷顧『孬』者。至於不好不孬的中庸者，將被歷史的長河無情地淘逝掉。她樊瓊就是『不能流芳百世，但求遺臭萬年』的犧牲品。」
「很好！很精彩！」朱柯夫改變了對她的態度。對於美好的東西，他都了意接受。
「好是好！加在劇本裡可以。在現實生活中就顯得太殘忍了。千萬不能再往瓊姐的傷口上撒鹽了。」
「既然你們覺得好。切不可過後再將結局改了喔！」霍群叮囑。
「不會的！你的建議是最佳的結局。我們不會因為你們的情感糾葛而阻止一部作品更臻完美。」
電影劇本《天使與魔鬼》完成之後，向左的心情顯得非常愉快，從服刑後至今，期間雖然也有過歡愉的時刻出現，但總覺得沒有與電四傑在一起這麼舒心。他像一個被判了無期徒刑的犯人，突然獲得釋放時的那種心境一樣，怎麼可以用言語表達得出來呢？他在「電四傑」的陪伴下，在沒有霍群的參與下，他和他們像一伙初次從山溝溝裡來到大城市的小孩，穿梭於省城的大街小巷，商場、電游中心······他們要將這座城市裡最美好的物事，都攬到自己的雙眼裡，藏在心海中，存儲在大腦裡，帶回去，將它們整理成一幀幀感人的畫面，一組組靚麗的鏡頭，一幕幕動人的情景，呈顯在世人的眼前。
省城的商場物品繁多，琳琅滿目，令人眼不勝收。他們熱衷於逛服裝城，今天每人至少試穿了十件以上的服飾，卻一件都沒有買——很過癮！下館子也是他們共同的嗜好。他們中意吃中國菜。特別是向左家鄉的炒鴨，只要放上一點甜醬，炒好後就香氣四溢的「洪江炒鴨」。凡是吃過的人，只須想想都會讒涎欲滴。自電四傑到中國分校之後，他們這五位虎兄虎弟，還沒有正經八百地坐在一起吃上一頓可口的洪江炒鴨了。今天他們要了兩份炒鴨：一份是醬香型的「洪江炒鴨」。另一份是天然香型的，伴有多種佐料，如孜然、桂皮、草果、香葉、八角、生薑、茴香、青蔥、元荽等天然香料的「芷江炒鴨」。這「兩江」炒鴨是鳳河市夏令時節的首推菜目，是飲食文化中的姊妹花。他們要的酒並不是中國名酒茅台，而是酒中的新寵「酒鬼酒」。甘香濃烈的酒鬼酒，讓田中粟有「將進酒，莫停杯之勢」。他真真恨不能將酒廠搬到自己的身邊來。
「田中粟！你每次喝酒都好像是在喝最後一頓似的。往後真要對你的酒量進行限制。以防止你酒精中毒！」
「酒量是可以限制的，但不能限制我吃菜呀！大哥！盤中的菜只剩下樊瓊那一份了。要不要再加幾份菜呀？」
所謂樊瓊那一份菜，自然指的是只剩下鴨脖子了。對於沒有吃「鴨脖子」愛好的他們來說，自然不覺得它有多麼珍貴。就好像「和氏璧」的誕生一樣。在不識寶的楚歷王和楚武王看來，它只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英明的楚文王，慧眼識寶，在能工巧匠的雕鑿之下，一塊晶瑩奪目的、光華四射的稀世珍寶「和氏璧」才得以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