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珍從《愛情死亡論》的字裡行間讀出了作者告誡人們:切莫以對死亡的恐懼心態去面對濱臨死亡的愛情;也不可以死亡所帶來的恐懼去揣度,憂患必將幻滅的愛情。她讀到有關愛情的可怖性,愛情的罪惡感,愛情存在形式的群體性的章節時,針對指腹為婚的婚姻存在形式中,愛情的成分佔幾許?媒妁之言的婚姻存在形式中,愛情的成分佔幾許?自由戀愛的婚姻存在形式中,愛情的成分又佔幾許——都作了批注。她表明兩性之間的愛慕之情是愛情的一種表現形式,是原始的人性內在美的表現。單方面地付出了愛情,而沒有被對方接受,猶如寒冬的「冰下灘」——但並不表示這種付出沒有意義。雙方在精神上相互愛慕至深,是愛情表現形式的最崇高的方式,它將令世俗的,原始的獸性之愛相形見絀,自慚形穢。
《愛情死亡論》的誕生,使文珍和樊瓊之間的感情得以昇華,彼此間彷彿找到了許多共同點。文珍認為樊瓊的某些觀點是自己欲說不忍的。如樊瓊認為:竭力維護和維持瀕令死亡的東西,包括死亡的愛情者,是白癡!而設法為行將枯死的愛情尋找再生良方者,是弱智!尤為令文珍欣賞的一句話是:我不醉心於佛堂,更無意於尼姑庵!我要盡情地享受鮮活的人生,用心致力鑄就人生的輝煌。我將淡漠愛情,並不意味著我對生活失去信心!
她倆談及向左時,樊瓊認為:「他是凡人——他沉溺於那種至尊至純的兩性之間的美妙、甜蜜而不可替代的人生體驗裡。」
文珍調侃她說:「照你的意思推論:你不是神仙,就是偉人了。因為你親歷了無數平凡人的經歷之後,才洗煉出一系列不凡的、駭俗的言行來。對不?」
「珍姐!不瞞你說,如果不是顧忌到你要與凡人向左共度世俗必須的日子,我願意與你共此一生。」
「你不怕別人視我倆為同性戀患者嗎?如果我真的捨棄了與他的感情……」文珍笑容可拘地說:「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的《愛情死亡論》誕生在我認識他之前。因為我的骨子裡凡性未泯。這一點讓你這鬼精靈看透了!」
「那你將一半的時光分與我,另一半施與他,不就兩全其美了?因為我已經將整個的思想體系都向你剖白了!」
「你當我是神仙?十二小時與他共享。另外十二小時借伯拉圖來與你耗——即使我樂意,恐怕我們的先哲伯拉圖會不高興的。我決定最多給你十二分之一。」
「足夠了!」
「但你必須懂得精神與物質享受是不可分割的統一體呦!切莫蹈藝術大師文森特·凡·高之轍——用一副畫去換取一缽土豆,最後還讓那位土愚夫將他的畫去圍豬圈了——可悲呀!如果你混到那一地步的話,我保證不會用你的精神產物——比如《愛情死亡論》中的一張張白紙,去揩屁股的。如果照你現在這種狀態發展下去,你肯定會成為第二代朱由校——這針對你的工作態度而言。同時也會步文森特·凡·高後塵——這針對你的生活作風而言。你想讓九頭鳥集團的全體員工,都以精神食糧充飢嗎?」
「我決不會迂腐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在這一點上。我保證比凡·高勝很多籌。我不會讓靈魂暴於愚夫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