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然滿臉無奈的看了一眼曾文欽,卻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的交情放在那裡,東西送就送了,自己沒必要在曾文欽面前擺什麼清高的架子,就好像曾文欽送他這些東西徐君然不會在意,反過來如果有一天曾文欽收到他的禮物,曾文欽同樣也不會推辭的。
看著劉冰心,徐君然笑了起來:「二哥你就別逗我了,今天上午我還看到報紙上對劉記者的專訪呢。」
說完,徐君然對劉冰心呵呵一笑:「劉記者你好,我是徐君然,以後還要請你多多關照啊。」
劉冰心嫣然一笑,對徐君然客客氣氣的道:「徐處長你這可就說錯了,應該是我請你多多關照才對。」
看了一眼劉冰心,徐君然卻有些意外,這女人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有曾文欽在,在這東海省她何須靠別人的關照?不說別的,單單是憑著她東海第一美女的名頭,只要劉冰心開口,想要幫她的人估計能從省委大院排到省政府大院去,怎麼著也輪不到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人吧。
想到這裡,徐君然笑著對劉冰心道:「劉記者放心,能幫的地方我肯定幫,就怕我人微言輕,幫不上你啊。」
他說的這是實話,別看秘書是個不小的官職,可上面還有秘書長,還有身邊的那麼多人關注著,徐君然現在覺得自己是隨時隨地都在別人的目光注視下生活。
曾文欽笑著接過徐君然的話道:「你啊,還別這麼說。你琢磨琢磨,今天你才第一天上班,為什麼那麼多人主動找你套近乎?還不是因為你是方正書記和所有人之間的一座獨木橋?誰都想擠上你這座獨木橋,去享受一點那位大老爺的陽光雨露。以後,要是哥哥我跟劉記者想要接近大老爺,不一樣要擠你這座獨木橋?」
徐君然一陣無語,對這個傢伙的理論是徹底沒了念想,曾文欽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不過即便是如此,徐君然還是看了一眼曾文欽說:「二哥你要見方書記,還用得著通過我?」
他這話可不是無的放矢,曾家能夠影響方正書記選擇自己做秘書,徐君然才不相信曾文欽會跟方正書記兩個人不熟呢。
曾文欽嘿嘿一笑,擺擺手卻沒有再繼續在這個話題上面糾纏。
知道徐君然沒吃飯呢,曾文欽對劉冰心說道:「告訴服務員,走菜吧。」
他之前已經點好菜了,就等徐君然過來。
劉冰心點點頭,把服務員叫了進來,叫他們開始上菜。
趁著上菜的功夫,曾文欽又給徐君然介紹了一下,那個坐在劉冰心身邊的女人名字叫侯春雪,是她的師妹,如今也在省電視台工作。
徐君然同樣客客氣氣的跟對方打了一下招呼,侯春雪很矜持,只是偷偷的看了徐君然幾眼,就不再說話了。
飯店的菜上的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所有的菜全都上來了。徐君然知道,曾文欽這個人是個場面上很講究的人,甚至連許多別人不太在意的細節,他也做得無微不至。這一點從大學的時候就是這樣。曾文欽知道徐君然現在的身份不同,一切需要低調,因此今天這餐飯,並沒有叫更多的人,就是叫了劉冰心和她的師妹過來,四個人的菜不好點,曾文欽索性點了六個人的份量。酒是他自己帶來的,據說是從老爺子那裡順來的特供。服務員要上小杯,被曾文欽給制止住了。他對服務員笑著說道:「這種小杯怎麼過癮啊,去換大杯上來,一瓶酒剛好分四杯。」
徐君然看了一眼放在那裡的幾瓶酒,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二哥,你不是吧!開什麼國際玩笑,這麼多酒,怎麼能喝的完?」
曾文欽沒有立即說話,而是走到旁邊,從一隻袋子裡拿出兩條軟精包裝熊貓香煙,扔在徐君然的面前,豪氣的說道:「君然,今天哥哥我帶了四瓶酒和兩條煙。我是不準備拿回去了,這是今晚我給你的任務,喝不了兜著走。剩下的,全部是你的。你要是不要,回頭你就當不認識我這個哥哥。」
那一瞬間,徐君然的心裡冒出很多的念頭。那一瞬間,他想到的是曾文欽的送禮藝術。他早就聽陳宏達和曹俊偉他們說起過,在嶺南的時候,公司業務的拓展,多虧了曾文欽出面。而這位曾二哥,也是個送禮的高手,他送禮的時候,不僅不讓你覺得是在收禮,反而讓你覺得是在幫他解決難題,並且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比如今天這種場面,四瓶茅台,市場價,在二千五百元左右,軟包熊貓香煙,是最近才推出的,一包就是七十多元,兩條那可是一千五百元。就算他們當場喝掉兩瓶,還有兩瓶,加上兩條煙,也是兩千多元。還不包括他送的包和表,他來不及看,並不知道那兩件東西的價格。可這並不是送禮,只不過是沒有喝完的酒沒有抽完的煙而已。
不得不說,經過多年的世事變遷,大家都成熟了,也更加懂得怎麼做人了。
徐君然沒有說什麼,慢慢的拿起酒瓶倒滿,端起杯子面對曾文欽,平靜的說道:「二哥,這杯酒我敬你。咱們兄弟一場,多少話我都不說了,一切都在這杯酒裡面了。」
曾文欽也端起酒杯,看著徐君然緩緩說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你是我弟弟,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哥哥的理解你,咱們不爭饅頭爭口氣,有大哥和我在,總能護你周全。咱們兄弟聯手,這天底下哪裡都去的!」
劉冰心和侯春雪也和他們碰了杯,分別說了祝酒詞,各自喝了一大口。
第一杯酒喝過,劉冰心便端著酒杯走過來,給徐君然敬酒。曾文欽便也端起了酒杯,走到侯春雪面前,給她敬酒。
劉冰心一看就是那種經常來往於這種場合的聰明人,對徐君然說了很多恭維的話,相比而言,那個被劉冰心帶來的侯春雪就要差得許多,明顯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大部分是時間基本都是曾文欽在說,她只是臉色通紅的默默聽著。
曾文欽笑著說道:「侯記者,今天雖然是給我兄弟接風,但你我是第一次見面,這杯酒,我來敬你。」
侯春雪連忙端起酒杯說道:「不,不,曾處長,您是首長,我敬您。」
徐君然一愣神,有些意外侯春雪對曾文欽的稱呼,一旁的劉冰心低聲笑道:「你二哥如今是我們電視台生活部的主任,正好是我和春雪的頂頭上司,所以說他才是首長。」
徐君然這才笑了起來,鬧了半天,曾文欽已經成了處級幹部了啊。他原本的印象,還停留在曾文欽當年似乎在鵬飛市建委工作的時候,沒想到這一晃幾年過去了,二哥居然混進了電視台。
他們這邊低聲說著話,那邊的侯春雪和曾文欽已經碰完了杯,侯春雪抬頭就要喝酒,沒想到曾文欽卻攔住了她,笑著說道:「我說侯大記者,這杯酒你可不能這麼就給喝了,咱們是有說法的。」
侯春雪一臉的莫名其妙,她今天來到這裡,全是因為師姐劉冰心的關係。電視台的人都知道,劉冰心跟曾文欽的關係不錯,台裡面有什麼好事兒,這位曾主任都想著劉冰心,侯春雪今年大學剛畢業,分配到東海省電視台來,想著跟師姐來見見世面,也認識一下大人物,沒想到這位曾主任卻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師姐,侯春雪看著曾文欽,等待著他的下文。
曾文欽笑了笑說道:「我這個兄弟,從小命就不好,受了不少的罪,現在也算出人頭地了,我沒有弟弟,把他當做我親弟弟,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徐君然一拍自己的腦袋,他總算明白曾文欽這傢伙到底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了,這傢伙居然是想著給自己做媒!
聽到曾文欽的話,侯春雪的臉色緋紅,她就算再怎麼遲鈍,此時也明白過來曾文欽是什麼意思了,他分明就是在替自己和這位省委第一秘書徐君然做媒,偷偷的看了一眼徐君然,她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徐君然已經快步走到曾文欽的面前,滿臉無奈的說道:「二哥,你再這麼鬧我可就走了啊,我家裡有未婚妻的,你也知道。再說了,這事兒有你這麼張羅的麼,大哥知道了,肯定饒不了你。」
他著說的是實話,依著曹俊明那方方正正的性子,要是知道曾文欽的這個做法,保證不高興。而且非但不會高興,說不定還會拉著曾文欽和徐君然,給這兩個傢伙好好的上上思想教育課。
看徐君然的表情,曾文欽嘿嘿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那好,我不攙和,我不攙和。」
說完,他又對徐君然道:「你說的也對,曹老大就是喜歡嘮叨。要我說,誰要是在他手底下當官可算倒大霉了,天天光是那唐僧一樣的嘮叨,就能把人給逼瘋嘍。敢犯錯,先訓一個小時再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