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凶險莫測的官場裡面,總歸會遇到各種各樣錯綜複雜的情況,徐君然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之前對於自己的安排孫家和曹家那邊都沒有得到消息,但是他卻很清楚,今天的這個事情,恐怕將會改變自己今後的仕途。
東海省是個什麼地位,徐君然很清楚,不說別的,未來東海省省委的一把手,要是自己沒錯的話,日後可是登頂的大人物。
想到這裡,徐君然有點頭腦發暈。這是完全不可能的,省委辦公廳雖然是個廳級單位,卻是高配,秘書長是辦公廳的一把手,省委常委兼辦公廳主任,副部級。辦公廳幾位副秘書長,全是正廳級,多位未掛副秘書長的副主任,也都是副廳級。自己如今才是正處級,怎麼可能成為肖明理的領導,又怎麼可能成為辦公廳副主任?顯然,肖明理在和自己逗樂子。至於調省委辦公廳工作,從肖明理對自己的態度來看,似乎是可信的。
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徐君然很清楚,自己從來都沒有對上面提起過要到東海省來工作的事情,為什麼東海省委忽然要把自己調過去呢?
平心而論,這個轉折太意外了,讓徐君然一時之間還有些不太適應。
陳俊儒在那兒足足忙活了十幾分鐘,這才站起身平靜的說道:「徐君然同志,久等了吧。」
徐君然對這位不知根不知底的省委秘書長不敢怠慢,連忙站起身說道:「不忙,首長的工作要緊。」
說著,他朝前走了一步,準備跟對方握手問候。
出人意料的是,陳俊儒並沒有跟徐君然進一步打招呼的想法,而是徑直走到一邊的沙發坐了下來,徐君然也不以為意。既然陳俊儒不願意跟自己表現的很親近,自己也犯不上拿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若是一般人,如此坐在省委常委的面前,一定全身發抖,就算不是嚇的,也一定是激動的。徐君然卻不一樣,雖然說跟副部級領導比起來,他這個處級幹部的地位有些低微,但徐君然畢竟見過世面也見過一些大人物,更何況以徐君然的性子。見了最高領導都不會有誠惶誠恐的感覺,更何況一個省委秘書長了。所以別人坐在秘書長面前,可能只擱半邊屁股,徐君然卻不一樣,他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心理上甚至有種與陳俊儒平起平坐的感覺。穿越者嘛,這點心理優勢還是有的,在京城的老首長們面前他都敢開玩笑,一個省委常委。算得了什麼?
「徐君然同志,你對於東海省的經濟發展,有什麼看法?」
陳俊儒的一句話,頓時就讓徐君然愣住了。怎麼這位省委秘書長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呢?
不過對於徐君然來說,經濟問題還真就不算問題,自己畢竟在這個方面算得上是有長處,沉吟了一下。當仁不讓的說道:「東海省的地理位置不錯,資源、交通等方面的條件也不錯,唯一欠缺的地方。是政府對於改革開放的堅持不夠徹底。」
聽到徐君然的話,陳俊儒卻是暗暗的皺了皺眉頭,忽然之間沒有了跟徐君然繼續談話的興趣。
更讓陳俊儒心裡面不舒服的是,他真的搞不明白,自己面前這麼一個乳臭未乾性格張揚的年輕人,究竟是哪裡得到了那位領導的看重。在陳俊儒的看法當中,徐君然這個年輕人一點都不懂得謙虛,不夠穩重不說,單憑幾篇天花亂墜的理論文章就讓他擔任那麼重要的職務,實在是不太合適。估計用不了多久,自己又得為這個事兒頭疼了。
想到這兒,陳俊儒索性就把這次的事情當做了一個過場,露出一個微笑來對徐君然說道:「徐君然同志,我現在代表東海省委跟你進行組織談話。」
徐君然一愣神,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卻讓陳俊儒更加的不高興。
咳嗽了一聲,陳俊儒淡淡的說道:「徐君然同志,事情是這樣的。東海省委主要領導方正同志正在京城參加會議,他的秘書因為工作需要,另外有了安排。所以,我需要盡快給方正同志安排一個新秘書,考慮這件事的時候,我向方正同志推薦了你。可是,方正同志顯得有些猶豫。這裡面有幾個原因,一是你沒有在東海省工作的經驗,對於東海省的情況需要有一個熟悉的過程。二來呢,你也知道,省委主要負責同志的秘書,是一個很特殊的位置,首先就要求保密性,你這個同志我瞭解了一下,性格嘛,有那麼一點年輕氣盛,距離一個合格的秘書,還有一定的差距。當然,我反覆向方正同志介紹了你的情況,我說,你雖然沒有在東海省工作的經歷,但是在江南和松合兩個省都有基層工作的經驗,對於農村和城市工作的瞭解都很透徹。另外你的經濟理論知識紮實,文化水平較高,很合適作為秘書的人選。因為我反覆做工作,方正同志同意給你這個機會,先試用一下。今天把你叫來,一是聽一聽你的想法,二是爭取把這件事定下來。」
其實他這話就等於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徐君然才不會相信呢,自己跟陳俊儒之前無親無故的,更別說從這位陳秘書長剛剛自從自己進門到現在的冷漠表現來看,人家似乎對自己不太感冒,這樣的情況下,鬼才相信陳大秘書長會主動對方正同志推薦自己呢。
這個念頭在腦海當中閃過之後,下一刻徐君然真的是有些迷糊了,給東海省委一把手當秘書,難怪肖明理那個傢伙會對自己做出那麼親熱的舉動,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省委一把手的秘書,說起來那可是一省幹部輕易都不會得罪的大人物,張仲堅那傢伙不就是因為跟陳星睿這個領導的關係密切,如今儼然已經是中組部裡面的風雲人物了。
鬧了半天,自己成了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陳俊儒的聲音在徐君然耳邊響起:「怎麼樣,徐君然同志你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