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然卻是輕輕搖頭:「沒什麼,本來我也不是保守派那邊的人。二舅,三舅,我不是反對改革開放,從最開始,我就是支持改革的。做事情不能虎頭蛇尾,不說別的,咱們不能因為別的國家出了問題咱們自己就開倒車,這不是有病麼?」
孫振安眉頭一皺,伸出手指了指上面說道:「現在鬥成這個樣子,你覺得這篇文章發出去合適麼?實在不行的話,我或者你三舅署名,你就不要攙和了,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我們老一輩的承擔。」
他這麼考慮,是不希望徐君然因為發表這種兩面派的文章被人詬病,畢竟官場的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做牆頭草,那樣的話反倒是會兩面喊打的。尤其徐君然前段時間還被譽為保守派的旗手,現在他發表這種支持改革的文章,無疑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徐君然沒想到孫振安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面很是感動,想了一下說道:「二舅,其實我那第一篇文章,後面也說了,要想發展,就必須要堅持改革開放,只不過咱們的改革開放,必須要堅持社會主義的大旗!」
「雖然說現在蘇聯的改革失敗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但是我們必須要承認,蘇聯解體的原因不是因為改革開放,它本身的民族矛盾,再加上高層掌握權力的人群出現腐化都佔據了不少因素。」徐君然對孫振安和孫振邦緩緩說道。
孫振邦看了一眼徐君然,眉頭皺了皺說道:「你的那個文章我看過,記得上面說什麼不要糾結姓什麼,要是否有利於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是否有利於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是否有利於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是這個意思麼?」
徐君然點點頭說道:「沒錯,姓什麼不重要,只要能讓咱們的老百姓得到實惠。讓國家能夠發展,我覺得就可以暫時擱置這種爭論!」
他其實還有句話沒有說,如今黨內的各種思想鬥爭,說到底,其實沒什麼作用,因為在原本的歷史當中,蘇聯劇變的第二年年初,南巡首長將會再次駕臨南方數省,到時候老人家將會發表力挽狂瀾,終結黨內思想鬥爭的講話。而徐君然所發表的這些文字。大抵上是脫胎於首長的講話,總體精神跟首長講話也是相符合的。
此時聽了徐君然的話,孫振邦和孫振安兄弟兩人的臉色都很嚴峻,不得不說,徐君然提出來的這個主張,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原本兄弟兩個還琢磨著要怎麼做才能夠讓家族在這次的風波當中獲得最大的利益。但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徐君然已經幫李家找到了方向。那就是堅決擁護改革開放。
「這個事情,還得你外公做主。」
沉默了半晌之後,孫振安緩緩的開口說道。
作為孫家第二代的核心,如今家族的掌舵人。他有這個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是他也很清楚,徐君然的這一篇文章如果發出去,肯定還會引起一番軒然大波,到時候孫家究竟應該何去何從。必須要由父親來做決定。
「君然啊,這段時間,我看你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說完這句話。孫振安看著徐君然道:「我聽說曹家老大已經下到西北那邊去鍛煉了,你有沒有什麼考慮?」
作為家族如今的掌控者,孫振安這麼問,等於是承認了徐君然在家族當中的地位。畢竟如果能夠得到家族核心成員的待遇,這裡面的意味可絕對不一樣。
徐君然自然明白孫振安的意思,不外乎是詢問自己有沒有下到地方的想法,可雖然如今有了不小的聲望,但是在徐君然看來,如今下到基層鍛煉,對自己來說不算是什麼好事情。更何況,他對於借助孫家力量的想法,並沒有那麼急切,在他看來,如果有一天自己想要問鼎中樞的話,借助孫家的力量倒是可以,如今之計,還不需要靠孫家的幫助。
想到這裡,徐君然輕輕搖頭:「不著急,舅舅,我想在京城再呆上一陣子。」
說完,他把那篇稿子扔給兩位長輩,嘿嘿一笑道:「東西我拿出來了,怎麼用是你們這些長輩的事情了。最近幾天我要是惹出什麼事情來,千萬記得幫我善後噢。」
話音未落,這傢伙已經走到門口,轉身直接出門去了。
政治上的事情自然有長輩們操心,徐君然如今最喜歡的,還是過自己逍遙的日子。
「我說老闆,你還知道來見我啊?」
楊傑超滿腹幽怨的看著徐君然,這些天徐君然讓他和沈青在京城呆著,除了看書看報紙,就是一個玩,根本不提做生意的事情,差一點楊傑超都以為自己是不是遇到傳說當中的人販子了。
徐君然呵呵一笑,伸出手拍了拍楊傑超的肩膀:「不會吧,楊哥你難道吃不香睡不著麼?我可是聽說了,最近你可是風光無限啊。」
徐君然臉色微微紅了一笑,連連擺手:「瞎鬧,瞎鬧!」
這傢伙和沈青兩個人,跟陳宏達以及張傑他們混在一起,流連在三里屯這邊,每日裡出手大方的很,反正徐君然當初給他們每個人發了一百萬的獎金,足夠這兩個傢伙揮霍的了。
沈青倒還好,畢竟人還年輕,不知道這些東西,把錢存起來準備交給母親。楊傑超除了寄回家一部分之外,剩下的自然就留了下來。每天跟一群公子哥兒衙內們吃喝玩樂,大半個月下來,他都已經跟陳宏達等人稱兄道弟了。
徐君然看了一眼有些侷促的沈青,笑了笑說道:「怎麼著,怕二姨罵你?」
沈青一臉苦笑:「哥,我可沒敢跟我媽說辦了退學手續,這事兒我看還是你跟她老人家說吧。」
徐君然點點頭:「好吧,回頭我給二姨和二姨夫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就說讓你幫我做生意。」
如今他們三個人正坐在夜色酒吧的一個包間裡面,經過上次的事情,徐君然算是這兒的股東了,自然平時也就不去別的地方玩了,有朋友一般也都帶到這裡來,宮若楠樂得有這麼多人來捧場,倒是也沒什麼意見。
「對了,哥,公司的事情,到底要怎麼辦?真的要去國外註冊?」沈青趁著楊傑超去洗手間的功夫,來到徐君然的身邊低聲問道。
跟楊傑超相比,沈青做生意的經驗也許不太足,但是他所擁有的忠誠卻是楊傑超所沒有的。徐君然很清楚,也許楊傑超日後會為了更大的利益背叛自己,但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沈青不會,畢竟相比起楊傑超,沈青更瞭解徐君然的背後是什麼樣的力量。
「沒事的,這個公司跟我關係不大。就像上次咱們談好的那樣,你和楊哥一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七十,我會找人專門來管理。母公司就按照這樣的持股方式進行操作,而且不會上市。至於投資的項目佔據多少股份,按照我的想法,只要是咱們投資的企業,必須要佔據大股東的位置,這樣便於以後的管理。」
對沈青,徐君然也沒有什麼隱瞞的,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聽了徐君然的話,沈青眉頭輕輕的皺了皺,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倒是好說,不過,另外那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哥你打算讓誰來管理?實在不行,哥你乾脆下海算了。」
沈青知道徐君然最近的日子不好過,自然也有了這樣的想法。
沒想到徐君然輕輕搖頭:「我肯定是不合適,我的職務最近可能要有變化,而且我經商不合適。」
說著,他忽然笑了起來道:「經營公司的人選,自然是我可以信任的人,來,沈青,這是你嫂子。」
一句話,沈青一下子愣住了。
隨即抬起頭,一臉詫異的看著坐到徐君然身邊的一個美女,詫異的說道:「嫂,嫂子?」
能被徐君然這麼稱呼的,也就只有謝冰欣了,一身白色連衣裙的謝冰欣看樣子剛從外面進來,身後跟著陳宏達和張傑幾個人,跟早就見過面的沈青打了一聲招呼,這才坐在了徐君然身邊,笑了一下說道:「說吧,急匆匆的找我幹什麼?」
之所以會選擇謝冰欣,是因為徐君然之前就聽她說過想要下海經商。
原因很簡單,謝家這一代人才凋零,老爺子又去世的早,謝冰欣的父親能夠做到副部級,已經是仗著老一輩人的交情了。接下來謝家想要在仕途上有所發展,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把目光投向了商業系統。
徐君然看著謝冰欣的臉龐,柔聲笑道:「冰欣,要是讓你做華夏的女富翁,你做不做?」
謝冰欣一愣神,隨即嫣然一笑,伸出手在徐君然的腦袋上點了一下道:「你啊,寫了幾篇文章就真以為自己是神仙了?生意是那麼好做的嗎?我可不覺得自己是做生意的那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