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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 眾生相 文 / 晨光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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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當徐君然接到齊三泰電話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那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很清楚,這位齊書記,應該也收到消息了。

    「齊書記您好,請問有什麼指示嗎?」徐君然客客氣氣的問道。

    不管怎麼樣,人家是縣委書記,自己於公於私都得對他保持足夠的尊敬。徐君然也知道,並不是齊三泰無情無義,實在是對於他來說,自己這樣不可掌控的下屬,人家肯定不會喜歡的。

    在政界,一個人出點事情,就像一個人在馬路上摔倒一樣。摔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此刻正好來了一輛車。而在政界,可能就是很多輛車從你身上壓過去。

    徐君然無疑是幸運的,在他即將被眾多重型卡車碾過的時候,最高首長的表揚如同一根救命稻草,讓他一下子從深淵的最低處衝了出來。

    此時此刻他相信,不僅是縣委縣政府當中的領導們,就連市裡面的很多人,恐怕也已經慌了手腳。

    「小徐啊,在在鄉里工作還順心吧,有什麼困難直接告訴我。」齊三泰親切的對徐君然說道,熱情的語氣絲毫讓人看不出就是前幾天,他把徐君然給拒之門外。

    徐君然心裡面冷冷一笑,但嘴裡面還是笑著說道:「呵呵,謝謝書記關心,一切都還順利。」

    語氣平靜,絲毫聽不出他心裡面對於齊三泰有任何的不滿意。混跡官場多年,徐君然深諳一個道理,那就是生活中有好多詞語的內容很明確,有特定的含義,但只要與官場或者政治一沾邊,內涵就豐富了。成熟,有人指的是有見解,有人指的是果斷。有人指的是善於駕御複雜的局面,還有人指的是處世圓滑。而此時此刻,需要的就是自己處事圓滑的一面。

    果不其然,幾句關心的話語之後,齊三泰對徐君然說道:「徐君然同志,你現在到縣委來一趟,我想專門聽取一下你關於長青鄉經濟建設的報告,環城鄉在改革開放工作上走在了縣裡的前面啊!」說話並沒有以前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徐君然在電話中都能夠感覺到齊三泰的親切。

    徐君然心裡也明白,上有所好。下有所求,既然最高首長都發話了,最起碼在最近的一段時間內,富樂縣的工作肯定是要圍繞著如何深化改革開放進行的,至於大家心裡面是怎麼想的,那不重要。否則以齊三泰的保守作風,又怎麼可能忽然提出要聽取自己的工作匯報呢。

    雖然心裡這樣想,不過徐君然也明白,這對於自己來說是一件好事。有了這個護身符,最起碼在一段時間之內,自己的位置是穩如泰山的,相對於縣裡面的其他領導。徐君然對齊三泰的認知很清楚,這個老書記雖然思想上保守,但可不意味著這傢伙在官場上就是個好糊弄的人,說老奸巨猾來形容齊三泰一點都不過分。執掌富樂縣十幾年,他的本事,徐君然早就在其他人的話語當中聽到很多了。

    連齊三泰都對自己釋放出善意了。看來市裡面的領導,應該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徐君然心裡面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利用這個機會,在縣委縣政府的諸位領導手裡,拿到一些利益。

    一個政治家的成功經驗不是人人都能學會的,但一個政治家的失敗教訓卻是人人都可以汲取的。研究在仕途上失敗的人,比研究成功的政治家更有價值。從別人身上汲取經驗教訓,變成自己的人生財富,這是一條捷徑,可以避免自己走一些人走過的彎路。天下當官的人,他們所犯的錯誤都是大同小異的,既然錯誤可以歸納,那就是可以避免的。他們的血和淚,他們的挫折和失敗,就是最好的標本。重複別人犯過的錯誤,這是仕途最大的失敗。

    徐君然這一世曾經無數次回憶自己上輩子的得失,他不得不承認,上一世自己其實錯過了很多機會,因為有諸多長輩的幫助,很多時候在某些事情上面,自己做出了錯誤的決定,現在看來,有時候風險和機遇是並存的,一個人如果沒有足夠的膽量,是很難取得成功的。

    走出門外,徐君然對黃海吩咐道:「老黃,叫司機把車開來,我要去縣委匯報工作。」

    黃海一愣,似乎有些詫異,要知道他可是前兩天跟著徐君然一起去縣裡面轉了一圈,自然親眼看到了徐君然是如何遭受冷遇的,可今天徐書記又說要去縣城,難道他不怕再一次被人拒之門外麼?

    徐君然呵呵的笑了笑,正要說話,就看到葛大壯快步走了過來,隔著老遠就大聲道:「書記,書記,等一下,書記!」

    眉頭皺了皺,徐君然停下腳步:「老葛,有事兒?」

    葛大壯此時再也沒了昨天的那種倨傲,滿臉堆笑客客氣氣的對徐君然說道:「徐書記,是這樣的,農貿市場的一期工程馬上就要結束了,上次您跟我說的那個開發公司,我一琢磨挺有道理的,想看看您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跟您聊聊。」

    徐君然看了他一眼,發現葛大壯的臉色蒼白,喘著粗氣的樣子不像是作偽,看來真的是從辦公室裡面急急忙忙的趕過來的,估計也是接到縣裡面靠山的電話,生怕得罪自己自己記仇了。

    淡淡的點點頭,徐君然道:「等我從縣裡面回來吧。」

    葛大壯連連答應,一直目送著徐君然登上吉普車,這才轉身離開。

    坐在車裡面,徐君然的嘴角泛起一個笑容來。對於葛大壯這樣的小人,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惟闢作威,惟闢作福」,身處權力頂端的君主,頤指氣使,作威作福慣了,最喜歡的就是有人處處曲意逢迎,給他吹喇叭、抬轎子,讓他充分感受君臨天下的美妙滋味。「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既然君主有此嗜好,自然會有奸佞小人瞅準機會,投其所好,緣夤而進,從事政治投機,騙取君主信任。可不是嗎,你辛辛苦苦殺敵建功,踏踏實實理政治事,到頭來遠不如那些奸佞之徒一個諂笑、一記馬屁能讓坐在金鑾寶殿上的君主開心受用。你煞費苦心在君主那裡培植起來的一點好感,奸佞之徒輕飄飄一句讒言,就可以讓它消失得無影無蹤。

    同樣的道理,官場上也是如此,上級領導不可能一直守在自己身邊,得罪了葛大壯這樣的小人,徐君然真的要小心他隨時隨地在自己背後捅自己一刀。倒不如給他足夠的利益,讓這個傢伙為自己所用。

    他這面上了車直奔縣城,卻不知道,此時此刻縣城當中,早已經一片嘩然。

    雷正宇給徐君然打完電話就來到了李春水的辦公室。

    李春水正在看著桌上的報紙,看到雷正宇進來,微笑道:「老雷,有什麼事嗎?是不是雷暴那混球又給你惹禍了?」他跟雷正宇認識的日子也不短了,自然知道雷正宇這個人平時很少跟其他的常委公開走動,到自己辦公室來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大部分都是因為雷暴那個傢伙。

    「老李,有個事情跟你通個氣。」雷正宇的表情嚴肅,很認真的對李春水說道。

    李春水一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坐下聊吧。」

    等到雷正宇坐下之後,李春水才笑著問道:「怎麼,有什麼新的情況嗎?」

    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他看到雷正宇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這是很少見的。要知道現在縣裡面隱約分為好幾個派系,除了縣委書記齊三泰和縣長李春水,就屬李春水和雷正宇他們這一派的勢力最大,能讓雷正宇如此嚴正對待的事情,真的不太多。

    「老李,你看今天的報紙了嗎?」雷正宇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又扔給李春水一根。

    李春水一愣,隨手拿起煙給自己點上,這才問道:「什麼報紙?我這邊有個案子,早上才聽完刑警隊那邊的匯報,怎麼了?」

    雷正宇苦笑了起來,心說果然他是不知道的,否則又怎麼可能是這個態度。

    「是松合日報。」雷正宇開口說道。

    什麼?

    李春水端起茶杯的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心裡面卻是咯登一聲,他自然明白松合省當中這個松合日報的份量,作為省委的喉舌,這等於是全省政治的風向標,每天全省上下多少個幹部就盯著報紙上的內容,希望從中找到蛛絲馬跡,從而能夠飛黃騰達。更重要的是,像富樂縣這樣的地方,連在上面露個臉的機會都不可能有。

    「你別告訴我,上面表揚咱們縣了!」李春水半晌才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看向雷正宇,雷正宇畢竟是縣委宣傳部長,是搞宣傳的,如果出現這樣的事情,他這麼古怪的表現倒是有情可原。

    看著李春水無所謂的表情,雷正宇忍不住一陣搖頭,自己這個老搭檔哪裡都好,就是有些太過於自信了,自己的話都說到現在的份上了,他竟然還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也不想想,如果是這樣的事情,自己可能專門過來找他麼?

    迎著李春水的目光,雷正宇緩緩一字一句的開口道:「是徐君然,最高首長親口表揚了他!」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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