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然沒有答應鄭守義,他只是說自己會瞭解一下情況,具體的事情他根本就沒答應。
對徐君然來說,這個事情根本不需要考慮,就憑鄭守義所說的事情始末,徐君然就不會為那個叫什麼畢雲濤的出面去疏通,這跟當初的王曉龍不一樣,徐君然對畢雲濤這樣的人,一點好感都欠奉。
有些事情是底限,越過了之後就必須要受到懲罰。
第二天一上午,徐君然就去了縣城,先向齊三泰匯報了一下鄉里面最近的工作,然後就來到了縣公安局。
「徐哥,你咋來了?」迎面徐君然就碰上了正要出門的張飛。
徐君然笑了笑:「來找葉隊問點事情。」
張飛道:「啥事兒啊?是不是你們鄉死人的那個?」
徐君然搖搖頭:「不是,是紅星煤礦鄭礦長小舅子那檔子事兒。」
「啊?你認識畢雲濤那王八蛋?」張飛滿臉詫異的問道:「這案子我負責的啊!」
徐君然一愣,卻沒想到這事兒居然是張飛負責,他這才想起來,似乎鄭守義跟自己提過,好像縣局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確實姓張,只是徐君然一直都以為張飛是跟葉有道在一起,沒想到他已經是獨當一面的了。
呵呵的笑了起來,徐君然道:「那好,我就不找葉隊了,你跟我說說,這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個人找了一個小飯店坐下,點了幾個菜,要了兩瓶啤酒,張飛這才打開了話匣子。
「徐哥,你不知道,這案子挺他媽的的邪門。才接到報案沒幾天,我這邊就接了好幾個打招呼的人了。」張飛一開口就跟徐君然大吐苦水起來,倒是讓徐君然有些意外。
「你是說,有人給畢雲濤求情了?」徐君然喝了一口酒,對張飛問,他倒是很好奇,這個畢雲濤究竟有什麼本事,能讓那麼多人出面替他這個強姦犯求情,要知道在這個年代。如果強姦的罪名坐實了的話,說不好畢雲濤可要掉腦袋的。
張飛嘿嘿一笑:「徐哥,這事兒我這麼跟你說吧,畢雲濤這次之所以這麼倒霉,十有**是被人給坑了。」
「被人坑了?」徐君然更好奇了。他知道張飛的性子,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如果他這麼說,那就表明畢雲濤的這個案子,確實裡面存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內情,畢竟富樂縣這巴掌大的地方,那女人如果不知道畢雲濤是什麼人的話。又怎麼會跟他一起走呢?最關鍵的是,徐君然知道,一個白璧無暇的好女人,可能閒著無聊去歌舞廳那種混亂的地方麼?
張飛嘿嘿的笑著。低聲道:「雷暴這個人,你知道吧?」
聽到雷暴的名字,徐君然頓時就是一愣神,卻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到他的問題。腦海當中閃過一個念頭,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不會。那女的是雷暴找來的吧?不是,他跟畢雲濤有那麼大仇麼?」
張飛搖搖頭,連連擺手道:「哥,你想哪裡去了?人家那小姑娘跟雷暴一點關係沒有,我查過的。」
徐君然這下子算是徹底被他給搞暈了,無奈的看著張飛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快給我說說。」
張飛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來,開口說:「這事兒說起來還是因為徐哥你的原因。」
徐君然一陣無語,怎麼還扯上自己了呢?要說跟雷暴有過節,徐君然倒是相信,畢竟自己當初救了王曉柔姐弟倆,就等於是跟雷暴結下仇怨了,但是畢雲濤那種人渣,徐君然自問可絕對沒跟他扯上過任何關係,否則鄭守義昨天上午在馬家村對自己也不會是那個態度了。可偏偏張飛現在的這個表情分明就是煞有其事的樣子,難不成還真跟自己有關係?
張飛見徐君然那個表情,知道自己不能再賣關子了,不然徐君然肯定是要發飆的,他嘿嘿一笑說道:「徐哥你搞的那個農貿市場現在可是咱們縣城熱議的大事情,不少人都說,要是能在那裡撈一筆的話,肯定能發家致富。雷暴已經在活動關節,想要弄個建築隊,把那個市場的工程給攬下來,這個事兒,徐哥你知道嗎?」
徐君然一呆,隨即想起來黃海確實跟自己匯報過這個事情,不過那是前幾天的事情了,當時徐君然的想法是自己先拖一拖,不過後來因為農貿市場的計劃書被張仲堅拿走帶給陳星睿了,徐君然又改了主意,大不了自己到時候向縣委明言,這個事情已經引起省委領導的關注,如果縣裡面的某些人想要指手畫腳,出了事情他們自己承擔責任去,自己反正是不會管的。有陳星睿省長這尊大菩薩在,徐君然相信,就算某些人想要伸手,也得先琢磨琢磨有沒有底氣面對省委領導的質詢。
不過徐君然還沒來得及向縣委匯報這個事情,現在卻從張飛的嘴裡面聽到這個消息,他真的有些意外了。
「張飛,到底是怎麼回事?」徐君然不解的問道。
張飛這才對徐君然解釋了起來,原來這個事情鬧的挺大的,開始長青鄉派出所那邊因為鄭守義的關係,並沒有打算把案子轉到縣裡面來,可後來縣裡面某位大人物跟縣公安局打了招呼,縣局這才出面接手的。後來張飛暗中查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事情裡面,還有雷暴的關係在,要不是這位縣裡面有名的紈褲出面,那家受害者根本沒膽子跟畢雲濤打這個官司。
畢雲濤和雷暴之間最近有很大的矛盾,原因就是因為徐君然搞的那個農貿市場,雷暴看出來裡面所隱藏著的商機和利潤,畢雲濤自然也能夠看得出來,就在雷暴四處拉攏建築隊招人的時候,他得到了消息,畢雲濤也在搞這個。
原本雷暴並不在意,他跟畢雲濤兩個人雖說在縣裡面名聲都不怎麼樣,但是因為兩個人的靠山一個是煤礦礦長,一個是縣委常委,彼此沒有什麼聯繫,自然也沒什麼交情,可這下子畢雲濤想要插手那個農貿市場的建設,那可等於捅了馬蜂窩一般,雷暴苦思冥想了幾天之後,終於下定決心,要狠狠的收拾一番畢雲濤!
正好畢雲濤這混蛋在歌舞廳鬧出那檔子事情來,雷暴抓住機會,上下活動了一番之後,還特意找到了受害者,表示自己會全力支持他們家向畢雲濤這個傢伙討回公道,這才把案子鬧到現在的地步。
「你是說,雷暴想要藉著這個事情,弄倒畢雲濤?」徐君然一臉驚訝的看著張飛,有些詫異的問道。
張飛點點頭:「是啊,不然你以為為啥縣裡面最近一直都在傳這個事情,還不是雷暴那傢伙四處傳揚的,他就是為了把畢雲濤搞臭。」
徐君然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來,倒是沒想到這個事情裡面還有這樣的隱情存在,如果這麼說的話,那畢雲濤這一次恐怕還真是在劫難逃,不過徐君然有些好奇的是,雷暴這傢伙竟然能想到用這樣的辦法對付畢雲濤,著實有些讓徐君然感到意外。
「徐哥,這兩個傢伙都不是什麼好鳥,你就別攙和這事兒了,我最近壓著不辦這個案子,就是想要看他們狗咬狗。」張飛笑嘻嘻的夾起一口菜吃了下去,對徐君然說道。他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雖然說礙於家裡面的壓力不得不在這基層鍛煉,而且還不能惹事,但是如果有機會教訓一下畢雲濤和雷暴這樣的人渣,他倒是不介意看這倆人互掐。
徐君然微微一笑:「我就是打聽一下,不過畢雲濤應該不知道是雷暴在他後面搞鬼吧?」
這一點徐君然是猜的,因為如果畢雲濤知道自己落到如今的這步田地是雷暴在後面下的絆子,恐怕鄭守義就不會來找自己出面幫忙了,十有**雷暴這傢伙玩了一手暗度陳倉,表面上若無其事,私底下落井下石。
果不其然,張飛點點頭道:「應該是,雷暴的這個事兒是我在受害人那邊得到消息然後順籐摸瓜自己查出來的,現在應該還沒有傳出去。」
頓了頓,他詫異的看著徐君然:「你不會要告訴畢雲濤吧?」
徐君然呵呵一笑,看著張飛認真的說道:「為什麼不呢?」
「幹啥告訴他,讓那混蛋坐一輩子牢不好麼?」張飛很是驚訝,不明所以的看著徐君然問道,他很難理解徐君然究竟在打什麼主意,要知道在張飛的印象裡面,徐君然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啊,怎麼忽然還要幫畢雲濤那個混蛋色坯了呢。
徐君然無奈的搖搖頭,讓張飛稍微鎮定一下,這才淡淡的說道:「你我都清楚,畢雲濤和雷暴是一丘之貉,畢雲濤是個人渣色坯,雷暴又又好得到哪裡去呢?今天雷暴陰了畢雲濤,明天說不定又是別人陰了雷暴,與其這樣下去……」
說著話,徐君然的眼神當中閃過一抹寒芒,沉聲說道:「倒不如,讓這兩個混蛋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