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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百零九章 刀筆之吏 文 / 晨光路西法

。【高品質更新】    基層黨委開會,一般都是擴大會議,不是因為人少,而是因為基層的事兒太多了,需要統籌安排。

    簡而言之,一個公社下面有好幾個生產大隊,生產大隊下面又是各個小隊,而且公社的工作不管哪一樣,都得記社長點頭,要是做一個事情請示一次,估計一天什麼都不用幹了,就開會去。

    再者說,農村地廣人稀,像李家鎮這樣的公社,面積不小,有的生產隊長到公社開一次會得走一上午,著實耽擱不起。

    徐君然上輩子也在基層當過領導,也做過鄉鎮的一把手,為官的套路見得多了,對這些操作方式很清楚。當一把手的,無論做什麼工作都要抓兩頭帶中間,就連開會,也要這樣做。要麼先發言,給人下套子,下命令,或者給會議定調子:要麼就最後總結,你舉板,我來拍。做決策時讓下屬感到出其不意,說出去的話才力重千鈞,頭頭是道,無懈可擊,既有奇思妙想而又易於操作:既體現民主,又體現集中:既綜合民意,又統攬全局:既見微知著,又高屋建瓴:既虛懷若谷,又高人一籌,這就是領導者的本領。否則,沒有人能夠信服你,又怎麼能夠死心塌地跟著你幹?

    對李家鎮的這些領導,徐君然沒什麼看不上的,也沒有打算拉攏誰,他又不是那種小毛頭,一點鬥爭經驗都沒有。徐君然很清楚,在基層工作當中,所謂的派系,其實沒有那麼明顯,大家都為了自己分管那一片的工作努力著,目標自然是希望成績搞上去能夠讓上級滿意,因為只有上級滿意了,自己才能夠得到提拔。

    官場就是個名利場,雖然不一定都是那種為了權錢女人而來的,

    可大家都總會有自己的想法每個人處在不同的位置上,對同一件事就會有不一樣的看法和想法。而凡事只要涉及到了人,那就肯定變得複雜無比。

    徐君然並不介意跟別人合作,他不是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道學先生,當然知道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選擇。

    一個好人用陰謀詭計打敗了壞人,他還是一個好人。而一個壞人就算用某種正義凜然的行為和借口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點上,那最多證明他不過是一個偽君子罷了。【高品質更新】

    「開會了,開會了啊。」李乾坤的大嗓門在會議室裡面響了起來,他看了看周圍的人,點點頭:「人都齊了那咱們現在開會。」

    「今天讓大家聚在一起,主要說說那個稻田養魚的事情,老記昨天說了,中央的考察團已經到了省城,下一步就要來咱們武德縣。我跟大傢伙兒把話說清楚這個事兒是君然豁出臉皮去京城求來的,昨天我跟生產隊長都交待了,不管看中了哪個生產隊,都必須要全力配合!今天在這裡再強調一次,大傢伙兒也都聽清楚,這個事兒,關係到來年我們能不能勝利度過春荒!必須當做眼下第一等的大事去抓!誰包干的生產隊出了問題,誰就承擔責任。明白了沒有?」

    李乾坤的話一點都沒有客氣和餘地,讓習慣了後世官場拐彎抹角說話的徐君然差點沒笑出聲來,隨即想明白過來跟那些生產隊長不一樣,如今的公社黨委和管理委員會,李乾坤是一把手,他有這個資格說這種話。

    馮紅程第一個鼓掌贊同:「記說的對,這是咱們公社的大好事,能爭取過來的話,我們絕對不能錯過」…

    接下來是袁建設,他是當兵的出身,自然不習慣於說話拐彎抹角,雖然有點類似於放炮的習慣可說起話來還是很直接:「我沒啥意見,派出所最近準備對全公社進行一次治安整頓,讓街面上那些混蛋都老老實實的呆著。」

    他說的可是正經的事情,徐君然連忙點頭插口道:「袁所長說的沒錯,社會綜合治安必須要搞好。

    我之前聯繫了京城的群眾日報,要是咱們能把農科院的稻田養魚項目留下來,就能上京城的報紙!萬一記者來了,發現我們這兒治安不好,那就麻煩了。」

    「什麼?」

    這下子連李乾坤都不淡定了,他看向徐君然:「君然,咋不早說呢?縣委知道嗎?」

    徐君然連忙說道:「我這也是昨天才得到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向縣委匯報呢。」實際上他是因為要擺縣裡的某個人一道,所以才會這麼說的在徐君然的想法當中,群眾日報的記者,可不僅僅是來報道武德縣稻田養魚實驗基地的,而是瞄準了別的事情。

    不過徐君然還是低估了中央媒體在基層這些幹部心目當中的地位,因為在他那個時候,雖然媒體的威力依舊不小,但是卻並沒有那麼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了。有中央媒體下來採訪的話,要麼下面會提前得到消息,要麼乾脆就派一兩個市委市政府的幹部負責接待。再說了,那個時候媒體的誠信度也下降了,因為某些無良媒體為了博取別人的眼球肆意胡亂報道,使得公眾對於媒體的信任度,從原來的百分之百,變成了百分之五十。

    但是,在八十年代,這樣的情況是不存麼的。

    一個真正的媒體記者,只要拿著自己的記者證,幾乎在基層就是無往不利的。

    李乾坤大手一揮,直接總結道:「既然有京城的記者要來,那這個會就沒必要再繼續說下去了,大家各自回去準備一下,該下去蹲點的蹲點,該忙什麼忙什麼,我只有一個要求,記者來了讓記者滿意,科學家來了讓科學家滿意,誰要是讓李家鎮公社在全國人民面前丟了臉,那我李乾坤就要他的官帽子!」

    基層工作就是這樣,有時候領導說話確實粗糙了一些,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公社鄉鎮這種地方工作的人,大多數都是那種混跡官場十幾年以上的老油子,這些人雖然不是什麼壞人,但是卻也屬於那種不抽不走的性格。

    李乾坤發了一頓狠,乾脆開始分工,指揮公社的幹部們具體負責什麼。公社幹部分工並不是一件小事,牽扯著每個人的心。因為公社幹部既清苦,又辛苦,對於山區窮公社來說,這樣的情況更為突出。像那些距離縣城近一點的公社,大多數幹部騎著自行車上下班,家裡乾脆就住在縣城,跟學生一樣,早上起來上班,晚上下班回家。

    至於像李家鎮這樣的偏遠公社,家如累住在縣裡面的幹部就遭罪了,常常是大半個月回不去一次家,條件好的能騎著自行車走幾十里地回去看看家裡人,條件不好的,就得等著坐牛車,或者公社為數不多的那幾台拖拉機才能回去一次。

    也正因為這樣的艱苦環移,也讓基層的幹部,多了一份堅持和努力。必須要承認,八十年代的幹部隊伍建設,要遠遠比後來好搞。徐君然就覺得,如果讓幹部們多吃點苦,他們應該就會更加珍惜自己後來的美好待遇。

    「今天的會就到這裡。」李乾坤宣佈會議結束,卻對徐君然使了一眼眼色,低聲道:「你跟我來。」

    徐君然無奈的點點頭,跟著李乾坤就離開了會議室,來到他的辦公室當中。

    一進辦公室,李乾坤就把門關上,看看沒有別人,這才低聲問道:「你小子,怎麼回事?不是說光是農科院的專家麼?」徐君然一笑:「李記,您著急什麼?難道咱們公社還有不能讓人看得地方麼?」

    他這雖然是玩笑,可卻是真心話,作為整個全州市最窮的武德縣最為貧困的李家鎮公社,用一窮二白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徐君然甚至聽說過一個笑話,李家鎮公社的男人,在外面找媳婦都不好找,不因為別的,因為人家嫌棄這裡窮!

    李乾坤卻臉色焦急,他以為徐君然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低聲說道:「你小子,你這麼貿然把中央的記者弄來,萬一人家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咱們縣裡不是要跟著倒霉麼?」徐君然笑了起來,對李乾坤解釋道:「乾坤叔,您是擔心記者亂寫?」李乾坤語重心長的說道:「君然,你還年輕,不知道這些筆桿子的厲害。上次市裡面報社下來一個記者,結果縣裡面接待的時候出了岔子,讓人家不滿意了,回去寫了一篇文章,說咱們武德縣的什麼道路建設不好,結果老記被市裡面的領導好一頓批評呢!」

    說著,他看向徐君然道:「我知道你把記者找來,是希望咱們公社的這個事兒能鬧大一點,這樣就沒有咱們的責任了,可這記者有好也有壞,萬一………………」

    長出了一口氣,徐君然走到李乾坤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這才笑道:「乾坤叔,這下您放心了?」李乾坤半天都沒有說話,似乎在消化這個讓他有些震驚的消息,半晌之後才澀聲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徐君然點點頭:「明後天我就去接人,您到時候看看就知道了。」

    刀筆之人,能殺人,也能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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