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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番外 十三 風雲變色 文 / 魔蓮

    「咳咳……」簡陋的屋子裡,病弱的婦人從床榻上坐起,看著外頭陰沉的夜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舒榒駑襻

    那些孩子,不是拿著自己織的布去縣城裡賣嗎?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她只覺得頭昏沉沉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襟便掙扎著下了榻走到窗邊,眺望著那一片漆黑的樹林,心中一片擔憂。

    「娘親……」這時,門被輕輕推開,那熟悉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喚了一句,婦人驚喜的回過頭來,「燁兒,怎麼這麼晚?!」

    為首的少年看見窗邊的婦人頓時一愣,「娘親,你怎麼下來了,地上涼,快點回去。」他立刻走過去將婦人扶住,臉上滿是心疼。

    「弟弟妹妹們呢?」婦人疑惑的望向少年的背後,不想,卻出現了一抹華麗的袖子。

    「蘭妃,許久不見。」納蘭夙華的聲音傳來,讓那婦人不由得一愣,隨後臉上便盪開了一絲苦笑,「沒想到在這裡,也能被王爺找到。」

    看著眼前臉色依舊蒼白的婦人,納蘭夙華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他當初便在想,納蘭燁把蘭妃帶走之後,會安置在哪裡?沒想到,他把自己的母妃帶來了霍跋的邊境。

    「你說過不會傷害我娘親的!」少年一臉警惕的看著納蘭夙華,將蘭妃緊緊的護在身後。

    「娘親……」隨後,立刻有幾名孩童從門外小跑了進來,他們緊緊挨著蘭妃,一臉害怕的看著屋內的男子。

    病弱的婦人輕歎了口氣,她伸出手去將身前的少年輕輕的撥開,「燁兒放心,他是娘的一位朋友。」

    少年眉頭一皺,有些不太相信她的話。婦人柔和一笑,伸出手去輕輕捋順了少年有些發亂的頭頂,「乖,你帶著弟弟妹妹們去隔壁的屋子休息,娘要和朋友說點事情。」

    此刻的她儼然是一名普通母親的模樣,連說話,也樸實自然了許多。

    少年抿了抿嘴,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娘,對不起,那些布被山賊搶走了,我們,我們沒有賣到錢……」

    婦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哀傷,隨後打量了眾人一眼,輕輕笑了笑,「搶了就搶了吧,你們沒事就好,乖,去隔壁休息吧。」

    那少年領著這群孩童路過納蘭夙華身邊時,鼓起了勇氣惡狠狠的說道,「不許傷害我娘親!」

    呵,好倔的少年!

    納蘭夙華嘴角一勾,待屋子裡只剩下兩人時,便自顧走到了桌邊坐了下來,他環顧了下四周,看見了那破舊的織布機,還有繡了一半的手帕。

    「娘娘這兩年,就是靠著這些過活?」難道當初納蘭燁沒有給自己的母妃留下一點錢財?

    蘭妃長歎了口氣,慢慢走到納蘭夙華的眼前為他倒了杯茶,忽然想到了什麼,「王爺贖罪,沒有熱茶了。」

    男子輕輕擺了擺手,只見蘭妃的目光飄向了窗外,「燁兒他,是不是已經……」

    當初,他對自己說,如果他沒能回來,就不要再等他了,帶著這些銀子遠走高飛。可是蘭妃心中一直有個希冀,哪怕過了約定的時間許久,她依舊在原地等著。

    宮中也沒有確切的消息說五皇子怎麼了,可是,自己的兒子一直都沒有出現。那個孩子,不是如此不負責任之人,所以蘭妃心裡知道,他大概……

    納蘭夙華沉默了一會兒,而蘭妃卻痛苦的閉上了眼,「是我,是我害了他!」

    「是他咎由自取。」

    「不,是我這個母妃沒用,不能給他想要的東西,從小皇子們錦衣玉食,我們母子卻要遭宮人的冷眼,那孩子的自尊心如此之強,怎麼能忍受……只怪我,身份卑賤無法給他一個強大的背景。」兩行濁淚留下,蘭妃的聲音顫抖著。

    納蘭夙華並沒有回答她,因為,蘭妃說的是事實,如果她有一個良好的家世,或許納蘭燁的境遇就不一樣了。

    「原本以為安分的留在自己的宮裡便可以躲避後宮之中的紛爭,是我忽略了這個孩子的感受,在他迷茫痛苦的時候沒有給他正確的引導,才會讓燁兒的野心越發的膨脹,那個位置,是什麼人都能坐的嗎?!」忽的,蘭妃的表情變得,痛苦中帶著幾分憤怒。

    「事已至此,娘娘不必自責了。」已經過去了兩年,所有的往事已成雲煙。

    蘭妃苦笑著,「是啊,他,已經回不來了。王爺,臣妾有個請求。」

    納蘭夙華微微挑了挑眉,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抱歉,他沒能入皇陵。」亂臣賊子,弒父篡位,納蘭夙華為納蘭燁尋了一處歸所已經是不錯了。

    婦人臉色愈發的蒼白,「那,臣妾能看看他嗎?」

    「……西郊,無字碑。」

    無字碑?蘭妃慢慢垂下了眼,身上滿是哀傷的氣息。

    「這些孩子……」納蘭夙華看著窗外那揮之不去的小小身影,他們真的不放心自己,怕他對蘭妃下手呢。

    「他們,都是一些可憐的孩子。霍跋近兩年來紛爭不斷,他們沒有了父母,孤苦無依,所以我就把他們帶在身邊,想要給他們一個還算完整的家。」說起那些孩子,蘭妃的臉上有了一絲笑容。特別是那個最長的少年,讓她總感覺,納蘭燁就在她身邊。

    「他給你的銀子,都沒了?」

    蘭妃輕歎了口氣,「臣妾只是想為燁兒,贖點罪吧,兩年來遇上了許多的難民,支助了他們一點,長久下來就……好在臣妾的手藝還行,養這些孩子還算勉強過得去。」只可惜,霍跋動亂,山賊肆虐。

    「……回去吧。」

    納蘭夙華的話讓蘭妃一愣,她的眼中有些慌張,「不,臣妾若是走了,這些孩子怎麼辦?!」她以為納蘭夙華要將她帶回元熙受審。

    「霍跋將會面臨一次大亂,如今元熙已經大不相同了,娘娘可以安心的回去,本王會選個清靜的地方安置你們。」

    婦人的臉上滿是驚訝,「王爺不是來抓妾身的?」

    納蘭夙華笑了笑,「要抓娘娘的話,兩年前便可以,何苦等到現在?只是娘娘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偷軍糧偷到本王頭上了而已。」

    偷軍糧?!那可是死罪啊!蘭妃不由得摀住了自己的胸口,而門外傳來一聲輕輕的騷動。

    這些孩子!蘭妃搖了搖頭,歉意的看向納蘭夙華,「謝王爺不殺之恩……軍糧?霍跋和元熙要開戰了嗎?」

    「不,只是霍跋要改朝換代了而已。」

    納蘭夙華站起了身子走到門口,「娘娘,明日本王便會派人來打點一切,娘娘放心吧。」

    望著那遠去的背影,蘭妃的思緒飄到了很遠很遠,在她的印象中,六王爺並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是應該將自己抓起來帶回皇宮打入天牢嗎?沒想到這兩年,真的改變了很多……

    而另一頭。

    「夫君……」呼爾郡主挺著肚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便看見自己的父親呼爾族長與三王子對坐著,各自的臉色都不好看。

    「你們怎麼沒照顧好王妃?!」三王子緊張了站了起來迎過去,呼爾郡主兩年來一直無所出,直到今年才傳來喜訊,三王子自然緊張得不得了。

    隨後追進來的丫鬟立刻跪了下來,「是奴婢不好……」

    「夫君,不是她們的錯。」呼爾郡主笑了笑,任由男子將自己扶到桌邊。

    看著自己的王妃,三王子的眼中劃過一絲矛盾,最後看向一旁的呼爾族長,「明日,便動身吧。」

    「動身?夫君這是什麼意思?」呼爾郡主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聽一聲擔憂的歎息傳來,「殿下放心,臣一定會照顧好王妃的。」呼爾族長歉意的看向自己的女兒,「四王子他,坐不住了!這次他似乎真的想要徹底扳倒三殿下,為了王妃的安全,還是先避一避吧。」

    「夫君,那你呢?」

    三王子無畏的笑了笑,「就怕他不敢來!」然而,他的心中卻知道,自己的勝算不大,四王子有強大的珈藍一族支持,兩年來不斷招兵買馬,而四王子如今大權在握,竭盡全力打壓著自己的勢力,這一次,想來他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不,我不走!」呼爾郡主突然站了起來,憤憤的看向三王子,「夫君,臣妾豈是那等貪生怕死之人?!」

    「為了我們的孩子,你必須走!」三王子心中也滿是不捨,可是,這是他唯一的血脈……

    「不好了不好了……」這時,管家突然慌張的跑了進來,三王子頓時一驚,本能的將呼爾郡主護在身後,怎麼?難道四王子提前動手了?!

    敞開的院門外,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頃刻間,府內的侍衛們拔刀相向,警惕的看向來人。

    那謫仙一般的男子踏著清風,他的身後,跟著幾名魁梧的武將,還有那一臉嚴肅的瓜爾族長。

    眾人不由得驚呆了眼,他們沒有看錯吧?為首的那個男子是……

    「玉殿下?」三王子立刻撥開了眼前的侍衛,而凌玉,已然停在了院落中,他的身後是朝中一向支持東宮娘娘的武將文臣。

    「三王子,好久不見了。」凌玉微微一笑,彷彿兩個人昨日才見過一般。

    看著眼前的架勢,三王子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的目光慢慢的移向凌玉腰間,那塊鵝黃色的王璽,隨後竟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臉上彷彿積壓了多年的責任重於卸下,他撩開衣擺跪了下來。「恭迎王上歸來。」

    王璽在手,那才是真正的霍跋王,名正言順。

    呼爾族長與呼爾郡主對看了一眼,便跟著三王子跪下身來,頃刻間,身後的侍衛們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恭迎王上歸來。」

    ……

    「哈哈,來,美人,給孤王親一個!」繁花似錦的御花園裡,那一抹抹艷麗嬌俏的身影歡樂的在園中穿梭著,魁梧的男子蒙著眼,伸出手胡亂的在空氣中揮舞著,「來,美人別跑,到孤王的懷裡來!」

    「王,快來呀,在這裡,我們在這裡!」悅耳的聲音傳來,這些女子們香汗淋漓,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絲帕,空氣中滿是香氣。

    「就要抓到你們了,到時候,孤王要重重的罰你們!」四王子大笑著,突然一把抓住了經過他身旁的一名女子,當下便一把扯開她的衣襟,大手肆無忌憚的伸了進去揉捏著,引來一陣嬌笑。「王,別……」

    女子羞紅了臉,大片的肌膚呈現在眾人的眼前,而四王子哪顧得上那麼多,湊過臉去迫不及待的在女子的臉蛋上摩擦著,引得連連嬌笑。

    「王偏心!我們還在這裡呢!」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四王子哈哈一笑,一把蒙在自己眼睛上的紗布,「美人兒,要不一起來孤王的懷裡!」

    御花園裡一片香艷的場景,而宮人們只是低垂著頭,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奢靡。

    一抹絢麗的身影緩緩的出現了四王子的眼前,為首的女子美若天仙,高傲的表情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征服她的慾望,她的目光始終是那般的清冷,四王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那珈藍郡主的目光,充滿了玩味和貪婪。

    「參見王上。」珈藍領著一群新的美女緩緩上前行了一禮,不想眼前出現了一雙大手,讓她心中一驚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四王子的碰觸。

    「呵呵,珈藍郡主今日又來了,給孤王看看,又帶來什麼樣的美人了?」他一點也不介意珈藍郡主的無禮,反而是討好的笑著,他在她的身邊轉了一圈,目光落在珈藍郡主身後的那群美人身上。

    「嘖嘖嘖,不錯,珈藍一族的女子果真個個美貌動人,珈藍族長有心了。」

    「能伺候王上,是她們的福分。」珈藍郡主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的溫度,彷彿只是例行公事一般。

    「福分?哈哈哈,可是,在孤王看來,這些女子還比不上珈藍郡主的一根頭髮。」說著,四王子突然伸出手去捏起了珈藍郡主胸前的一縷長髮,指尖有意無意的碰觸到那片柔軟,珈藍郡主頓時心中一驚,往後退了一大步。

    四王子竟是將手指放在自己的鼻尖聞了聞,「香,真香!」方纔那柔軟的觸感讓他的身下升起一陣燥熱,看向珈藍的目光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

    此刻,那些美人已經安靜的退到一邊,珈藍郡主的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臣女就不打擾王上的雅興了。」

    她想要快點逃離這個地方,只要站在這裡一秒鐘,都讓她覺得噁心!

    不想,卻有一雙大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珈藍郡主,孤王的心思難道郡主還不明白嗎,這些女子哪能比得上珈藍郡主,既然珈藍一族對孤王如此忠心,孤王就讓郡主,坐這霍跋的王后,怎麼樣?」

    他的手已經不安分的撫上了珈藍郡主那滑膩的臉蛋,心中更是奇癢難忍。

    「……王上!珈藍何德何能,擔當不起這個王后,若是王上喜歡,珈藍會回去向父親稟明,明日多送一些美人前來服侍王上!」此刻的珈藍郡主已然慌了心,她掙扎著想要從四王子的懷中脫離,不想,她越掙扎,四王子的興致就越高。

    「不,你當得起!只要孤王一句話,就是這霍跋的江山,都是你的。」說道這,四王子已經忍耐不了,大手在那纖細的背上游移著,左手已然覆在了珈藍郡主的胸前,只聽一聲尖叫,「啊——放,放開我!」

    珈藍郡主突然一把推開四王子,只聽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讓眾人不由得為之一愣。

    「你敢打孤王?!」四王子的眼中立刻蒙上了一層暴怒,珈藍郡主呆愣的看著自己發紅的手心,僵硬的搖了搖頭,「不,不是……」

    此刻,四周的女子們已然瑟縮在一起,她們從來沒見過四王子如此生氣的模樣,好像想要把人吃掉一般。

    「賤人!你敢打孤王?!孤王看上你,是你們珈藍一族的福氣!」四王子暴喝一聲,竟是一掌將珈藍郡主打翻在地,引來四週一片驚叫,女子們慌忙逃竄著,那魁梧的男子已然欺身而上,將珈藍壓在了地上。

    他一把撕開了珈藍郡主的衣襟,立刻露出了那精巧白皙的鎖骨,四王子眼中通紅,那滑膩的肌膚刺激著他的神經,立刻俯下身來迫不及待的想要將珈藍郡主就地正法。

    「不,不要,王,放了我把,是珈藍錯了……你們,你們別走,救我……」然而,她的呼喊卻只埋沒在一片驚叫聲中,只聽撕拉一聲,珈藍只覺得胸前一涼,那粗魯的大手狠狠的擰著她的肌膚,「不!救我……」

    「救你?!這霍跋的江山都是我的,誰敢救你?!」此刻的四王子只覺得心中一陣暢快,兩年來的壓制在此刻爆發出來,他毫不憐惜的將珈藍身上的衣物撕成了碎片,那美麗的身子漸漸呈現在他的眼前,而女子臉上的淚水花掉了她精美的妝容,四王子的大手撫上了珈藍郡主那白皙的肌膚,嘿嘿笑著。

    女子的眼中從絕望變成了一抹死灰,她的身子麻木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那張猙獰的面容漸漸模糊,身下傳來一陣劇痛,驚醒了她的神經,珈藍郡主突然瞪大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那張謫仙一般的俊美容顏,而那個自己追逐了許久的男子,正緩緩的離開自己,越走越遠。

    「不!不!」身下的女子突然掙扎了起來,她的手突然摸到身下的一片冰涼,那是她藏在袖中的匕首,珈藍眼中殺機一現,只聽一聲怒喝,「去死把!」

    噗的一聲,鋒利的匕首一把扎進了四王子的後心,男子頓時僵住了身子,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身下的女子,「你……」

    珈藍郡主瘋了一般將身上的男子推開,她慌張的將地上破碎的衣物拾起,臉上的淚水讓她此刻看起來猙獰可笑,不想,外頭竟是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呼聲,隨後,火光沖天。

    「啊——有,有叛軍!」

    空氣中傳來幾句哀嚎,只聽兵器交接的聲音,珈藍郡主驚呆了眼,這,這是發生了什麼?!

    「殺——」

    此刻的珈藍郡主耳邊一陣混沌,她慌張的站了起來,胡亂的理了下衣襟想要離開,不想腳下竟是被那還未斷氣的男子抓住,「你,敢走……」

    四王子瞪著眼睛,背上赫然插著那把匕首。

    「放開我!放開!」珈藍冷下了臉,伸出腳去瘋狂的在四王子的背上亂踩一通,那匕首被埋得更深了,珈藍的眼睛佈滿了紅色的血絲,此刻的她毫無理智可言,竟是一把拔出那匕首,再插進去,反覆做著這個動作。

    大軍帶著勝利的旗幟衝進了御花園中,然而,所有人驚呆了,御花園裡只剩下那瘋魔了一般的女子,衣不蔽體的模樣看起來十分駭人,她的身上手上滿是鮮血,正不斷的用匕首插著地上已然斷氣的男子。

    「去死,去死,去死……」

    她口中不斷的重複著這兩個字,為首的男子一個手勢,身後的士兵便停下了腳步,他們緩緩的靠近,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

    凌玉一眼便認出地上的女子是誰,只是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身戎裝的瓜爾族長趕到,在看見地上的珈藍之後頓時驚呼,「珈藍郡主?!」

    地上那女子僵硬的回過頭來,她的手中高舉著那把匕首,原本死灰的雙眸在看見凌玉的臉後,頓時積聚了一點點的亮光。

    是她的幻覺嗎?她居然看見殿下回來了,還是說,她已經死了,此刻的自己就在天國?

    「殿……下……」

    珈藍郡主不由自主的對著凌玉伸出手去,那沾滿了鮮血的雙手顯得格外的詭異。

    嗡的幾聲,士兵立刻拔劍對著那詭異的女人,「保護王上!」

    凌玉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而瓜爾族長似乎明白發生了什麼,當下命令道,「珈藍郡主殺害四王子,即時押入天牢,聽後處置!」

    如此一來,四王子的事情居然這麼解決了,瓜爾族長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

    正坐在自家涼亭中的珈藍族長十分愜意看著晚霞,心中已然描繪著今後珈藍一族的宏偉藍圖,不想,一聲巨響從不遠處傳來,立刻有家丁慌慌張張的追了進來,「族長,不好了……」

    隨後,緊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帶著金屬撞擊的聲音。

    珈藍族長陰沉著臉站了起來,看著為首的中年男子,不由得冷笑了出來,「瓜爾族長這是什麼意思,想要造反嗎?!」

    此話一出,他的身後立刻湧出了一隊侍衛將涼亭保護了起來,嗡嗡嗡,一把把彎刀晃動,冰冷無比。

    「珈藍郡主刺殺四王子,其罪可誅,珈藍族長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什麼?刺殺四王子?!「你胡說!哼,瓜爾族長這是什麼意思,膽敢冤枉我們珈藍一族,我這就進宮稟明王上!」

    「王上?」瓜爾族長笑了,「玉殿下是不會見你的。」

    玉殿下?!珈藍族長只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然而,立刻有名侍衛來到了他的耳邊說著什麼,他頓時瞪大了眼睛,「玉殿下,回來了……」

    「四王子謀朝篡位,珈藍族長居心叵測,王上下令,將珈藍族長押入天牢,聽後處置,相關大臣摘帽革職,怎麼,珈藍族長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李大人從瓜爾族長的身後走了出來,臉上滿是嘲諷。

    「不,不可能,你們騙我?!」珈藍族長一聲大喝,立刻抽出了身邊侍衛腰間的彎刀,瓜爾族長臉上一沉,「拿下!」

    ……

    恢宏的高台上,那俊美無雙的男子看著眼前這廣闊的大理石廣場,上面的鮮血令人心中無限的悲涼。

    緊閉的紅色大門幽幽打開,一陣輕湊的馬蹄聲傳來,馬背上的男子緊緊的望著他的方向。

    納蘭夙華走過這條長長的大理石路,一眼便看見了那站在高台上的男子。

    他的目光中帶著些許哀色,身影顯得那麼寂寞悲涼。

    兩人四目相對,卻是兩兩無聲。

    「呵,你來了。」高台上的男子淡淡的笑了笑,納蘭夙華翻身下馬來到他的身邊,與他比肩而立。

    「怎麼,後悔了嗎?」

    後悔?凌玉看向滿地的屍骨,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重新站在這裡,還是站在這麼多人的血肉之上。「我本來就不是霍跋的王。」

    他,是元熙的人。

    納蘭夙華幽幽一笑,「在他們心裡,你就是霍跋的王。」

    兩人相視一眼,彼此眼中流露出的信息讓他們有種錯覺,彷彿回到了多年以前。

    「王爺,我……」

    納蘭夙華伸出手去扣住了他的雙肩,「你我兄弟二人,不需要多說什麼。」

    兄弟?他承認自己的身份?

    嘴角不由得揚起一絲苦澀,還以為,他會介意這件事情,凌玉袖中的手不由得握了握,許久之後抬起頭來,輕輕一笑。在這樣的時刻,任何的話都是多餘的。

    ……

    「娘娘,您看今日的晚霞好美。」

    華麗的宮殿裡,潔白的石欄旁,那清秀的女子推著輪椅上的婦人眺望著遠處的天空。

    這一片熟悉的場景,如今卻是另一種味道。

    「鈴鐺,你下去吧。」身後響起的聲音讓那女子驚喜的回過頭來,「殿下,您沒事吧?」

    凌玉淡淡的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始終看著輪椅上的倪雅。

    鈴鐺立刻明白了什麼,便默默的退了下去。

    他的手,輕輕的扶住婦人的肩膀,看著她望著的方向。「母妃,我們又回到這裡了,只有我們母子二人。」他的話帶著深意,凌玉卻不知道,她到底聽不聽得懂。

    「攝政王帶兵支援,所有叛軍已經投降,我,又是霍跋的王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母妃,你還是這裡的東宮娘娘。」

    放在輪椅上的那修長的手指,微乎其微的動了動。

    「珈藍一族全部被打入天牢,我不會殺他們,我和母妃你不一樣。」是的,他絕對不會像從前的妖妃那樣,剷除異己。

    「母妃,你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生活吧,所有的痛苦,孩兒會為你承擔。」其實,他早已經找到了治好雅妃的方法,可是,看著那張呆愣的臉,凌玉卻覺得,這樣對她來說或許更好,與其活在仇恨之中,不如懵懂地過完一生,可是,這樣對於她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元熙皇……已經退位了,由八皇子登基,如今的元熙繁榮富強,在攝政王和王妃的輔佐下,元熙實施新政,他日畢竟更加的強盛。」

    那呆愣的目光微微閃了閃。

    「母妃,我們現在站的位置,是你一直以來都想要的嗎?可是,你快樂嗎?」他的聲音淡淡的,異常平靜。

    凌玉自顧自的說著,彷彿要把這埋藏在心裡多年的話全部說出來。

    「這兩年來,不知道母妃看見了沒有,兒臣很羨慕那些平常的百姓,他們可以一家團聚,簡單的生活,可以依偎在自己的母親身邊,可以讓他們的母親在臨睡前為他們唱段小曲。母妃,你還記得兒時的某個夜晚,你當著我的面處死了一名宮女嗎?她曾經代替了你的位置,為我唱了段小曲。」

    一向寡言的凌玉,此刻彷彿換了一個人,他不斷的說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許久之後,他慢慢的捋著身前婦人的長髮。

    「母妃,我想要的,不是這個江山,而是一個平凡的家啊。」

    一滴溫熱,從那呆愣的雙目中滑落,夜色漸沉,宏偉的宮殿裡只有那蕭瑟的兩個背影。

    ……

    ------題外話------

    今天還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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