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元熙皇陰沉著臉,看著那空虛了的位置,「今日珍愛卿又是什麼事情不來上早朝?」
此話一出,所有人立刻看向珍家的三名子弟。舒骺豞曶珍亦儒的表情有些猶豫,他緩緩站了出來,「回皇上的話,祖父的風寒還未好轉,大夫說這幾日不宜下榻走動。」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這個借口。
「難道珍大人是擔心皇上要把他的權力下放給五皇子,所以才不露面?」大臣之中不知道是誰發出這麼一個疑問,立刻引來了無數的低聲附和。
納蘭燁挺直著腰板,臉上卻是一派風輕雲淡的模樣,近日來,不知為何一直有活躍動作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似乎沉靜了不少,連六王爺也時常不出席早朝,於是元熙皇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珍家和五皇子納蘭燁身上。
前幾日因為下放了珍國公的些許權力給納蘭燁,珍國公的臉色當場便有些掛不住,之後便連連借口不上早朝。
考慮到珍國公是一代元老,對元熙做出了不少汗馬功勞,因此元熙皇也只是表現出十分關心的模樣,並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
「怎麼會呢,祖父一直對於皇上的決定十分贊同,五皇子德才兼備,自然是有這個能力為皇上分憂解難。」珍亦儒認真的解釋著,那謙虛的模樣倒是不好讓人再說些什麼。
納蘭燁站了出來,「國公大人身子不適,那真是應該好好調理,才能繼續為元熙奉獻,我們元熙能有國公大人這樣忠心耿耿的大臣,實在是百姓之福。」
眾人臉上的笑容各有深意,而只有當事的幾個人才知道,他們看彼此的眼神中帶著強勁的敵意。
國公府內,太師椅微微的搖晃著。
「老爺,老夫人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了。」管家擔憂的在旁邊稟告著大夫的話,而珍國公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知道了,下去吧。」
三名出眾的男子從門外進來,珍亦琛深深的看了一眼離開的管家,心中似乎猜到了什麼。
「今日早朝可有發生什麼?」
珍亦儒恭敬的垂下了眼,「皇上要祖父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哼。珍國公頓時冷下了眼神,若不是這幾日他稱病,只怕皇上還打算繼續將他手中的權力交由五皇子吧?只要自己不露面,皇上便不好再繼續從他手中拿走權力。
也不知道五皇子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讓皇上如此器重他,這對於珍家實在不是一個好兆頭。
「你們,先下去。」這話,是對珍亦琛和珍亦玔說的。
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後,珍國公更加輕視這兩名孫兒,而珍亦琛和珍亦玔自知理虧,祖父沒有嚴厲的責罰他們已經是他們的好運,臉上更是不敢表現出什麼不滿。
「哼,這個五皇子果真是狼子野心,當初可憐巴巴的要與我們合作,這轉眼就想把我們珍家踩在腳下!」珍國公終於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太師椅。
珍亦儒此刻也已經陰沉了臉。「祖父的意思是……」
「趁現在六王爺的心思不在這裡,倒是我們下手的好機會,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儒兒,三個孫兒當中,我也只信任你了。」確實,他對珍亦琛和珍亦玔已經失望,如今能寄托的,便是珍亦儒。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這個孫兒大有本事,只是一直以來,自己都抑制著他的行動,如今,自己給他發揮的空間,就期待著他能給自己帶來怎麼樣的驚喜。
「孫兒明白。」珍亦儒微微一笑,眼中泛著光亮。
六王府內,所有人似乎有意避開那間屋子,只有一名男子,擔憂的站在院外猶豫著該不該進去。
「朝副將,王爺還沒出來嗎?」一名魁梧的男子站到了朝天宇的身邊,他的聲音洪亮,似乎是有意讓屋子裡的人聽見。
門吱呀一聲打開,俊美的容顏好像蒙上了一層寒霜,令人望而生畏。
「王爺,今日早朝……」朝天宇抓住這個時機走了上去,快速簡單的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他的話卻讓納蘭夙華輕輕皺起了眉頭。
果真如古雅所說,此刻的納蘭燁與珍家已經完全反目,納蘭燁自以為得到了皇上的器重,不想,這一切不過是古雅的計謀,讓他在自己的權利膨脹中樹敵,借由旁人的手來斬去他的羽翼。
「將軍,你報仇的時機,就要到了。」納蘭夙華的話讓那魁梧的男子眼前一亮,他等今日,等了多久了。就在珍畢峰誣陷他通敵賣國,將他所有的子嗣發配邊疆,又親手將他送進冤牢,他沒有一天不想著將這一切加倍還給珍國公。
「好,末將一定不會讓王爺失望!」他的自由,是六王爺給的,這個報仇的機會,他一定會好好把握!
看著那離去的魁梧背影,納蘭夙華的目光看向那一臉陰沉的朝天宇,迴廊裡,站著那獨臂的英氣女子,楊柳一直等候著古雅的消息,可是過了這麼些日子,古雅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王爺,屬下已經加派人手出去尋找,暗影來報,王妃與醫聖大人,很可能在……」
「霍跋王宮。」不等他說完,納蘭夙華已經沉下了語氣。「雅兒,一定會想辦法留下訊息,繼續查!」
朝天宇有些驚訝,立刻恭敬的雙手抱拳,「是!」
只有天知道,此刻的納蘭夙華多麼想騎上快馬前往霍跋,可是他知道,現在的元熙正是關鍵時刻,他與古雅的心血就指望在這段時間,絕對不可以有任何的差池,只是希望,他們的目標可以早日做出一點動靜。
雅兒,本王絕不負你!納蘭夙華抬起頭來,看著漸沉的天色。
他相信,醫聖凌玉一定會照顧好她,現在的時期,古雅不在元熙,或許就是最安全的選擇。姑且便將他心之所愛,寄存在霍跋的王宮吧。只要剷除了這邊阻礙,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將她帶回來。
而遠處,那個富麗堂皇的宮殿裡。
高台之上,絕美的女子一身白色的華麗長裙,鋪散在地上恍若世外仙子,只有那深邃的雙眸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意。
「娘娘,是否要去阻止西宮?」身後出現了一名婢子。
「不用,本宮倒是要看看,她是否有資格站在皇兒身邊。」
天邊出現了一隻盤旋著的蒼鷹,女子的眼睛一瞇,「本宮的箭。」
拉開長弓,對準了天上的那徘徊不去的蒼鷹,只聽咻的一聲,長箭離弦,一下子便射中了那蒼鷹的翅膀,哀鳴一聲,那飛翔著的蒼鷹立刻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落了下來。
女子冷冷一笑,這座王宮,她就算是一隻蒼蠅也不會放進來!
王宮內的某個角落,凌玉看著落下的熟悉影子,立刻朝著那個方向尋去。某處草叢裡,掙扎著那只翅膀上插著長箭的蒼鷹。
謫仙般的男子眉頭一皺,立刻上前將它攬進了懷中,用手折斷了上面的長箭,取下爪子上捆綁著的信件。
而另一頭,竹林深處的那座清雅的宮殿裡,古雅顯然也看見了那一幕,她的心不自覺的揪起,隨著蒼鷹滑落的瞬間,心情也低沉到了谷底。
殿外傳來一陣喧嘩聲,讓古雅幽幽的轉過頭去。「鈴鐺。」
美麗的女子緩緩站了出來,她低垂著眼,看不清表情。
「外頭何人喧嘩?」古雅的語氣不像往日般平靜,反而帶著一絲慍怒。鈴鐺的心中有些驚訝,「是西宮的娘娘們。」
清秀的女子微微挑眉,前幾日的哈娜貴妃看來並沒有學乖,今日她竟是帶上了其他的妃子們,想必是有備而來。
古雅的目光飄向這片竹林,「既然來了,就讓她們進來吧。」
此話一出,鈴鐺驚訝的抬起頭來,確認古雅那認真的神情之後,便默默的退了下去。
腳邊的胖胖身影討好的蹭著古雅的長裙,她的手指輕輕的在冰涼的竹子上一劃。想要永遠將她困在這座宮殿裡嗎?那麼,自己就讓對方知道,不是所有被關起來的,都是金絲雀。
一排俏麗的身影裊裊來到了古雅的眼前,她們的眼中帶著幾分探究,幾分傲慢。
眼前的女子瘦弱的身軀慵懶的坐在竹椅上,她的懷中抱著那充滿敵意的小傢伙,而表情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各位娘娘真是熱情,三番兩次來探望小雅,小雅以為應當好生款待才是,銀杏,鈴鐺,上茶!」這幾日,每日都會聽見殿外吵鬧的聲音,這群王宮的女人當真是不太平,這樣的日子古雅厭煩極了,既然對方想要上門給她找點樂趣,自己為何不成全了她們。
「呵呵,姑娘是何方貴人,竟是三番兩次閉門不見,真是辜負了我們的好心呢。」娘娘之中有誰這麼諷刺了一句,立刻引來一陣嬉笑。
古雅的表情帶著一絲驚訝,她的目光看向娘娘之中的哈娜,「怎麼?哈娜貴妃前幾日來小雅這裡做客,幾位娘娘不知道嗎?怎麼說小雅閉門不見呢?」
哈娜一聽,心有餘悸的看向古雅懷中的小狗,四周傳來懷疑的目光,她假裝咳嗽了兩聲,「本宮上次來沒能讓雅姑娘嘗到甜湯,心裡過不去,這不,就帶著姐妹們來雅姑娘這裡做客,還帶了各宮的小點過來,雅姑娘這一次,可別全給灑了呀?」
上一次她就一碗甜湯,而這一次,這麼多人都帶了,她倒是要看看,眼前的小姑娘要怎麼將這些小點全給灑了。
古雅的表情帶著幾分惶恐,「小雅何德何能,讓娘娘們親自送點心前來,這宮中倒也不缺點什麼……」她微微拉長了語氣,只見鈴鐺和銀杏端著幾份糕點擺在了這些娘娘眼前,再奉上茶水,照顧得倒也周到。
看著那些精美的糕點,其中一位長相略顯刻薄的娘娘掩嘴一笑,「看來我們真是小題大做了,還以為這宮裡什麼也沒有,沒想到雅姑娘的日子過得倒也自在,不過,我們各宮甜點各有千秋,雅姑娘不妨嘗嘗。」
說罷,立刻有幾名娘娘打開了自己帶來的竹籃,從裡面拿出了五顏六色精美的點心,不知為何,古雅看著那些鮮艷的顏色,胃中便是一陣翻滾,臉色變了變。
這樣的變化落在旁人眼裡,那些西宮娘娘立刻得意的笑了笑,「雅姑娘可別嫌棄,這些都是我們西宮的心意,想必東宮娘娘不會怪罪的。」
這麼多人都送來了糕點,真的吃出了什麼,難道東宮娘娘會將她們整個西宮剷除不成?!正是算準了東宮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小姑娘做出如此大的動作,她們才敢結伴前來。
古雅伸出手去輕輕捂著自己的鼻子,這幾日她的嗅覺變得越發的敏銳,這些糕點散發的甜味,讓她難以接受。
「實在不巧,小雅這幾日胃口不足,這麼多的糕點怕是吃不完的,正好,東宮娘娘將她心愛的寵物交給小雅照顧,它似乎也餓了。」說罷,古雅放開了懷中蠢蠢欲動的小狗,肉包立刻朝著那些精美的糕點奔去。
哈娜似乎已經將肉包的事情告訴了其他的幾位娘娘。她們皆是臉色一變,既不能踢開那小狗,又不能讓它吃著,立刻有人冷下聲來。
「雅姑娘難道是看不起我們,怎麼,我們帶的糕點一口都不能吃嗎?!」
「是呀,居然要把我們好心送來的糕點給一隻小狗吃,看來雅姑娘是有意給我們難堪呢!」
幾人紛紛附和著,哈娜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得意,當日只有她一個人應付不了古雅的小心思,而這次這麼多的姐妹,看她還能玩什麼花樣。
「娘娘嚴重了,這肉包可是東宮娘娘的心頭肉,古雅自知地位不及這寵物,若是肉包吃得高興了,東宮娘娘自然也就高興了,到時候還不都是幾位娘娘的功勞。」古雅絲毫不介意貶低自己,倒是讓幾位西宮娘娘頓時哽在那裡,對方都說了這小狗在東宮娘娘心中的地位,不過是幾塊糕點她們還如此吝嗇不給這寵物吃,那不就等於不給東宮娘娘面子?
古雅將她們的表情盡收眼底,心想著看來整個西宮,都很忌憚凌玉的母妃,也是,西宮那麼多娘娘,而東宮卻只有一位隻手遮天,可想而知凌玉的母妃在霍跋有著怎樣尊貴的地位。
「難道娘娘們覺得,這小傢伙沒有資格吃娘娘帶來的糕點嗎?」
「不不不……這可是東宮娘娘的寵物啊……」
幾人的臉色有些蒼白,她們知道東宮的手段,別說是一隻寵物,就算是她們打破了她賜的小物件,都很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哎,這肉包實在餓得慌,它好像對娘娘們帶來的糕點很有興趣……」古雅輕笑著,慢慢站起身來正要去端其中一盤糕點,卻被另一雙手攔住了。
「本宮突然想起,今日的糕點做得並不怎麼精美,還是改日再送些來。」
「是啊,可能不合這小狗的口味,我們改日再送來。」
哈娜一見這丫頭伶牙俐齒,居然把其他人給唬住了,不過這次她卻早有準備,「本宮的糕點倒是精心準備的,相信東宮娘娘的寵物會喜歡。」
她將自己帶來的糕點放在了地上,立刻吸引了肉包的注意,它饞嘴的撲了上去,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眾人一見,如今古雅怕是不能再用這肉包做擋箭牌,當下每個人又變換了臉色。
「聽說,雅姑娘是玉殿下帶回來的?這可稀奇了,玉殿下常年在這深宮之中,又是在哪與雅姑娘相遇的呢?」那長相有些刻薄的娘娘試探的問著,其實她們都知道,凌玉這幾年根本就不在王宮,古雅只要稍微講錯一句,她們就有了把柄,可以說古雅妖言惑眾。
果真,那清秀的女子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
「雅姑娘,究竟是在哪裡與玉殿下相遇的呢?」難道宮中的傳聞是真的,眼前的女子是元熙的人?!東宮娘娘私藏元熙的人,朝中的大臣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古雅輕歎了一口氣,「不瞞各位娘娘,東宮娘娘愛子心切,小雅其實是東宮娘娘帶回來準備侍奉玉殿下的……」
什麼?不是凌玉帶回來的嗎?怎麼變成是東宮帶回來的?可是古雅的話卻是合情合理,妃子為自己的王兒尋找合適的女子,在霍跋是十分常見的,他們並沒有門第之間,只是覺得適合,便讓自己的王兒收了做侍妾,只有做王妃的才會看中背景。
幾名娘娘狐疑的打量了古雅幾眼,這瘦弱的女子怎麼看也不是個做王妃的料,但又是為什麼會被保護在這紫竹宮裡?
「那玉殿下真是待雅姑娘不錯呢,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幾名娘娘笑著,語氣中滿是不相信。
古雅輕歎了一口氣,卻是謙虛的笑了笑,「小雅也不想竟是會受到玉殿下的抬愛。」但是那眼中,卻故意流露出深深的哀傷,看得旁人不明所以。「小雅其實多想,出去外面看看呢。」
除了哈娜,沒有人注意到古雅的這句話。
這時,那長相刻薄的妃子站了起來,從袖中拿出了一串翠綠色的珠子,「姐妹們今日來,還帶了其他的禮物呢。」
珠子翠綠欲滴,可依舊讓古雅注意到了那妃子丹蔻上泛著的一縷黝黑。霍跋的人擅長用毒,這些妃子們身上指不定藏著什麼,古雅可是不想碰觸到她們的一分一毫。
對方顯然看出了古雅的顧忌,當下笑容越發深了,她對旁邊的另一位妃子使了個眼神,兩人慢慢的朝著古雅靠近,更是堵住了她另一頭的退路。
看著那鮮艷的指甲,古雅輕皺起了眉頭,透過兩名妃子有些猙獰的笑容,那哈娜一臉得意的模樣,古雅眼神一冷,目光瞥向竹林深處,當下心中一計。
「肉包!」
正埋頭苦吃的小傢伙聽見了古雅的呼喚,立刻回過頭去撒起腿來奔向古雅,在兩名妃子驚訝的目光中,古雅彎下身子從兩人之間的縫隙中穿了過去,更是使了暗勁一把扯掉了那妃子手中的玉珠,辟辟啪啪珠子散落了一地,那妃子眼神立刻陰毒,「想跑?!」
鮮艷的指甲朝著古雅的勁後抓去,不想腳下竟是踩上了那些散落的玉珠,一下子兩個妃子身子不穩碰撞在一起,古雅的表情誇張的驚訝,她直起身子立刻伸手抓向兩名妃子的衣袖,看起來好像是想要拉住她們,可是只有古雅知道,她生生的將兩人推開,其中一人踩上了另一人的衣裙,兩個身影相撞,那長相刻薄的妃子臉上吃痛,她的腰狠狠的撞向了後面的竹欄。
「啊!」四週一片驚呼,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發生了什麼,兩個妃子已然靠在了竹欄上,腳下的珠子讓她們重心一偏,古雅驚呼道,「小心!」雙手卻是避開了那鮮艷的指甲,生生的扯碎了其中一人的衣袖。
只聽竹欄碰裂的聲音,兩個人的重量將身後唯一的阻攔壓斷,那彩色的身影便在眾人驚慌的目光中摔了出去,落在了迴廊之外的院落裡。
咻咻咻的幾聲,竟是有無數的長箭朝著這邊飛來,立刻扎進了兩人四周的土壤裡。
這樣的變故讓她們來不及反應,「救命啊……」瘋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竹林深處逃去,古雅看著那兩個狼狽的身影,嘴角已然泛起了一絲冷酷的笑意。
哈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支長箭飛過,竟是穿透了那兩名妃子的身子,將她們釘在了一起。
四周陷入一片沉默,眾人只看著地上那一灘鮮紅,還有兩個早已經死去的妃子,那瞪大的雙眼。
空氣中傳來一聲惋惜,「東宮娘娘有令,小雅是不能踏出這宮殿一步,否則便會亂箭穿身。」這樣的一句話,將古雅所有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這箭不是她命人放的,而是那高高在上的東宮娘娘。
哈娜僵硬的轉過頭去看向古雅,正好迎上了她那深邃的目光,「哈娜貴妃,這可怎麼辦?兩位娘娘,去了……」最後的兩個字反正森冷的殺意,哈娜立刻明白了,就在方纔的一瞬間,眼前的女子就已經計算好了要將那兩名妃子除去,只是借由了別人的手。
她的後背頓時滲出了冷汗,如果前幾日古雅稍作動作,自己不就也像那兩名妃子一樣了?再想起方才古雅的那一句,「小雅其實多想,出去外面看看呢。」難道說,她留在宮中,並不是自己的意思,也不是玉殿下的意思,而是東宮娘娘將她軟禁在此?!
哈娜開始斟酌著古雅的身份,這樣的一個女子,在這兩次的刁難中輕而易舉的化解了自己的危機,她一定不是普通的女子,那麼東宮娘娘的目的又是什麼?!
此刻,其他的幾位娘娘已經臉色蒼白,因為她們看見兩道黑影掠過,地上哪還有那兩名妃子的屍身,只留下了一灘刺目的鮮紅。
這座宮殿一下子散發出詭異的氣息,讓她們渾身好像跌入了冰窖之中,而看古雅的眼神,更像是在看著什麼恐怖的怪物。
「本,本宮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了,先走了……」幾名妃子逃一般的離開了古雅的視線,只留下那一臉深沉的哈娜。
她看著古雅的眼睛,總覺得這個女子好像有什麼話想要和她說一般。從方纔的信息裡她聽出來了,古雅與那東宮娘娘並不是一線的,不是有句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否則古雅方才也不會向自己透露這些信息。
「雅姑娘可是受驚了?」哈娜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柔和。
古雅輕歎了一口氣,惆悵的看向那片幽深的竹林,「小雅無礙,只是連累了那兩名娘娘。」
果真!哈娜一下子便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那麼,哈娜就改日再來看望雅姑娘……」她必須回去好好思索一下,是不是該把握住這次機會。
古雅不知道,哈娜是否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她的目光瞥向地上的那灘鮮紅,頓時一陣噁心之感湧上心頭。
「小姐?」身後的銀杏疑惑的看著古雅的反應,「可是娘娘們為難了小姐?」
清秀的女子臉色有些蒼白,她輕輕搖了搖手,「沒事,去把那院子清理一下吧。」她的語氣如此平淡,好像絲毫不把才纔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旁沉默著的鈴鐺眼底浮上一層驚恐,古雅看起來那般瘦弱的女子,在親眼目睹了兩個人在院子裡被一箭穿身,卻絲毫不被影響,她開始相信,古雅那日對她的威脅是認真的,只要自己再犯錯,她就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做成人彘。
宮殿之外,凌玉冷眼看著那兩個被清理出來的身子,當下心中一沉走了進去。
清幽的寢殿裡,古雅的臉色並不好看。
他屏退了銀杏與鈴鐺,有些愧疚的看向古雅,「王妃,可是西宮的人來為難你了?」
古雅微微一笑,方纔的噁心之感還未褪去,只見凌玉已然從懷中拿出了一卷信紙交到了她的手上。
「這段日子委屈王妃了,等王爺將元熙的事情處理好,我們必定會離開這裡!」
……
------題外話------
ps:知道為嘛小六子一直沒有來救小雅了不?因為現在的元熙,把小雅留在霍跋反而是安全的,元熙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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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心寡慾,不近女色,卻處心積慮將她擄上大床翻雲覆雨夜夜承歡。
他腹黑,狠辣,深沉,癡心。
得罪他,或許他會直接讓你去死,但是得罪她,他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只因,他所有柔情似水的眼神祇落在她的身上。
他說,他是她的守護神,而她,卻是他的命!